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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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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太阳已经渐渐西下,裴沂风便将解归田托付给单、檀二人,言道若是老翁醒来,希望二人把他留在这儿直到她来送药时相见。

    “放心吧,今日的酒菜和这住宿全沾了姑娘的光,还得劳你另外操心大哥的事情,这人啊我们一定给你看好。”

    “老爷爷若是乱跑,你们就用绳子把他绑起来。”苦儿认真地交代,引得众人笑起来。

    ……

    ……

    赔偿的事情可以暂缓了,裴沂风便和小苦趁着灰白月色连夜返回出云峰。

    她没想到竟然能再次遇到解归田那老翁,想来他们也是江湖中人,或许也是为了云英赛而来齐云山的。

    如今既然在风雨酒楼见到了解归田,想那少年的行踪应该也不远,他现在算起来是她们姐弟俩的恩人了,如有机会当好好道谢一下才妥。把解归田留在风雨酒楼,应该很快便能见到那少年,不过她是为了道谢,苦儿可不是为了这个。

    “你为什么怕解老伯跑了?”

    “见到老爷爷就能见到梁月哥哥了,解爷爷若是跑了那我们就见不到梁月哥哥了。”

    裴沂风已经猜出了这个小鬼一心想见梁月的原因,“想让人家收你为徒啊?”

    “嗯嗯,姐姐,你说梁月哥哥会收我吗?”

    “虽然俗话说呢,‘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过他——看起来比石头还硬呢,这个不好说啊。”

    “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梁月哥哥是石头吗?”

    “嘘——我可没这么说,至于他会不会收你为徒,等到见到了他你当面求他不就行了。”

    “嗯。姐姐你为什么怕老爷爷跑掉?”

    “我?你忘了,咱们还有衣服要还回去呢,而且,他还有酒钱没付呢!”

    “白面公子不是说不用再付了吗?而且单大哥他们还能免费住在风雨客栈。”小苦两眼放光地说。

    裴沂风不禁一笑,“白面公子是把我们当成了云门的人才让我们免费吃喝的,如果让他们发现我们和云门只有这么一点点点关系,那些店伙计还不追到我们老巢讨债啊。”

    “对哦。”苦儿细细算来,他们几个当中只有姐姐和云门有一点点关系,他和其余几人全是不沾边的,如果让风雨山庄的那几个伙计发现还不追加几千钱?

    “所以啊,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记住了吗臭小子?”

    “记住了,不过姐姐我们的老巢在哪儿?”

    “呃,我们的老巢可是不少呢,最近的一个在庐山。”

    “好,我们找到爹爹后是不是就能回老巢了?”

    “老巢老巢,你真把我们当成鸟了,”裴沂风苦笑起来,“对,等找到了爹爹我们就能回老——巢了。你要回老巢吗?不想留在云门啦?”

    “想,不过姐姐不是说过,姐姐阿爹不愿意来云门,那我们肯定要跟着阿爹回庐山的。”

    “哎呦,臭小子,还挺乖巧孝顺的嘛。”

    “不是的姐姐,是因为小苦知道姐姐一定会听阿爹的话,因为姐姐做梦的时候一直在喊阿爹回家。”

    苦儿真是个聪明孩子,不过裴沂风不是他认为的乖巧孩子,因为她明里暗里已经破了很多阿爹定下的规矩,而且她还做好了等阿爹回来后就求他应允去云门学艺的请求。

    ……

    ……

    两人返回青云堂,裴沂风趁着渐渐明亮起来的月光光束沿途扎进草丛、树丛中四处翻看。

    “姐姐,你在找什么?”

    “药草。姐姐答应给单铁刀配药,可是空有药方却没有药材。”

    “那我们去找杜若姐姐拿药吧,她不是杜宗主的女儿吗?”

    “你说的是。不过眼下单大哥兄弟受的是重伤,普通的药疗效不好,还是得去神医谷取上等的药,这一来二去,我不得不说出实情,怕杜若姐姐知道后不但不给药,还会怪我们吃里扒外呢。”裴沂风笑起来。

    “吃里爬外?是什么意思?骂我们不是人吗?”

