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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下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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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无心做了一个梦,那是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讲述着一个故事,很狗血的故事,不容于天的仙凡之恋,相恋的男女被天帝下令强行分开,小仙女为了和凡间男子在一起,自断仙骨,降临凡间。

    若照电视剧来看,如此这般这对恋人应该能修成正果了,但天帝在知此事后,大怒之下,对两人降下了严厉的惩罚,那名仙女从此轮回六道,并且每一世都孤凉一身,而那名凡间男子则消去一切记忆,无生无死无喜无悲的活着,两人永生永世不得相见。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除了觉得滑稽可笑之外再无其他,但不知为何,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甚至还流下了眼泪,无语望天,一个故事而已,有什么好哭的,想要抬手擦去眼边的泪水,却发现双手好似千斤重般,根本抬不起来。

    “王爷,姑娘她……”一道清脆带着几分惊喜几分诧异的出声道。

    女子声音刚落,正埋首在旁仔细分药的男子突然转过身,急忙跑到床边,在看到女子眼边滑落的泪珠时,他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撞过般,生生的疼。

    伸出手,将女子眼边的泪水擦净,皇浦念一脸的心疼和内疚,双手拉过女子的右手紧握在手心,“无心,不要再贪睡了好不好?”皇浦念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是谁?是谁为她拂去眼中的泪?是谁在她耳边痛苦低吟?柳无心想要睁开眼,却发现眼皮犹若千斤重般,竟是十分疲惫,睡吧,睡着了就不会累了,一个声音在她脑中响起,犹若自我催眠般,她不再去抗争沉重的眼皮,在将陷入沉底沉睡前,一道被鲜血染红的身影在她眼前闪过,那张隐忍着痛苦的精美面容,那带着浓浓的温柔和安抚的眼神,让她心酸心痛。

    突然,那血色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眼前,但这次却是背对着她,一个熟悉的名字卡在喉间,半响叫不出来,看着那身影越走越远,她心急如焚,张嘴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回来,回来,回来!她在心中大呼。

    不知是否是他听到了她的心声,他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在转过身的刹那,血衣变雪衣,墨发变白发,他再次变成了迟雪峰顶那个遗世独立的冰雪男子,唯一不同之处便在于他那双冰封般的眸子荡漾着温柔的笑,“无心,好好活下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记住,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声音消去,身影渐渐淡了,最终那个如冰雪般的男子完全消失在她眼前。

    “啊!”她尖叫一声然后猛的坐起身来,瞪大的双眼满是迷茫,全身上下满是冷汗。

    正在磨药的皇浦念听到声音看到那个突然坐起身的女子,惊得手中碾药的圆石都掉在了地上,他一脸惊喜的看着床上满眼迷茫的女子,呆呆的忘了动作。

    迷茫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柳无心看清了眼前无比陌生的房间,昏迷前的所有事情一幕一幕从她脑中闪过,让她痛苦的咬住下唇。

    “无心,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她这番模样,从呆愣中回过神的皇浦念急忙上前担忧的询问道,一边问着一边伸手朝她额头探去。

    看到那只朝自己伸来的大手,柳无心条件反射的一巴掌扇开,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响亮。

    手被打开,皇浦念没有丝毫的不悦,脸上依旧带着惊喜而开心的笑,“无心,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渴不渴?”皇浦念俊脸放光的不断询问道。

    看着面前这个将自己从沧国带走然后利用自己威胁夜吟雪的男人,柳无心心中满是厌恶,“夜吟雪呢?”

