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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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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五点一刻,我从梦中陡然醒来。闹钟声音也开始响起,洗漱完毕之后做了两颗荷包蛋放进餐盒。

    然后找电话打给薛辞,小心翼翼地对他说,薛辞?醒了吗?要去学校啦!

    耳边开始想起薛辞有些微微发哑的声音,他说,喂?南南,我马上就出去,你先在车棚那里等着我啊!

    我在电话彼端偷偷地笑,对他说,好的,我给你做了荷包蛋!还拿了两盒纯牛奶,我们的早餐!

    嗯,好。

    为了不吵醒奶奶,我蹑手蹑脚的收拾好了一切,下楼等着薛辞。天色已微微发亮,学生们骑着自行车的背影越行越远。

    我看见薛辞向我走来,他的声音很温柔,对我说,南南,好困啊我!你每天晚上睡那么晚,不困吗?

    不困。我说。

    喏,荷包蛋!还有纯牛奶!去教室了再吃!

    嗯,好。我们走吧,来,上座!

    薛辞拍拍他自行车上的后座,示意我坐上去。

    每一天,我都非常珍惜这样的时光,他带着我,只有我们。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他带着我骑行。欣赏着微微朦胧的天色。

    时间足够的话,他会骑得很慢,时光仿若凝固。我拉着他的衣角,防止被摔倒。有些可惜,一路上虽然有小小的沟壑,却不足以给我一个光明正大抱着他的理由。

    我静静地看着他穿着荧光绿校服背影,想着这么丑的颜色穿在他身上也如此好看。竟然有些怨恨,不禁发问,为什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我要让你静静地行在我的前方,让我时时可以看见你,这样,我才有所谓的安全感。

    薛辞我们到了教室之后,我就把餐盒打开,里面摆放着两个胶制的小叉子。

    喏,吃吧!我做的!你看!我还使用了模具呢!是心形的,把满满的爱都给你哈哈!

    “嗯,行啊!来,我尝尝!”

    “嗯,还不错哈哈。”

    “啊喂!你俩又偷吃独食呢!我真是服气了!啧啧啧。”

    “苏木,你手里拿的什么?”

    “喏,就是我妈在家做了点曲奇饼干,我带来当早饭了!”

    “你整天不是泡面就是饼干的,不健康啊!”

    “叶南嘉,要我说啊,你就应该去过老年人的生活,整天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的,唉!谁以后要跟你住在一起,那才倒了大霉咯!”

    “去你的!”

    我们短暂的幸福时光就这样结束了。要开始漫长的早读时间时间了,也不知怎么的,平常对语文异常有灵性的我,最近被一篇《逍遥游》给难住了。

    想到凌老师还有抽查,还有点不太敢确定。

    “唉?薛辞,凌老师是不是要抽查我们背逍遥游?”

    “嗯,怎么啦?”

    “哦,没事没事,就是问一下,我得抓紧背了。”

    “嗯,好。”

    …………

    早自习结束,我们就开始上第一节课。

    说来奇怪,一直被我们当焦点看的凌老师,今天的头发有些凌乱,似乎,状态也不怎么样,周围眼圈也是黑黑的。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同学们,今天老师状态不太好啊。昨天呢,咱们不是要月考了嘛!由老师出题啊,所以呢老师我就通宵达旦的去想题去了,今天,就先放你们一马,那《逍遥游》课下跟我们课代表背就好了,课代表要做好记录。”

    “那么,我们今天要学习的内容是……”

    要下课的时候,这个略显颓废的凌老师又把我叫去了办公室。

    “比赛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师,咱们学校北校区不是新开了个图书馆吗?我想等着星期天了去搜罗搜罗,刚好今天周五,下午上完课了就没什么事了。”

    “嗯,那也行。唉?不如这样吧,老师下午也没什么事,我和你一起吧,刚好我最近要找一些古籍。”

    “嗯,好。那下午上完课我来办公室等你。”

    跟老师说话心里难免会有些发怵,那可是高高在上的老师,即使年纪轻轻,长的很帅。

    但因为老师这个身份,及时止住了我因为他的美貌而要留下的口水。

    当然,我也有些抱怨,他总是耽误我下课看漫画的时间。

    我的《阿衰》,我又来了!

