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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回村的生活(二)

作者:霓虹染阑珊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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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紧起了,咱奶奶让叫你们吃午饭呢。”

    我揉了揉眼看到我弟弟在床边喊我们,见我醒了他又回堂屋继续看电视去了,坐起来感觉头好疼,拍了拍头,嗡嗡的响,嗓子干的要冒火,起身倒了一杯水。

    盛阳和孬驴还张着嘴在床上傻睡,我蹬了蹬他俩,都跟我摆摆手说再睡会,看来软的是不行了,我使劲晃了晃盛阳,把盛阳给晃起来了,孬驴眯着眼看了看我俩又翻了个身接着睡。

    盛阳打了个哈欠说:“几点了呀,困死我了,感觉这一觉睡的真舒服。”

    “都上午十一点多了,赶紧起来收拾收拾吧,该吃午饭了。”

    我们俩一边穿衣服一边商量着今天去哪,看着床上还在睡觉的孬驴,我小声的跟盛阳说:“你一会配合我在假装睡会,我去把我家的狗给抱过来给孬驴个惊喜。”

    盛阳眼睛一亮伸手让我赶紧去,他立马躺下假装睡觉,为了效果明显,他还偷偷的楼住了孬驴让他待会不能动。

    我刚开门就看到我家狗冲着我摇着尾巴跑了过来,我顺手就把它给抱了起来,它估计还感觉我要跟他挠痒呢,还一脸享受,我抱着他就往屋里走,凑近把他举到了孬驴的脸上,它还挺老实,也不动。

    盛阳叫了他一声:“孬驴,起来吃饭了。”

    孬驴眯着眼看了一下,又闭上眼睛接着睡了,我跟盛阳一脸纳闷的看着他。

    盛阳跟我说:“难道咱孬哥现在不怕狗了?”

    还没等我开口,孬驴嗖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还跟我家狗碰到了一起,赶紧跳下床站到了墙根瑟瑟发抖。

    孬驴抬着发抖的手跟我说:“WC,吓死我了,你咋把狗给抱到屋里了,不行不行,我得缓缓,感觉心脏都被吓坏了。”

    盛阳在一边捂着肚子笑着说:“啊哈哈哈哈哈,孬哥牛比啊,这反应速度真快,你咋不上天呢。”

    孬驴没有理会盛阳,而是情绪激动的跟冲我喊:“耀,你把狗先拿出去,我求你了哥,耀哥!我亲哥!你赶紧拿出去吧!”

    看着他光着脚,只穿一条内裤眼神里充满委屈的站在墙角,我承认我当时心软了,把狗给放到了门外边,它自己跑着玩去了。

    回屋就听到盛阳笑着喊:“你看这给孬驴吓的,孬驴蹲在地上跟个受委屈的小女孩一样。”

    孬驴站起来一边穿裤子一边放狠话:“盛阳,你等我缓过来你就完了,看我不打废你!”

    盛阳捂着肚子说:“吃过饭了咱俩好好比划比划,这会饿了,没劲。”

    孬驴一听他这么说来劲了,扑过去就把盛阳给摁倒了,顶着盛阳的脖子一个劲的拍他的头,盛阳被他压着使不上来劲,只能一个劲的拽孬驴的裤子。

    突然“嘶”的一声,孬驴立马老实了,赶紧站起来看自己的裤子,盛阳也是有劲,很明显的看到孬驴裤子被盛阳给拽的脱线了,漏出来了里边的红内裤,上还绣了一个金边的兔子。

    我笑着说:“呀嗨,刚才还没注意到呢,今年还是孬哥的本命年?”

    孬驴沮丧着脸说:“这可咋办啊,盛阳太狗了,打不过我就拽我裤子。”

    盛阳在一边已经笑的开始咳嗽了,孬驴也是真的点背,一醒来就被狗吓一跳,现在这会又裤子又扯了,盛阳跟他形成鲜明的对比,这货从睡醒就笑到现在。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儿,一会让咱奶奶跟你缝缝。”

    恰巧这会奶奶来叫我们了:“耀儿,带你朋友来吃饭吧,饭做好了。”

    我笑着说:“奶奶,孬驴裤子扯了,你一会帮他缝缝吧。”

    奶奶打了我一下:“光跟人家起外号,以后记得叫人家名字,先换个裤子吃饭吧,你们早上都没吃饭,肯定这会都饿了,我熬了烩菜,摊了煎饼。”