    皇浦念神色一顿,脸上的笑意好似瞬间被冻结般,显得十分僵硬,他讪讪的转移着话题道:“无心,你肯定饿了,我去差人给你送点东西来。”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皇浦念,告诉我,夜吟雪在哪里?他怎么样了?”见面前之人逃一般的想要离开,柳无心急忙拉住他的衣摆问道。

    看到她眼中的固执,皇浦念暗叹一声,这事她迟早都要会知道,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你先好好坐着,我告诉你就是,但你要答应我,无论他怎么样,你都要好好活着,否则你永远都别想知道他的情况。”

    闻言,柳无心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来,但她还是使劲的点了点头。

    “一个月前,我皇兄已经下令将他处斩了。”皇浦念的声音很轻,但听在柳无心耳边却好似响雷一般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好似被冻结了般,没有任何感觉,心已经麻木,却奇迹的没有任何痛感。

    “你骗我的对不对?”她转过头睁着一双美丽无双的黑眸紧盯着他,她的声音异常平静,但却让人听出一种绝望。

    皇浦念侧过了视线,以无声代替了回答。

    “我不相信。”她轻声说道,眼中带着异常的坚定。

    皇浦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可是他已经死了,就在太和殿前的广场上,死在那座他砍下的尸山前,当时我冲破穴道赶到时,已经晚了一步。”说到此,皇浦念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若他早点冲破穴道,也许事情会是另一番模样。

    “我还是不相信。”柳无心放开抓在他衣摆上的手,侧过视线轻声道,但言语间却没有之前的坚定。

    她在昏睡前夜吟雪已经自断全身筋脉,皇浦华要抓他杀他易如反掌,而在她醒来前,夜吟雪犹若遗言般的话让她对皇浦念的话相信了几分,但她内心却不愿相信,内心深处,她依旧存在着希冀,他那么厉害,岂是这些普通凡夫俗子能够杀死的,而且那个奇怪的梦境不是说他夜吟雪无生无死的么?那他又怎会死?

    所以她不相信,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见她如此执着的不敢面对现实,皇浦念轻叹了一声,“你信也罢,不信也好,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再让你们利用?”听到皇浦念这句话,柳无心想也没想的直接冷嘲着回了一句。

    皇浦念黯淡的笑了笑,笑中满是苦涩,“你放心,我不会让再允许任何人利用你。”说罢,皇浦念急忙起身朝外走去。

    皇浦念离开后,整个房间只剩下柳无心一人,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脑中回荡着皇浦念之前的话,瞪大的双眼中渐渐染上了痛苦的血丝,但却奇迹的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有敲门声响起,她没有理会,不一会儿两名宫女端着清淡的饭菜走了进来,饭菜放下,宫女们好像在对她说什么,但她却一个字都没听清,宫女们面面相觑一脸无奈的看着她,见她很久都没有任何反应,便悄声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那些宫女又进了来,她们劝干了嘴,饭菜冷了又热,热了又冷,但她依旧保持着原样,就连表情都没有换过,若不是那偶尔眨巴一下的眼睛,她们甚至会以为眼前这位长相绝美的少女只是一尊栩栩如生的塑像。

    傍晚时候,皇浦念走了进来,看着双目无神的她,脸上既是心疼又是愤怒,他怒不可遏的在她耳边说什么,她依旧没有听见,她就那样静静的将下巴支在膝盖上,毫无神采望着前方。

    “你到底是要怎样?不吃不喝饿死去陪他么?他已经走走了,已经死了,而且都已经死了一个月了,就算是你现在追着赶着去黄泉路上找他,也找不到了!”见劝也没反应,吼也没反应,皇浦念将她心底的那个男人扯了出来,只有她能真正面对夜吟雪的死,她才能活着走出阴影!

    皇浦念刚刚吼完,那个一直坐在床上没有任何动静的少女终于有了反应,看到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逐渐有了焦距,他心中满是苦涩,那个人在她心中真的那么重要么?

    “谁说我要求死?”她转过头看着他淡淡道。

    皇浦念有些错愕,“你这副摸样不是求死是什么?”

