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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迎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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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课铃响时,表演厅已然人满为患,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节目。

    就连平常不爱凑热闹的地理老师都坐在观众席上来看我们班表演。

    班长把在超市买来的东西分发给了舞台下的我们。

    然后我看到穿着一身正装的凌惜墨把手里的麦克风的音量调了调。

    他笑的俊朗,朝穿着戏服的我傻笑。

    该死!我竟然觉得他好看到令人如沐春风。

    苏木连声慨叹道:“啧

    啧啧,凌老师还是这么帅,穿上这正装简直像韩剧里的男主角。”

    薛辞和凌惜墨一直都是众人视线的焦点,他们总是被许多双眼睛热切地注视着,被女孩们前赴后继的追求。

    这一点,他们很像。

    举办晚会的那一天,天气很冷,我能感受到拿着相机的陆星垂手在不停的发抖。

    陆星垂的长相并不像薛辞那般乖戾,他的刘海总是盖到眼睛了才知道修剪,一副懒懒的样子。

    不说话时给人传递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说话时嗓门大到让人跺脚。

    真正令我对他刮目相看的,还是他那一身会跳舞的本领和画的一手好画的技艺。

    原来他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整天只知道睡觉的傻小子。

    “下面,是1416班的叶南嘉带来的豫剧《花木兰》大家欢迎!”

    主持人的声音缓缓向我飘来,

    那天的戏是《花木兰》,因为太熟悉,所以表演起来得心应手,并没有觉得紧张。

    戏曲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觉得索然无味,在台上唱的时候,舞台下的人除了自己班的人捧捧场,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躁动。

    我唱完之后就下去坐在观众席上了。

    寒冬料峭,其温度可想而知。韩冬暮穿着轻薄的纱衣哆哆嗦嗦走上舞台,还要表现得无比快乐和喜悦,她在舞台上翩翩起舞,身姿绰约。灯光打在她曼妙的身子上,显得越发的光彩夺目。

    舞毕之后,让人意犹未尽,舞台下人声沸腾,每个人都在拼了命的鼓掌。

    别的班的男孩子们在一旁叽叽喳喳。

    “好想要微信啊哈哈”

    “咦~你猥琐不猥琐!我也想要哈哈哈”

    孟伊湄拍拍我的肩膀,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唱的真好。

    我笑着说,你这反射弧有点长啊,人家都跳完舞了。

    她摸摸头,温柔的说,是吗?

    晚会结束后现场太过凌乱,零食袋子充斥着整个会场。

    愿意留下来收拾的人寥寥无几。

    薛辞、班长张毅博还有凌惜墨和孟伊湄我们五个留在了那里收拾东西。

    张毅博问:寒假准备干什么呢?哎呀,还有期末考试呢!真烦

    孟伊湄说:“班长你还怕考试啊?你学习成绩那么好!”

    “什么啊!烦死了!我不爱学习!”

    我说,你们小点声,那凌老师还在这里呢哈哈!

    话音刚落,在一边扫地的凌惜墨就开始说,我听到了。

    我说,听到就听到了,无所谓。

    他不说话,笑了笑就继续打扫卫生去了。

    我悄声问薛辞:薛辞,薛辞。你也听到了,要期末考试了,你,能不能给我补课?

    我觉着薛辞差点破口大骂:补什么补?!谁他妈说不让给她补来着?!

    现实确只是他弹了我一下额头,然后温和一笑,说,好。

    好。好。好。真是惜字如金,这么多年我到底是怎么跟他这样话少的人相处到了一起,这真是令我匪夷所思。

    回到家里,奶奶已经睡下,我还是如往常一样写一篇日记再睡觉。正在写日记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打开一看是陆星垂发在我们几个人群里的表演照片。

    流星蝴蝶垂(陆星垂):

    “看看看看,薛辞,你家南南的照片,多好看哈哈哈。”

    苏桃欧尼桑(苏木):

    “啧啧啧,还别说,还真有那股味儿”

    枫叶落地(季观昀):

    “哈哈哈!”

    …………

    苏桃欧尼桑(苏木):

    “嗯,哈哈。”

    薛辞:

    睡了睡了快都睡觉!

    我看了看,不知道说什么,也就把手机关掉继续写日记了。

    每到夜晚,脑子里总会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抬头会看见浩瀚星空;又想起了那天韩冬暮对我说的话,叶南嘉,我想和你做朋友。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这样一个一直以来生活在镁光灯下熠熠生辉的人对我这样毫无交集的人说,我想和你交朋友。

    在学校,很多人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走入一些人的其中一个,与别人谈笑风生。

    但其实,如果非要强行走入别人的人生,纵使交到了很多表面朋友,其实也并不自在。

    在学校,你能看得见生活的趣味。以及各种小心思、动作、身影、物质,那些东西虚无缥缈、却又无所不在。

    在这里,我看得见自己的梦。也能触摸到它的形状,有足够的能力让它茁壮成长。

    但那梦需要深扎黑暗,才有实现的可能。

    这一路,我走的并不轻松。拥有良好的人际关系,也是一种能力。表面的谈笑风生,背地里却是满目疮痍、费尽心思的努力。

    很多年来,我、薛辞一直都是如此。

    写着写着忽然觉得心烦意乱,就索性打电话给薛辞,问,睡了吗?

    薛辞:没有,我在阳台。睡不着。

    薛辞迎着万家灯火站在阳台上对我说,我总是遗憾。

    我说,遗憾什么。

    遗憾过去,每个夜晚躺在床上,明明没有想哭的感觉,却突然流下的泪水,直到落下来,才感觉的出来。

    原来,我并不快乐。

    这种低落的情绪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却困扰了我好久,伴随着这样的时光,这样的生活,这样强烈的阳光。

    所以有什么好怕的?除了拼了命的努力、获得一些人的喜欢,取得一些头衔,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是在真正的活着。

    我们不会听见母亲关切又无奈地声音。不会受到家人在人生路上的指引,叶南嘉,任何时候都要靠自己。

    我知道,薛辞他不会离开这里,我也一定不会离开他。

    当时我在他身旁在,透过灯光,就看到一张很有灵性的脸,很是精致。

    我总能注意到,当别人都去吃饭玩乐的时候,唯独他总是静静的在班里翻阅书籍。

    我为他难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情绪,我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凑合,遇到什么好像都不会泛起波澜。

    这样,应该比不快乐更要糟糕吧。

    我对他笑,说:一个人离开会让很多人为你伤心,想到这里,还是要勇敢的生活下去啊。

    他手机铃响,接听,说,不去。不想。你自己过吧。

    薛辞说,是他妈妈给他打电话,说寒假了去找她过年,但他连看她一眼就觉得有压力,不想去。我鼓足勇气,对他说:真的不要考虑去阿姨那里吗?,你去吧,没关系的。

    薛辞沉默了一会儿,说:南南,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我点点头,说,好吧。

    他说:真的。南南,我知道你和我一样。他们一个个让我们失望透顶,我不想和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有牵扯。

    那天,他看着时间确定了一次,发现已经很晚了。然后揉了揉眼睛,对我说,你还不困吗?去睡吧。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困意。

    于是对他笑着说,确定有点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楼下等你。

    我已经搞不清楚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有他陪我上学的日子,我们一起上学变得和每天吃饭喝水一样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