    孬驴脸红的挠着头说:“谢谢奶奶,叫外号没事,以后奶奶也这样叫我就行,我小名叫孬孬。”

    家里熬烩菜都是在院子里生活做饭,听奶奶说生活做出来的饭比现在那些什么天然气做出来的要香,院子里灶台上熬了满满的一大锅烩菜,我弟弟正端着碗在锅里捡自己喜欢吃的呢。

    盛阳探着头闻了闻:“这么香呢,我还是第一次吃烩菜。”

    我奶奶笑着递给了盛阳一个大碗说:“哈哈,快去盛去吧,多挑点自己喜欢吃的,多吃点。”

    奶奶又转身跟孬驴说:“孬孬先去换个耀儿的裤子穿上吧,把这个脱了,我现在去缝衣机上给你缝一下。”

    孬驴笑着说:“不用了奶奶,您先吃饭吧,吃过饭了再忙。”

    奶奶笑着说:“没事儿,一会就给你弄好了,正好还有一捆跟你裤子一个颜色的线,快脱了吧。”

    孬驴跟我奶奶回屋换裤子了,爷爷从厨房又拿出来了一筐子奶奶烙的油饼让我们配着吃,刚放到桌子上,爷爷又进屋给我们一人拿了一盒酸奶放到了桌子上。

    “爷爷,你也赶紧吃饭吧,别来回麻烦了。”盛阳把自己盛好的饭端给了我爷爷。

    我爷爷笑着点上了一根烟:“不用管我,你们先吃,我待会在吃,我吃饭晚,今天提前做好了就是怕你们饿呢,赶紧趁热吃吧。”

    盛阳摇摇头说:“爷爷,那我们先吃了。”

    我爷爷问我:“另一个小伙子呢?”

    我笑了笑:“他裤裆扯了,奶奶正跟他缝呢。”

    我爷爷问:“这咋弄的呀?”

    盛阳差点没忍住把饭喷出来,笑着跟我爷爷说:“没事,他自己上厕所弄的,蹲的太猛把裤子给撑扯了。”

    我爷爷语重心长的说:“现在你们这些小孩,裤子都买的太窄了,穿宽点的裤子就好了,裤子窄了肯定容易扯呀。”

    孬驴提着裤子从屋里走出来了说:“爷爷,你别听他胡说,我的裤子就是他给我拽的。”

    我爷爷看着我们几个笑了笑嘱咐我们玩的时候小心点,似乎又看到了地上有脏东西,拿着扫帚又去扫去了。

    盛阳笑着说:“孬哥裤子缝好了呀?”

    “那咱奶奶的技术这么好,可不很快就缝好了嘛。”孬驴一边盛饭一边自信的说着。

    我问他:“你咋没有先穿个我的裤子先过来吃饭呀。”

    孬驴一边吃一边说:“我试了试你的裤子,太窄了,我穿不进去,我等了会咱奶奶,咱奶奶几分钟就跟我弄好了。”

    我拿起来一块饼递到了嘴里说:“没办法,身材就是这么苗条,下午我带你们去爬山,咱们吃完饭早点去,那样趁天黑之前能多玩会。”说完我跟他们指了指远处的山。

    文卓也凑了过来说:“我也去,下午你们必须得带上我。”

    我推着他的头说:“你去干啥,带着你还得担心你。”

    孬驴说:“带着文卓呗,要不咱自己去,把他自己留到家里也没意思。”

    “孬哥说的对呀,你带着你弟弟呗,咱们四个一起去也有意思。”盛阳也搭了个话。

    可能这也是我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吧,因为我小时候去玩的地方都危险,下泥坑抓螃蟹,上天栏上跟朋友赛跑,晚上到坟头捉蝎子.......小时候胆子特别大,什么吓人就玩什么,带着文卓我总感觉还得担心他,为了减少心理负担,我也就不喜欢带着他出去玩。

    我看着文卓的那个期待的眼神说:“行,我可以带着你去玩,但是你得听话,不能乱跑。”

    文卓听完也是很高兴,不知不觉中,他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不再跟小时候一个样,动不动就哭鼻子了。

    我们几个一顿海吃胡咽,吃的一个比一个饱,盛阳吃了三碗烩菜还直说没吃够,孬驴吃了一碗半,但是吃了七八块油饼,看来也都是真的饿了。

    我奶奶过来问:“都吃饱了没有?”