    柳无心没有理会她,直接下床,脚刚刚触地,因为一个姿势坐得太久变得麻木,一踩地差点摔倒。

    皇浦念急忙扶住她,她冷冷的甩开了他的手,然后走到了窗边,外面圆月当空,如水的月光洒在地上,犹若扑了一地的薄霜。

    冷风灌进窗内,她微微皱起眉,即便是旧疾好了,但她依旧十分惧怕寒冷。

    皇浦念急忙走到她身边,将窗子关上,“你身子弱,还是别站在窗边到床上去躺着吧。”

    柳无心没有阻止他关窗,也没有听他的话上床躺着,她静静的站着,摇曳的烛光中,她的脸明明暗暗,让人有着虚无的飘渺感。

    “这一个月来,我的身体是你在调理?”她淡淡的问,声音中蛊听不出任何感情。

    同为医术高强的大夫,皇浦念知道她定是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才会有此一问,于是答道:“我是帮着在调理,但治愈你身体顽疾的却不是我。”

    “是谁?”

    “是一名赖头和尚。”

    柳无心敛眸,看着地上铺着的羊毛地毯,依旧苍白的面容上神色淡淡,让人琢磨不透。

    “带我去看看夜吟雪吧。”

    皇浦念迟疑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所居的锦绣阁,然后直接朝外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巡逻的禁军,但因为有皇浦念在,一路上畅通无阻的行过,走了许久,两人来到了一座高大的宫殿前,宫殿殿门前‘神殿’两个古朴肃穆的大字带着雄厚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

    在神殿外有重兵把守,即便是在这样的寒冷的夜里,把守的禁军们都没有丝毫冷意和困意,精神烁烁的守着这处曾经拥有邑国最高权力的殿堂。

    那些进军们见有人来,马上警觉的抽刀,整齐划一的声音让这清冷的夜多了几分冰寒肃杀的气息。

    见来人是皇浦念,众人才将刀收好,但一双双眼睛依旧警戒的看着他们。

    “小王爷,皇上吩咐这段时间不许任何人接近神殿。”知道皇浦念的来意,那名负责守夜的副将为难道。

    “我只是进去看看夜吟雪的尸首怎么样了,并无其他,年副将不会连本王都信任不过吧?”皇浦念负手而立,浑身散发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贵气和邪肆气息。

    “小王爷说笑了,卑职怎会信任不过小王爷,只是这位……”

    皇浦念扫了一眼戴着斗笠的柳无心,沉声道:“我和她一起进去难道还会有什么问题不成?”

    “话虽如此,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立即放行,若皇兄怪罪有本王顶着,即便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一律由本王担着。”皇浦念面沉如水说道,见年副将依旧没有下令放行的意思,他脸上带着几分怒气,阴沉道:“怎么?还不放行?”

    “既然小王爷都这么说了,卑职自当放行。”说着对身后的众禁军打了个手势,“小王爷,您请。”

    皇浦念冷面色不豫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带着柳无心走了进去。

    古老而森严的殿堂中央放着一副黑棺,黑棺并未上盖,看着那个棺材,心中希冀着夜吟雪还活着的柳无心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恐惧来。

    “他就在那里,我就不陪你去了。”站在殿门口,皇浦念出声道,说罢便站在一旁,背对着木棺。

    柳无心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步一步朝棺木走去,在看到那个棺材中躺着的那个雪衣染血的男子时,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双手紧紧扶住棺木。

    他就安静的躺在棺木中,染满鲜血的雪衣还能清楚的闻到那浓郁的血腥气,他的手安静交叉放在胸前,那如白玉般的双手也染着点点鲜血,再往上,那是一张毫无色泽的脸,那张脸一如曾经的美,内敛而不张扬的眉,纤长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子,冰冷的唇角,依旧如冰雕雪筑的一张容颜,只是少了那双毫无感情的冰封眸子。

    目光落在那被鲜血染红的颈脖上,颈上深刻而明显的刀痕犹若一束激光般刺得她双眼生疼,手指紧扣在木棺的边缘,尖锐的指甲一点一点深深的扣紧实木之中,指甲被深深折断,纤纤十指上不断的渗出鲜血来。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在那个世外桃源,他面无表情的为她喂药,虽然他的人以及他的目光如不带感情般的冰冷,但他的喂药的动作却十分轻柔,只可惜她睁开眼的刹那,他放下了药碗让她自己吃;

