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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常安没有换洗的衣服。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可在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人已经在浴室里了，脱下来的校服已经被水打氵显，里里外外，无一幸免。
她要不要开门叫陈序？可总不能让陈序去给她买衣服吧？再说了，还有女孩子的贴身衣物。
怎么说……都有点羞、涩啊。
江常安犯难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而后深吸一口气，手把上门把，拉开一条缝，“陈序。”
没有人应，大概是没听到，江常安卯足了劲儿又喊了两声：“陈序。”
客厅传来推椅子的声音，紧接着是男人急匆匆的脚步，然后就是他的声音：“怎么了？摔着了？”
江常安握着门把，从里头探出一个脑袋，滴溜溜一双眼睛看他：“没摔，但是衣服都沾水了，我没有衣服换。”
陈序脸上的焦急有所缓和，随后一怔，才忽然记起来她是直接过来的，并没有带衣服，但是小丫头的心思难免多，这样的事……他有些犹豫。
视线定在她氵显漉漉的头发上。
京城快十一月的天，不冷，但透凉，在浴室待久会生病。
小姑娘一时兴起罢了，过段时间兴许就忘了，两年呢，那点情感也早该没了吧？
陈序微微锁眉，“先把热水开着，等我一会。”
江常安异常听话的把开关打开，腾腾的热气把凉意驱逐，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突然发起呆。
她这个人吧，小时候横的很，但随了江承身上那股子劲儿，她分是非，秉承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那时候小霸王当的很有排面，不管是比她大的还是比她小的，全都不怂。
只是偏偏，在陈序面前总是会有一种心虚感，哪怕他很疼她，她可以在他面前无理取闹，甚至朝他发火，他从来都不会生气，总是顺着她，毫无限度。
但她就是没来由的，会感到心虚。
是良心不安吗？所以才觉得不自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江常安拉开一点点，躲在门后面看他，她脸有些红，明明隔着一道门呢，但像这样未着寸缕的，还是感觉莫名怪异。
陈序没看她，表情同平常一样，他伸手把手中的衣物递过去，语气平和：“家里没有浴袍，先拿哥哥的衣服凑合着穿，一会出门给你买，行吗？”
江常安没好意思这样说话，抓过衣服，嘭的一声关上门，声音从浴室里透出来，有些闷闷的：“那你快点。”
好像穿他的衣服很不乐意的样子。
陈序突然就笑了，“好。”
他转身朝外走，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就说么，小姑娘当初只是一时兴起，现在大概是想通了。
“陈序！”门突然又被拉开，江常安那颗小脑袋又探了出来。
陈序转头，“怎么了？”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说一下我的尺码而已。
江常安突然有些难以启齿，她红着脸，一咬牙：“我是…34C的。”
“什么？”陈序一愣。
门已经再一次被毫不留情的甩上了，江常安抵着门，紧紧抱着他的衣服，小脸烫的慌，瞬间觉得这浴室里无比闷热。
羞耻，真特么羞耻。
她居然告诉陈序cup的尺码，让他帮她买内丨衣？
太荒唐了，感觉自己要爆炸。
门外站着的陈序不明所以，反应过来之后笑容僵在脸上，罕见的露了几分尴尬。
三、十四c？？
他伸手揉了揉头发，锁眉，又松开，又拧住，然后轻呼一口气，感觉难搞的很。足足站了一分多钟，他才回过神朝外走，经过客厅的时候顺手抽了一只烟。
好在他这套房子离商业区不远，不远处就有一个商业广场，开车几分钟就能到。
一排排，琳琅满目都是女装品牌店。
从没给女生买过衣服，陈序瞧了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目标，掏出手机上网百度，搜了一下十七岁的女孩子喜欢的牌子和衣服，又折腾了好一会才找到目标地。
这个时间点，商业广场几乎是女人的天下，尤其是这些服装品牌店，已经被女人占领了。
内丨衣店门口，陈序抓着手机，踌躇片刻，还是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他长的高，那张脸放到人群中又是异常亮眼的，一进去就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怪异的、好奇的什么样都有，陈序面色不变，眼睛在店里一扫，兀自走到一旁挂满Bro的货架边。
“打扰一下，这个款有34c码的吗？”他指着一款少女系的淡蓝色蕾丝bro，朝一旁呆愣了的售货员问。
男人笑容温煦，年轻的售货员红了脸，“有、有的，那个就是。”
陈序点头，秉着多比少好的原则，他声音温和道：“那麻烦你给我拿两件同款的，再拿几条配套的knickers，可以吗？”
“好、好的。”
“谢谢。”陈序笑意扩大，妖孽感爆棚。
售货员动作很快，把东西打包好递给他，陈序付了款，礼貌的朝她笑了笑，拎着东西离开。
本来在店里的那几个女的都停下动作，注意着这一边，他一走，那几个人就讨论了起来。
“天，太帅了吧？声音还这么好听。”
“是啊，这么帅的男人出来给女朋友买内丨衣，哪个女孩子这么幸福？”
“嫉妒了。”
“……”
这些话陈序没听到，也没兴趣听，买了最难搞的东西，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了，按着网友推荐的牌子，他找到店，挑了几件合适的衣服，干净利落的付款。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又想起小丫头没有自己的拖鞋，于是又折回去，买了女款拖鞋，又给她买了牙刷毛巾漱口杯。
他把能想到的全买了，齐全的很，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回去的时候大包小包的，大采购一样。
江常安坐在沙发上，还在跟那身长手长脚的衣服作斗争，折腾了很久才堪堪把那身衣服穿好，明明她也很高的，可不知道陈序是怎么长的，衣服那么大。
衬衣太长太大，裤子的裤头也大，她把长长的下摆塞到裤子里面，袖子挽起，裤脚卷了好几轮才勉强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