    盛阳拍着肚子说:”吃饱了,都撑了,奶奶,你做的烩菜太好吃了!”

    孬驴也打了个饱嗝说:“多谢奶奶款待了,老家吃饭还是有感觉。”

    奶奶笑着说:“你们不是放七天假嘛,在这里多住几天,平常就我跟耀他爷爷在家,也挺冷清的,我天天跟你们做好吃的。”

    盛阳说:“以后有时间了一定常来看望奶奶跟爷爷,我跟盛阳明天下午就回家了,学校还布置了一大堆作业没写呢。”

    奶奶眉头一皱说:“也是,都还上学呢,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以后放假有时间了可以带着作业来老家写,家里也僻静,人没有那么多。”

    说完转身问了我一句:“耀儿,咋就没听见你说要写作业呢,这回老家连本书都不拿。”

    我挠了挠头笑着说:“我也准备明天下午回去呢,回家好好写作业,好好学习三天。”

    奶奶也跟爷爷一样,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可得好好学习,像你叔一样,考个好大学,不能到你叔哪里之后咱们家就不出大学生了,你们都得好好学习努力长本事。”

    我们纷纷点头表示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

    “我带着他们去山上玩会啊奶奶,傍晚就回来了。”

    奶奶特别担忧的说:“那你们可注意安全啊,这几天听说山上有人在蹦石头呢,可千万要小心,要不在家玩会吧,看会电视。”

    我说:“没事儿,我们会注意的,放心吧奶奶,我都不是小孩了。”

    我奶奶说:“你不管以后长多大在我们眼里都还是小孩呢,注意安全,别跟小时候一样淘气磕的身上全是疤。”

    我笑着说:“行,那我们去了。”

    出门后我们四个就直奔山上去了,我家狗硬是跟了我们好远,给孬驴一路上都吓的不轻,后来我让它回去了,倒是也很听话,低着头就回家了。

    盛阳感慨道:“村里的生活还挺惬意的嘛,感觉在村里生活很轻松,不用去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心里敞亮多了。”

    我笑着跟他们说:“一会儿到山上心里会更敞亮的,我们村每一年过庙会山上都会有人唱戏,你们要是过庙会的时候来,更有意思,从我们家到山上一路上路边全是摆摊卖东西的,那时候公交车都很难通过,哪里都被围的水泄不通的。”

    孬驴问:“那听起来很给力呀,你们村什么时候过庙会啊?到时候我们再来。”

    我皱着眉头说:“农历四月初一,来不了,我那天看日历了,我们村过庙会的时候咱们都正好有课呢,今年村里过会都有可能是我经历的最后一次了,听村里老人说我们村准备拆迁呢。”

    “那你这要成拆二代呀,以后有钱了别忘了我们。”说完他点上了一根烟,孬驴也拿出来了一根烟。

    我赶紧制止了盛阳让他灭掉,我小时候淘气在我们家这一大片都是出了名的,街坊邻居都认识我,这要是被看到了,我回家可不好跟我妈交代。

    我来回张望着说:“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抽,一会到山上了随便你们,村里先别抽,都是熟人。”

    孬驴问:“那你昨晚还在韩鑫家抽,不怕看到吗?”

    我笑着说:“那不一样啊,那是跟他们在一起的,他们好多人都比我大,跟他们一起抽,老人就算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的,顶多会觉得是他们让我抽的。”

    突然想起来了我弟弟,我扭头看着身后的弟弟,这家伙正冲着我坏笑呢。

    文卓撅着嘴说:“今天你带我出来玩我就不告状了,但是以后你再抽我肯定跟咱妈告状。”

    盛阳和孬驴笑着说:“这还带出来个司令官呢,听到了没有耀,别抽,看着我跟盛阳抽过过眼瘾就行了!”

    我也只能无奈的笑笑,也不知道文卓什么时候才能心智成熟点,从小到大总是打我小报告。

    突然迎面一个背着锄头带着草帽的老爷爷问我:“耀儿,去哪呢?”

    走进了我才认出来这是我家的一个亲戚,我好像也是管他叫爷呢,过年还去他家里拜年。

    我笑着说:“带着朋友去山上玩呢,爷,你这是去地里干活去呀?”

    “没有,刚从地里回来,上午去地里除草来着。”

    我看着他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心疼的说:“那您赶紧回家吃饭吧,这都快一点了。”

    “哈哈,长大懂事了呀,还记得小时候去我家把我家电视的天线拔了玩的时候的事不记得了?”