    回到教室之后,我喋喋不休的跟他们抱怨起来,说今天又被叫去办公室云云。

    “唉!你真幸福,要是我能被凌老师叫去办公室多好,我俩一起去图书馆哇咔咔”

    “她幸福个屁啊!舒云歌你有病吧?他可是老师哎,你把他当意淫对象了哈哈哈?”

    “你才有病呢苏木!”

    “好了,你们别吵了,吵吵吵吵吵吵!观昀,今天星期天哎!网吧走起,薛辞!走啊!打游戏!今天没办法和叶南嘉一起了你,还不得潇洒潇洒哈哈!”

    “唉!啧啧,我们薛辞大少爷,您考虑考虑呗!我都和星垂一起求你了。我们三人行,必定把敌人杀得片甲不留!哈哈哈”

    “行吧。”

    “南南,借完书早点回家。”

    “好。”

    下午上完课,我如约而至,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的老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我看见凌老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走过去,看见书桌笔筒旁边的黑框眼镜和凌乱的草稿纸。然后再看看他熟睡的样子,就没忍心叫醒他。

    过了一会儿他才醒过来,然后带我去了北校区的图书馆。

    在图书馆里,我看他找到自己的书之后很专注地在看一本书,就仔细的看了看他,头发有一些凌乱,又是万年不变的白衬衫,鼻子很挺,睫毛长长的。

    于是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老师,你长的这么好看,会不会很困扰啊?”

    “………………”

    “哎!老师,你学生时代都没有女孩追你的吗?”

    “课代表,这里是图书馆。还有……我是你的老师。”

    言下之意就是你一个学生问老师这些合适吗?识趣点的就闭嘴……

    “噢—!”我在心里小心翼翼地对他翻了个白眼。不是跟办公室女老师聊的那么嗨的时候了?

    “……书你找完了吗?我们走吧,送你回家。”

    “嗯!找完了!你说什么?送我回家?!”

    “不了不了,我还是坐公交回去吧。太麻烦了你了老师。”

    “不麻烦不麻烦,又不是没送过。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

    我的脑袋在此刻轰的一声,有些受宠若惊。

    拿完书后,坐上了他的车,他就开始胡乱找话题。

    “咳咳!课代表,对将来考大学有什么想法吗?”

    “有啊!老师!我这人平平凡凡的也没什么梦想,就是想上一个普普通通的本科就可以了。就我们这的禾青大学就不错啊!离家近,可以常回家看奶奶!”

    “那咱们班薛辞呢?你们俩不是好朋友吗?他也和你一起考禾大?”

    “嗯,他啊!我暂时也不知道哎!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大概不会选择和我一样的路吧。”

    “那可不一定哦,说不定他的想法和你一样呢。”

    “那也太好了吧哈哈!”

    “……”

    下车之后,就在我要上楼的时候,凌老师叫了我一声。

    然后憋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问他:“啥?”

    “课代表,那个……小羊肖恩原来是哑剧啊?”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里产生了无数个问号?

    “你今天状态这么不对劲原来是昨天晚上研究它去了?”

    “啊?我状态有那么不对劲吗?”凌惜墨有些呆呆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说到。

    “算了算了,好了,周末在家好好玩,我先走了。”

    “嗯,好,老师再见!”

    我刚一转身就没憋住我想笑的心情,那笑声如雷贯耳。

    我也不敢回头去看凌惜墨就飞快的到了家。

    刚回到自己的卧室就给我们的班级群里发消息。

    “哎,你们知道我们的凌老师为什么今天如此这般吗?”

    苏木:“为啥?”

    韩冬暮:“怎么回事?”

    舒云歌:“怎么肥事?!”

    李茵陈:“快说快点的!”

    陆星垂:“你们好无聊。”

    “因为他昨天在看动画片啊哈哈!”