    犹记得在沧国皇宫时,他以琴师雪公子的身份在宫中和她相遇,虽然他极力将自身气质改变,但他却不知道在看到他第一眼时,她便发现了他的身份,只因十年相处,她对他的气息太过熟悉;

    犹记得在雪居中,变得越来越凡人化得他强吻她,其实她心中有悸动,有喜悦,但她却自私的为了活下去而推开了他;

    犹记得……

    ……

    “你没事吧?”见她望着棺木里的人,久久没有动作,皇浦念不放心的走过去,担忧的询问道。

    在看到她那不断流出鲜血的十指时,他脸色一变,皱眉道:“逝者已矣,不要看了。”说着拉着她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她突然大力的甩开他的手,那双敛尽世间繁华的美眸中满是深深的恨意。

    那灼热的恨让皇浦念心中蔓延出难以言喻的痛,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大殿中看着她,一副想要接近又不敢接近的模样。

    最后看了一眼那棺木中孤零零的躺着的男子,柳无心缓缓闭上眼,许久之后,才睁开眼转身朝大殿外走去。

    自那日在神殿看过夜吟雪的遗体后,回到锦绣阁的柳无心变得十分沉默,每日照常吃饭睡觉,但却不发一语,无论皇浦念在旁说什么,她好似没听见般,沉默的发着呆。

    皇浦念心中既是焦急又是担忧,无心这个样子比她大哭大闹或者骂他恨他更让他难受,他想要把她从她的世界中叫出来,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她好似根本就没看到他这人般,即便是每次目光看向他,那目光中也只有深深的恨意。

    不过也只是转瞬,她便不再看他,静静的沉默着。

    御花园中,皇浦华静静的坐在华丽的亭子中,目光落在开得正艳的梅林中,手中的温酒早已冷却,而他依旧没有喝的意思。

    “皇上,这酒已经冷了,奴才替您再斟一杯吧。”小席子弓着身子,说道。

    皇浦华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提议,望着御花园中的小道,沉声道:“小王爷还没有过来?”

    “皇上,之前林总管已经去请了,应该就快到了。”

    皇浦华将手中已经冰冷的酒一饮而尽,冷酒下腹,顿时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一旁的小席子见他直接将冷酒喝下,吓得脸一白,急忙倒出热茶。“皇上,冷酒伤身,喝点热茶吧。”

    皇浦华手一挥,将他手中的茶杯打翻,茶杯碎裂,热茶溅了一地,小席子一惊,急忙跪地讨饶,“奴才手拙,皇上饶命。”

    皇浦华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小席子,远远的看到那抹紫色身影出现,他的脸色才微微柔和的几分。

    “滚下去。”

    “谢主隆恩。”见皇浦华并未责怪自己,小席子急忙谢恩连滚带爬的出了亭子。

    皇浦念见小席子连滚带爬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皇兄的心情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走进亭子,扫了一眼碎了一地的茶杯,再看了看皇浦华的脸色,深知他性子的皇浦念自是知道现在的皇浦华心情不好,而且非常不好。

    “皇兄,您找我。”

    “坐。”皇浦华示意他坐下,在皇浦念坐下后,他倒了两杯温酒,淡淡道:“我们两兄弟好久都没在一起聚过了,今日见天气不错,便差人叫你过来一起赏梅,顺便说说话。”

    皇浦念轻轻的皱了皱眉,这几天无心变得越加沉默了,因此,他也越加的不放心他不在她身边,就怕她会做什么傻事,之前见林总管说皇兄找他,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吩咐宫人照顾无心之后,匆匆的赶了过来,没想到竟然只是赏梅而已。