    我挠了挠头说:“记得呢,那次回去我还挨打了。”

    那位爷爷笑着说:“哈哈,没事儿,小孩都不懂事,大了就好了,你们去玩的时候注意安全啊。”

    “好嘞,您赶紧回去吃饭吧。”我们几个都冲他摆了摆手接着继续往前走。

    盛阳笑着问:“你这小时候弄得有点臭名昭著啊,你拔人家家里电线咋了?”

    我也笑着说:“哪个东西能变长能变短的,我哪知道没有哪个电视就看不了呀,我顺手就拔掉去别的小孩面前炫耀了,给他们吓的不行。”

    孬驴搂着我的脖子跟盛阳说:“那咱哥小时候就是孬啊,别叫赵耀了,叫赵孬吧。”

    我拽着他的胳膊,把他给背了起来问他:“你想不想体验一把过肩摔?”

    孬驴赶紧服软一口一个哥、一口一个我错了的说着,我刚把他放下来,盛阳就踢了他一脚,孬驴还把文卓给拉过去让文卓跟他结盟,盛阳过来拉着我,就这么有说有笑打闹着来到了山脚,以前感觉要走很远的路,这会却感觉走的不远,时间也过的飞快。

    山脚确实有好几台挖掘机,还有五六辆大卡车在那里停着,走进才看见山上也是被开了个大口子,那天应该也是没有开工,车里都是空着的,我那时候感觉做这个生意还挺丧良心的,这都是老祖先留下来的山,山上还有一座古庙,竟然为了挣钱把这座山给糟蹋了。

    盛阳这时候说了句:“这里总安全了吧,来来来,抽一根,这一上午憋的可真难受。”说完给我们一人递了一根,还顺手递给我弟弟一根。

    我拍了一下盛阳说:“你是不是想挨打?文卓才多大你就给他。”

    盛阳赶紧收了回去:“这不是开玩笑呢嘛,意思意思,测试一下他会不会拿。”

    孬驴轻蔑的说了句:“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一样,弄不清自己干啥的。”

    盛阳伸手就去抢他嘴里叼着的那根烟,孬驴推了他一下,赶紧往山上跑,平常去山上的人还是挺少的,只有我们村一些放牛的、放羊的去,从山路旁的羊粪还有牛粪就能看出来。

    半山腰的时候可以看到有几个洞,是那种偏西北那边的窑洞,听说之前是住人的,专门看那些到山上偷猎野鸡的人,还有就是为了看护山上的庙。

    我们村里有个传说,据说之前山上还有一头狼,经常下山偷吃村民家里人样的家禽,但是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村里的人,就这样被村里的老人传成了神一样的存在,每一次村里过庙会,都会在庙后边给拴上几只鸡,把这个称作为进供。

    传说也终究是传说,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狼,我问我爷爷也是说没见过,说小时候听老一辈人说见过,我从小到大每次去山上都还挺期待的,每次到山头我都会绕着走一圈,任何有狼的踪迹都看不出来,如果还有的话,现在也不会有人这么大胆到山上采石头了吧。

    孬驴在前边喊了我一句:“耀,你在后边墨迹什么呢,赶紧上来啊!”

    他们真是跑的快,我刚离开山脚,他们都已经跑到半山腰了,我跟他摆摆手:“等着,马上过去!”

    我也立刻跑了上去跟他们会合,一个个都累的呼哧呼哧的,我们慢慢的往上走,路上我跟他们讲了下我们村的传说,孬驴还没反应的,跟盛阳吓的不行,赶紧来回张望。

    孬驴笑着跟盛阳说:“这有啥怕的,你丢不丢人啊,狼是一种信仰,看见了拜一拜就没事儿了,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我拉着盛阳往前跑了几步说:“孬驴,你看你后边那是啥!”

    孬驴吓的跳了一下,赶紧往旁边的树上爬,我跟盛阳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笑的不行。

    盛阳笑着说:“看给孬哥吓的,你咋不去拜一拜呢,准备上树拜去呀?”

    孬驴脸红的从树上跳下来说:“耀,你太狗了,现在跟盛阳竟然成一伙了!”

