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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天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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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音碧萧鼎!”

    只见透过微微散开一点的人群缝隙,一只碧色的器鼎直直的映入苍玥的眼中,看到这只熟悉的器鼎,苍玥满脸惊讶的情不自禁脱口出声。

    苍玥正想将那方无视,让店员直接带自己去看天星石,却在转眼间猛地定住了视线。

    这是炫耀还是脑子进水?

    炼器比试?不到炼器公会去比却跑来器阁比?

    瞄见苍玥皱眉,急跟上来的店员往那瞧了眼,急忙解释道:“二楼招待的都是贵客,平时这里都很安静,但今天这里有一场比试,比试的两方都是大势力中的炼器师,我们根本无法阻止,还请多多担待!”

    循声望去,看到一群人围在二楼厅堂一角,那里正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尖酸刻薄的嘲讽声。

    只是,刚踏上二楼,扑面而来的喧闹声让苍玥微微的皱起了眉。

    就算是个没品级的炼器师,但身后有着位九品炼器师,也不是他这种见习的小炼器师可以怠慢得罪的。

    “可以!当然可以!您请!”店员擦了把头上的冷汗,急忙跟上。

    苍玥没回答,只是转身向着二楼的阶梯走去,慢悠悠的抛下了句:“这下,我们可以上去了吧!”

    现今大陆上还在世的九品炼器师仅五指之数,最年轻的那位也已有八十多岁,他认为眼前的少女是其中哪位的得宠弟子,才让那位炼器师将徽章都交由其随身携带。

    “您……您是哪位九品炼器师的高徒?”虽为少女拿出这枚徽章而惊震不已,店员却不会相信这位少女是个九品炼器师。

    虽然他从没亲眼见过这徽章,但大陆上只要对炼器师有所了解的都知道这一枚小小的黑色徽章所代表的是九品炼器师。

    看到这枚徽章,店员惊得整个人差点蹦了起来。

    苍玥笑了笑,拿出了一枚黑色的徽章,徽章中央是一器鼎图案,周围环绕着九颗小小的六芒星。

    一楼售卖的是中低阶材料和低阶宝器,任何人都可以购买。而二、三楼却是只有三品以上炼器师或有着炼器师公会颁发的贵宾卡才能进入。

    听到苍玥的话,店员微微一愣,细细的打量了下苍玥二人,“天星石是炼制高阶宝器的材料,我们这里也就只有一小块,在二楼,可要上二楼……”他没因眼前两位过于年轻而有丝毫不耐和轻视,只是隐约的提醒了下器阁的规矩。

    那店员二十来岁,容貌普通却温和有礼,胸前带着见习炼器师的灰色徽章,可见是位隶属炼器师公会却还未考定品级的初入门者。

    乌战擅用匕首,但他那把匕首虽好,却也只是普通的武器。苍玥纳戒中倒是有几把匕首,可都只是四、五品的宝器,她实在送不出手,便想着亲自炼制把送他,在她看来去找乌家报仇,手中却拿着把连宝器都不是的匕首,实在是太寒碜了。

    转了一圈后,苍玥微微皱眉,看向候在一旁的店员:“有没有天星石?”

    习得苍玄一身本事的苍玥早在多年前就已是货真价实的九品炼药师及炼器师,自然对眼前的各种炼器材料如数家珍。

    走入器阁,宽敞的一楼大厅中摆放着数十个货架,上面摆置着琳琅满目的各种炼器材料。

    器阁,是大陆炼器师公会所属店铺,专售各类炼器材料和中低阶宝器。

    在街上零零碎碎的买了不少吃食,心情微晴的苍玥咬着串糯米团子东看看,西逛逛,直到逛到家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器阁”二字的三层商铺,苍玥眼神微微一亮,打头走了进去。

    见苍玥恢复笑颜,乌战也不再深究关于禁制的事,只是将此事暗记心中,任由苍玥拉着自己再次穿入人流。

    没想到乌战会关心这个问题,苍玥顿时暖暖笑开,心中的低落被一扫而光,拉上乌战转身离开了这里:“没事,我只是身体中有禁制,时机未到暂时无法解开,不会对身体有任何损伤的。”

    轻轻的拍了拍苍玥的脑袋以示安慰,乌战直接问道:“十七年前?那你为什么看起来没长大?”他倒是没在意苍玥的年龄,而是为她与年龄不符的少女身形有些担心。任何修炼者只会比本身年龄看起来年轻,却不会年轻到看似未成年,如此不正常绝对不会是好事。

    乌战不知道苍玥所说的十七年前是千年前的十七年前,而这红掌饼也并非只是苍玥爱吃,苍玄也曾为之赞不绝口,所以苍玥才会每每路经极西之地时就跑来天沙城扫货。

    “我一共来过天沙城四次,最后一次是在十七年前。这里曾经是一家糕饼店,传承了三百多年的老字号。他们家的红掌饼很好吃,是用无名沙漠才有的那种红色仙人掌汁为辅料做成的。我每次来都会特地跑来这儿,买走店里所有的红掌饼。看来以后是再也吃不到了。”

    站了好一会儿,苍玥才垂下眼帘喃喃开口,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静静的站在她身后的乌战听。