    “怎么?不愿意?”见他这样子,皇浦华俊脸一沉,沉声说道。

    “不是,只是……,算了,既然皇兄有如此雅兴,王弟又怎能扫皇兄的兴。”

    闻言,皇浦华脸上的神色才好了几分,笑着道:“这还是自你搬出皇宫之后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喝酒赏花,今天我们就好好的干几杯。”

    皇浦念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拿起杯子和皇浦华碰后直接饮尽。

    酒过三巡,皇浦念虽然没醉,但因为担忧柳无心,便要起身告退,而皇浦华今日好似兴致非常好,非要拉着皇浦念再多喝几杯。

    皇浦念心有所挂,实在坐不下去,便直接婉拒,没想到刚一拒绝,皇浦华面色一沉,将酒杯重重一放,“王弟现在是有了美人连朕这个皇兄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

    “皇兄多虑了,在王弟心中皇兄永远都处于第一位。”皇浦念垂眼道。

    闻言,皇浦华开心的笑了,“既然如此,就陪皇兄再好好喝几杯。”

    皇浦念无奈,只得坐下。

    见皇浦念心不在焉的样子,皇浦华心中恼怒,于是开口道:“王弟,以柳无心的身份若不是你再三阻拦,朕早已下令将她杀了,朕虽然看在你的份上没杀她,但这不代表着朕允许你为了一个女人而神魂颠倒。”

    皇浦念捏着酒杯的手指一紧,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对面的男子,沉吟着没说话。

    “朕如此说只希望你清自己的身份,你是我们邑国的小王爷,所以朕希望你能万事以国为重,听说那柳无心是有武功的,现在她身体渐渐恢复,你若真想让她安全的活着,就将她武功废了吧,朕可不希望王弟你养虎为患。”

    皇浦华的一席话让皇浦念紧皱起眉来,带着几分怒意道:“皇兄,无心刚醒来没几天,身体还弱,此时废她武功岂不是要她的命?!”

    “有你在能要得了她的命?没有拔掉牙齿和利爪的老虎即便是再瘦小那都是一个祸端!”见皇浦念生气发怒,皇浦华的声音也变得生硬起来,笑的柔和的脸也在瞬间变得阴沉。

    见皇浦华态度强硬的样子,皇浦念沉默了半响,才面色不善的回道:“这件事我会考虑的,若无其他事,臣告退了。”说着不待皇浦华表态,便直接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亭子。

    听他自称臣,皇浦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而和他生分至此!想起当初那个凡事都以他为首为中心的弟弟如此对待自己,他心底便无比的烦躁,手上的青筋直蹦,手中的白玉酒杯逐渐产生裂痕,终于在他的施力下,白玉酒杯应声而裂,尖锐的碎片划破了他的手,鲜血流出,惊了一大群伺候的太监宫女。

    皇浦念回到锦绣阁,同样的心烦意乱,作为一国之君,皇兄的做法他能理解,但理解是一回事,照做却是另一回事,若是其他人,他无所谓,但这个人却是无心!是柳无心!他如何下得了手?又如何舍得下手?

    如今的他只想尽可能的多补偿她,尽可能的对她好,护她,爱她,宠她,他又怎能再废她武功伤害她?

    来到柳无心所在的房间,看到那张足矣让天地失色的绝美容颜他心中烦乱瞬间消散了,能够一直这样陪着他,他心中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满足。

    看着她沉默的小脸,他拿出厚厚的裘衣给她披上,然后满脸柔和的看着她,静静的陪在她身边。

    第二日一早,皇浦念如常般来到无心的房间和她一起用早膳,早膳才吃了一半,便有太监来报,说皇上让他去太和殿。

    他想也未想便直接拒绝了,然后安心的陪着柳无心用早膳,见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小太监着急,他若回去如此复命,以皇上这两天的脾气他即便不死一顿实打实挨的板子肯定是少不了的。

    “小王爷,您还是过去吧,火葬时间已经到了,点火仪式您不能不……”