    我没有理会他,他还起劲了,拉着文卓就往山上走还要跟我们划清界限。

    一路小打小闹的很快就到了山顶,上山后的第一件事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往山下看,往远处看,看着那层层罗列分部的村庄,有一种别样爽的感觉。

    庙前边竖着一个碑,上边记载的是我们村当时修庙捐款人的名单,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名字,伴随着百年风雨的洗礼,有些名字已经看不清楚了,小时候听我爷爷说那上边有我太爷爷的父亲的姓名,记忆也随时光慢慢变淡了,看着这个历经沧桑的碑,我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名字。

    盛阳问:“这是干嘛用的啊?这咋还用石头支了个台子。”

    我笑着跟他解释说:“我们村里过庙会的时候用来搭戏台用的,每到那个时候,山上全是人,旁边有卖东西的小贩,戏台前边有成群结队自己从家带着小板凳来看戏的老头和老太太,还有好多来回跑着玩的小孩儿,热闹的很。”

    但是看着眼前这个荒凉的场面,貌似我说的这些话也有些牵强。

    我们几个到庙里一人磕了一个头,其实也不为别的,就只是为了留个纪念吧,小时候特别烦磕头,都是奶奶硬让我那么做我才磕头的。

    孬驴笑着跟我们说:“这里很适合拜把子啊。”

    我说了句:“很合适啊,还能让老天爷看见。”

    盛阳说:“拜一次就行了,总不能一个月就拜一次把子吧,上几年学光拜把子了。”

    我跟孬驴听完就开始笑:“阳哥说的没毛病啊。”

    之后我带他们到庙后边的小院去玩,有四个小房子围起来的一个小院,中间有个插香的铜炉,我感觉这都能当古董了,少说也得有一百多年了吧,小房子还是之前的人拿石头堆起来的,有一个都塌了一个角了,但是里边的佛像却依旧屹立在哪里,看起来异常霸气。

    盛阳和孬驴俩人挨个去拜了一遍,有很多我都叫不上来名字,听老人提过好几次,但依旧是记不下来,只记得都是有相对应职位的,保我们村风调雨顺的、年年丰收的、身体健康的、财源滚滚的。特别有讲究,感觉都跟听故事一样。

    盛阳站在院子里指着山的的另一边说:“哪边是其他村?”

    我解释说:“对,那是隔壁张公堰村,我妈就是哪个村的,在乡里初中上学的时候跟我爸认识的。”

    孬驴问:“那你们村叫啥名来着?是不是我们坐车下来的哪一站潘荒中心校,你们村叫潘荒村?”

    “对,全名叫潘家荒村。”

    “那为啥姓赵的这么多呀?”

    我摇摇头笑着说:“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姓赵的把原来姓潘的都给赶走了吧。”

    孬驴跟我伸了个大拇指说:“那耀哥就是横啊,百家姓第一位就是牛比。”

    我朝外边一边走一边说:“可别花椒(嘲讽)我了,弄的怪让人不好意思的,走,我带你们开开眼界去。”

    正对着庙的地方有一颗特别大的老槐树,就在戏台的旁边,据说以前的人一到夏天就来这里够槐叶吃,回去蒸窝窝头用,熬菜饭用,每一年除了树头上边都被摘的一干二净的,之前闹饥荒还有人到这里扒树皮吃,这颗树都见证下来了,所以对于我们村来讲同样也很神圣。

    我笑着跟他们说:“在之前我爷爷他们的那个时代,这颗树据说还有促进姻缘的作用呢,我们村之前人结婚,夫妇俩人都会来这颗树下来拜一拜,到时候你们有对象了可以带着来这里许愿。”

    孬驴眼前一亮:“回来我就带小梦梦过来许愿,要是不灵,你就等着挨窟窿头吧。”

    我笑着没有理会他,围着树转了一圈,低下头找了块石头开始刨坑。

    盛阳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干嘛呢,饿了?”

    我跟他们说:“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刨着刨着,传来一声“铛”的声音,我用手拨开了上边的土,一个金属盖映入眼帘。

    孬驴瞪大了驴眼惊讶的说着:“我靠,这是啥啊?”

    我打开了盖子,里边密密麻麻的很多纸条露了出来,我顺手抽出来一张跟他们说:“这是之前人写给互相喜欢的人的情书,那时候没有邮局,然后每个人也都特别含蓄,不敢方面表达出来自己的感情,都写到了纸上放到这里来传递给自己的梦中情人。”

    盛阳也顺手拿出来一张:“这么厉害,你们村以前的人都这么浪漫吗?”