    苏木:“啥呀?就这啊。切!”

    韩冬暮:“还挺可爱,还看动画片。”

    李茵陈:“帅哥看动画片也仍然是帅哥哈哈哈!我喜欢。”

    舒云歌:“附议,我也喜欢!”

    周六的我,在奶奶的强烈要求下,我才不情愿的起了床,想起来作文比赛的事情,身体就像上了发条一样迅速干完了所以琐碎的事情。

    然后拿着昨天借的书跑到了薛辞家。

    “薛辞!薛辞!薛辞!”

    就在我即将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撞门的时候,他的爸爸出来了。

    “是南嘉啊,辞辞昨天晚上都没有回来,又不知道上哪鬼混去了,这孩子我也管不了他了。”

    扑面而来的酒气熏的我差点停止呼吸。

    “叔叔,嗯,我给他打个电话,他昨天还说他去打游戏去了,您先去休息吧。”

    说完这话我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能去哪呢?

    “喂!季观昀?薛辞在哪?”

    “我不知道啊,昨天我们打完游戏就走了。哦对!临走之前那个韩冬暮给他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薛辞说好像还挺严重什么的!”

    “好,我知道了。挂了吧!”

    听完季观昀这话,我真的以为韩冬暮怎么了,要让薛辞一晚上没有回家,我越想越着急,于是打车去了韩冬暮家里,刚走到那片区域爬楼梯的时候就撞到了一个人。

    我头都没有抬就给那人道歉,

    那人看见了我步伐匆忙头也不抬的只管往前冲,就拦下了我的去路。

    “课代表?这么着急干嘛去了?”

    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凌惜墨!

    “怎么是你啊老师,我在找人。你怎么在这?”

    “这里是我家。”

    “噢好的,那我先走了!”

    “好,去吧,小心点走路!”

    “好。”

    因为上次去过韩冬暮家里,所以大致方向我还记得,经过了一番小的波折,就到了她家门前。

    按了好一会儿门铃之后,薛辞给我开了门。看他在韩冬暮家里,我非常的震惊,一阵头晕目眩不敢相信。

    “南南?你怎么来了?”

    看见他那里平静的样子,我一脸不可置信,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

    “你为什么没有回家?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来了这里?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南南,你冷静一点。”

    薛辞还没有开口回答我之前,韩冬暮只穿着睡衣出来了,她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说。

    “对不起啊南嘉,是我昨天给他打的电话。昨天我爸妈不在家,我就喝了些酒,发了酒疯给他打电话了。”

    “你就喝了点酒你就把薛辞叫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家离你们家多远?你喝醉了你大可以打给我,或者其他男生,为什么偏偏是薛辞!”

    “叶南嘉!不要无理取闹!”

    我很小声地说,薛辞,你别生气。我,只是担心你。

    他不再对我说话,然后对着韩冬暮嘘寒问暖。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撒酒疯到半夜,我给你做了醒酒汤。去喝了吧,我们走了。”

    半夜!醒酒汤?!

    我骂了一句混蛋就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眼泪的味道有些湿咸。此刻的我已经毫无理智,一直以来,陪在薛辞身边的都是我,他性格内敛一直没什么朋友。我为他做饭,他为我补习。

    一起放风筝,一起吃饭,彼此有大事小事都会在手机上聊一聊。他从来没有主动跟任何以后女孩子说过话,除了我。但现在,就因为这一件小小的事情,我竟然觉得他再也不会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有些憎恶自己的占有欲,我到底算什么呢?我又有什么理由责怪他去照顾别的女孩子呢?

    毕竟,我们只是比普通朋友再好了一点点的关系。

    当时的我,很怕失去任何一个爱我的人,所以从内心深处我都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因为怕失去,所以变得敏感。一个敏感的人总是会不经意的伤害到身边的人。

    那时候,我想让我余下的人生全部交到他手里,可是他总让我的眼里含着泪光,纵然是这样,他也从来没有看懂过我的悲伤,又或许是,他不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