    小太监话还未说完,便被皇浦念急忙出声打断,“你先出去,本王马上就过去。”

    见皇浦念答应,小太监才松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小太监离开之后,皇浦念看了一眼柳无心,见她神色如常,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温柔的笑着道:“无心,你先自己用膳,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陪你。”说罢,对着一旁的宫女们叮嘱了几句然后便离开了锦绣阁。

    柳无心神色如常的吃完早膳,在宫女们撤下早膳后,很难得的开口说要休息,宫女们见她说话,一脸惊喜的应了下来。

    在照顾柳无心躺下后,宫女们便安静的离开了房间。

    听着脚步声消失,柳无心睁开双眼,想起刚才那小太监的话,火葬?难道是要火葬夜吟雪?她面沉如水,夜吟雪都已经死了,难道这些人还要焚他尸体?她就奇怪当初皇浦华为什么将夜吟雪的尸体完好的保留在那里,并且还派重兵把守,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为了准备今日的火葬了。

    紧抿着唇坐起身,她运了运内力,雄厚的内力还在,虽然身体依旧还弱,但只要内力还在就行。

    悄悄从窗边溜了出去,路上遇到几名宫女太监,都被她在第一时间内解决掉了,在雪庄的十年她可不是百白度过的,在楚岑他们还未上山前,在外面采药材以及抓一些动物做实验的事情全都是她亲力亲为,七年磨砺下来的灵敏身手以及命中目标的准确度绝非一般人能达到的,也因此在沧国刑场时,她才能那么合适并且那么准确的一箭杀死一排弓箭手!

    很快,她便来到了太和殿所在的方向,老远,他便看到了皇浦华手指火把站在高高的柴堆旁,周围有一名老和尚和二十多名小和尚围着柴堆,念念有声。

    而夜吟雪的尸体则被安放在柴堆之上,那身被鲜血染红的雪衣在明亮的阳光下显得尤为刺眼。

    当她赶到时,皇浦华手中的火把刚扔了过去,顿时,染油的柴火被点燃,风长火势,漫天风起,高涨的火焰很快便席卷了柴堆之上的夜吟雪。

    “不!!”一道凄厉的声音伴随着一名女子的身影突然从空而降。

    看到突然降下的身影,皇浦华眼睛一眯,眼中满是危险的讯息,同时皇浦念心中一震,抬头看去,只见柳无心落地之后,不顾一切的朝大火扑去。

    身体的反应远远比他的快于他的思想,但他还处于震惊中时,他的身体已经先思想一步迅速的拉住了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不让她接近那越涨越高的熊熊大火。

    柳无心伤心欲绝的想要上前去扑灭大火,身体却被皇浦念紧紧抱住,此时一心伤心夜吟雪将会消失的她连内力都忘了使用,直接靠着身体力量不断的朝火堆方向奔。

    “皇浦念,你放开我,我要去救他,他不能消失,不能!”

    皇浦念双手紧扣着她的身体,让她尽量远离火舌的侵扰,火势越来越大,夜吟雪的身体已经看不见,肉被烧焦的味道越来越浓。

    许久许久之后,柳无心完全放弃了挣扎,她看着火势渐渐转小的火堆,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她一把推开皇浦念,重重的扇了他一巴掌,“皇浦念,我恨你!”

    她的声音刚刚落下,万里无云的晴天响起一道道闷雷,天渐渐变得阴沉,无数的阴云齐聚,阳光以最快的速度躲进了云层,天越来越暗,一道道闪电突然劈下,披在那依旧燃烧着的火堆中,火堆炸开,无数的烟尘飞散。

    终于,大雨落下,豆大的雨点犹若小石子般打得人生疼,柳无心就那样淋在雨中,雨水浸湿了她的衣衫,冰冻着她的身体,而她却仰头无声的笑了,老天,你这个马后炮!之前不下雨,现在才下,你TMD下给谁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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