    那时候的人写信都特别认真,一笔一划规规矩矩的写,字体都特别好看,下边的日期最晚的有一零年的,最早的还有九几年的,趁他们看的入迷的时候,我偷偷把之前我跟玉晗写的那封信给塞到了最下边。

    盛阳读了出来:“我不想再患得患失了,这样的感觉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我决定了,过几天我要向你求婚,这一辈子我们都要好好的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孬驴也读了一句:“有你的时候,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星河是璀璨的;而没你的时候,天是灰的,云是黑的,星星是看不见的。”

    文卓也准备读出来,被我给打断了,我笑了笑说:“你们看就行了,还读出来干嘛,这都是人家心里的秘密,我偷偷告诉你们我都感觉心里不舒服了,看看就行,给别人一点尊重。”

    他们没有接着再读出来,但还是拿起一封又一封的接着看,我也顺手拿出来看,那时候的我们也很天真,总感觉说了永远,就会真的永远,说了再见,也会以为真的会再见。

    四个人就这么在树下认认真真的耗了将近小时。

    突然孬驴情绪高亢的说:“带纸跟笔了没有,我也要跟梦梦写一封信放在里边。”

    我无奈的说:“谁出来还带着纸跟笔啊,上学都还不带呢。”

    孬驴沮丧的低下了头,我以为他会善罢甘休,谁知他从地上捡了块石头用自己的钥匙在上边刻出来了一个“梦”字给埋到了这个铁盒子的旁边。

    他刻字的时候,我跟盛阳都在看着他,等他刻完的时候我跟盛阳相视一笑,从孬驴那专一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孬驴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金炫梦。

    这颗树也是我幻想中带玉晗来我们村玩的时候必须要来的地方,今天我把信塞进去就是一个我自己跟自己的约定,不管之后结局怎样,我都要回到这里再次找到那封信。

    等他们都看完了,我盖上了盖子,把土又给全部铺了上去,为了让土结实一点,我又拿过来一块大石头把土给压实。

    我们坐在山上又一人点上一根烟聊了会天,看着远处更高的山和远处的河,空气仿佛也其乐融融的陶醉其中。

    不知不觉的已经下午五点多了,这时候不能在接着在山上玩了,要不回家天都黑了,这荒郊野岭的,天黑的时候虽然躺在这里能看到满天的星星,但那时候家里的爷爷奶奶肯定会担心的不行。

    因为小时候只要我天黑还不回家的时候奶奶就会出来找我,去河沟里找,挨家挨户的问邻居,就是是在家也总是坐立不安的。

    我冲着他们说:“咱们回去吧?回家还得一个多小时呢,要不都天黑了。”

    起身拍拍屁股我们就下山了,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路走起来确实比较陡,还得一晃一晃的朝下走,但是对于几个年轻小伙子是不存在的。

    我们一路小跑比赛着朝山下跑去,跟太阳打了个照面,大概只用了三十多分钟就跑到了山脚下,等我们到山脚的时候,太阳刚好到山的另一头。

    虽然太阳没在露头,但我们几个的身影却被这散发着金色的余晖给拉的很长,很远。这正是应了那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到家后差不多快七点,奶奶围在饭桌前刚刚备好饭菜,爷爷倒了一小杯白酒正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新闻联播》的开始,这种家的感觉真的不是空荡荡的房子能给出来的。

    记得政治书上有一副漫画,一个警察过来问一个醉倒在路边的富翁为什么不回家,富翁摆摆手说自己没有家,警察接着问市中心那套别墅不就是你的家嘛,富翁闭着眼睛说那只是他的房子,不是家。

    有家人的地方才算是家,无论穷还是富,家庭之间这种不经意的温暖足以慰藉每一位孩子的心。

    吃过饭后我弟弟在堂屋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看电视剧,我跟孬驴和盛阳就回另一个屋去了,当然不是这么早就去睡觉,而是去打牌。

    我把门从里边反锁,准备好了一个饮料瓶灌好了半瓶水,当成一个简陋的烟灰缸来扔烟头和弹烟灰。

    斗地主斗到了夜里一点多,我对这些棋牌类的游戏都不感冒,也正因如此我输的最惨,临睡觉前还欠他俩一人二百多个脑瓜蹦,他们说太困了要先睡觉,让我先欠着,我从十二点开始就困的不行了,很爽快的就答应他们了,把扑克牌往旁边一扔,灯一关,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