    对于落在身上的各色目光,两人都没在意。苍玥更是脚步不停的穿街过巷,直到走到一条人流稀少的小巷口,才停下脚步,望着巷口一家清冷的小食店微微发愣。

    苍玥和乌战都是容貌气质极为出众之辈,走在街上就像万众砂砾中独绽光芒的两颗珍珠,极为引人注目。

    因是边关城市,常年与灵兽战斗,民风彪悍,整个城市带着种粗犷的气息却不掩繁华。

    天沙城中除了原本就生活在极西之地的原住民外,多是商人、闲散修炼者及各大势力出来历练的弟子来往于此。

    拒绝了城主府门口护卫提出的陪同向导,苍玥回忆了下记忆中天沙城某家小店的位置,带着乌战走入了人来人往的街道。

    抬头对上乌战的双眼,看到他眸中清晰可见的担忧,苍玥感到一阵暖意窜上心间,微微颌首向外走去。

    “我不累。想出去?我陪你。”乌战走到苍玥面前,小心的观察了下她的脸色。从进天沙城后他就发觉苍玥神色有异,一路上望着天沙城的街景神情更是怀念中带着掩无可掩的伤感,这样的苍玥让他有些担心,猜测到她很有可能会出去,就快速的打理完自己等在了院门口,没成想还真等到了人。

    只是刚走出院子,看到站在院外树下的乌战,苍玥微微一愣:“怎么不去休息?”

    稍微梳洗了下,苍玥也无意休息,便打算出去逛逛这千年后的天沙城。

    因早前就商量好让乌战和乌兰在外暂时以苍玥的护卫身份示人,所以乌氏兄妹被安排进了苍玥所住的院子。

    这位老而成精的祝家六长老瞧了眼苍玥那张没什么精神的小脸上明显的倦怠之意,朝两个小辈微微的摇了摇头。回来的一路上他也算看出来了,这位苍族少女是个极为随性之人,对规矩礼仪也不是十分在意。大家虽都是修炼者,但在沙漠中赶了十天的路也会感到疲乏,介绍身份什么的还是放到晚上的晚宴上为好。

    见苍玥被忽略了过去,寇子龙和祝菲儿心下着急,这一路上他们可是都看到了墨风那虽不明显,却绝对以苍玥为尊的表现。正欲上前介绍苍玥,两人却被身后的祝老给拉住了。

    打量了眼风尘仆仆的几人,以为苍玥等几张陌生面孔是墨风带在身边的小辈,除了被几人的容貌气质惊艳了一下便不再关注。于是天沙城主也不再客套什么,当即叫来几个下人:“你们一路辛苦,我让下人带你们先去房间洗漱休息,晚上我再给各位接风洗尘。”

    “哪有什么打扰的,你能来,我很高兴!”天沙城主脸上也不掩喜悦亲切之色,从他之前对墨风以“大人”为尊称,就看得出这位城主对强者抱有足够的尊敬,无论关系多好,都不是个会顺杆爬的人,而他之后又以“你”而非“您”来回应墨风,可见这人看似豪迈直爽,却也是个妙人,十足的圆滑却又不会让人感到不喜。

    这是大陆上自古以来被默认的潜规则。

    要知道,突破先天后,就已与一般修炼者处于不同的层面,站在大陆巅峰。除了被认同接受的亲近之人,就算帝国皇帝见到先天强者都要对之行半礼。

    “寇兄,打扰了!”墨风在外人面前淡漠的神色尽数消失,脸上带出几分亲切之意,而从他对天沙城主的称呼来看,他明显将之当成了平等的朋友对待。

    这是一个眉目英挺的中年男子,身形高大豪迈大气,从外貌看比墨风年长一些,周身气劲浑厚流畅,虽是过了一甲子却比祝老弱上许多,大概也就七八十年内力的样子。以他的年纪来看,天赋还算不错。

    看到寇子龙和祝菲儿在见到男子后立刻上前行礼,苍玥便知此人就是如今的天沙城城主。

    “舅舅!”

    “父亲!”

    待到得城主府,还未走进大厅,一名男子便带着豪爽的笑容迎了出来:“真是贵客降临啊!墨风大人竟会跟龙儿、菲儿他们一起回来,恕我有失远迎!”

    乌战的眼神暗了暗,以他的性格明知苍玥有心事,但苍玥不说他也不会去追问,可到底心里有些失落,只能闷不啃声的跟在苍玥身边。

    “没事!只是出了会儿神。”苍玥瞬间敛去脸上的伤感,换上张笑脸,看到前面的人都停下脚步转头望来,立马一把拉上乌战快步走上前去。

    走到苍玥身边,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微微皱眉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发现苍玥越走越慢,渐渐落到队伍最后,乌战脚步一顿,返身向后走去。

    她曾来过天沙城,还不止一次。却没想到再次踏进这座城市,城墙没变,街道没变,但很多东西却已彻底改变……

    苍玥随着队伍走进城门,缓步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脸上流露出一种恍如隔世的复杂与伤感。

    因此,矗立了数万年之久的天沙城,在当年的血魔之乱过后,便成为了西大陆一道坚固的屏障,牢牢的挡住了无名沙漠的灵兽通向内陆侵袭的道路。

    如无名沙漠和极北冰原上的灵兽,因生存之地资源匮乏,加之无人管束,时而有袭击附近人类城镇的事情发生。

    而大陆地域太广,总有鞭长莫及之地。

    这片大陆上的灵兽大多生活于灵兽森林,受森林中的灵兽王者所辖制,一般情况下不会主动离开森林进入大陆袭击人类。

    天沙城紧靠无名沙漠,从古至今都是西大陆重要的要塞城市,也是极西之地唯一的一座城市。

    因队伍人数较多,实力参差不齐,等终于看到天沙城那巍峨的城门,已是十日后。

    而这回,跟他们一起上路的还有正打算回返天沙城的寇子龙和祝菲儿一行。

    在绿洲休整了一夜后,苍玥一行再次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