    “……吃里扒外呢就是拿着家里的宝贝东西去送给外人,就像有一只老鼠在我们屋子里做洞、吃我们的稻米,结果还把稻米拉出去分给其他的同伙,蟑螂啦、黄鼠狼啦。”

    裴沂风摇了摇小苦的头,小苦也咯咯笑起来,推着裴沂风往草丛里走:“姐姐,我不做老鼠,那我跟你一起找草药。”

    “不急不急。我刚看了一遍这里的草木,怕是把山翻个遍也找不到我要的东西。我怕你啊,把整座山给拔光了。”

    小苦嘴一撅,遂又转了转两个黑不溜秋的的大眼珠子,拉起裴沂风的胳膊悄悄地说:“姐姐,那我们不告诉杜若姐姐,我们自己悄悄地去神医谷偷老神医的药。”

    裴沂风一听大吃一惊,急声否定,这孩子这损招都想出来了。

    “为什么偷不得!姐姐你不是说只要我们是用来行侠仗义、做好事的就可以吗?”

    “喔!坏了坏了,姐姐那么好一个人竟然把你带偏了。”裴沂风急地大拍脑门,没想到养个孩子这么难。

    “小苦,你听好了,姐姐算起来也是云门弟子,所以悄悄学他们几招功夫不能算偷的。而且姐姐发誓以后再不偷偷摸摸地练功,姐姐带着你正大光明地练武,记住了吗?”

    裴沂风怕这小鬼始终不明白而误入歧途,心里一急就给他立了个誓言,算是以身作则了。爹爹的禁武令以后她要更下功夫求他解除了。

    “子曰‘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君子一定会戒盗、戒贪、戒恶,所以我们绝不可以去偷别人的药、窃取别人的劳动果实,懂了吗?”

    “那要是别人耍的招式你不小心看到了,还能不能学?”小苦又一脸迷雾地问。

    裴沂风扑哧笑起来,“当然能学,而且还要前去请教指点啊!”

    “我懂了。”小苦开心地笑起来,“那我们去哪找草药?”

    “恐怕我得去一趟罗浮山了,那里有满山的好药。”

    “罗浮山在哪儿?”

    小苦这一问,裴沂风方觉难题在前,罗浮山远在广东,此去跋山涉水,这一来一回不知要多少天行程呢,单铁刀门派中的大哥又急需那药,云英赛也是就在眼前。

    裴沂风不禁一丝悔意涌上眉头,没想到为了报单铁刀一个为自己大打出手的恩,自己应承送药竟显得鲁莽了。只得一边带着小苦回青云堂,一边凝眉细思。

    回到客房不久天已经渐渐转亮,没过些许,杜若身边的樊阮青师姐已经来呼用饭。

    “对啊,既然不能去偷去抢,那我们可以引蛇出洞,当面求取啊!”

    裴沂风灵光一现,自言自语起来,听得小苦和樊阮青两脸迷雾。

    “阮青师姐,卢灵子卢老神医近日可在谷中?”

    “应该在的,云英赛在即,想他不会走远。你想见他?”

    “嗯,卢神医曾经救我一命,我一直想当面道谢,却不知该如何报答。”

    “卢神医救过那么多人,并不一定要人人报答的。”

    “话虽如此,可受恩的人是我,不了了这个心愿总觉得有过失,我且报恩,他受不受便由他了。”

    “你啊,倒是有原则。”

    “嘿嘿,阮青师姐,你可知道这卢神医平时都好什么物什?”

    “卢神医自比刘伶,自然是好酒了。不过你若是想送他酒的话那就免了,卢神医自己就是半个酒仙,酿酒品酒论酒无人能及,怕你也送不出新鲜东西。”

    樊阮青此话说出,裴沂风顿觉挫败,看来连投其所好这招行不通了,那如何引蛇出洞?

    “那卢神医的酒量一定了得!”

    “这是自然,不过终究是肉体凡胎,酒量再了得也是会醉的,他若喝那醉不倒的酒便不是酒了不是?”

    “是啊。多谢阮青师姐。”

    “那你可想好要送什么酒了?”

    “没有。慢慢想吧。”

    裴沂风向樊阮青道了谢,三人便去杜若那用饭了。饭后而归,此不多述。

    饭后小苦又开始犯困,坐在那直打盹,裴沂风便任他坐着,走出房间,独自琢磨起如何得见卢灵子并向他寻求伤药。

    “送酒这一招是行不通了……酒量再好也会醉,爹也一样……人为什么要求醉呢……还能向谁求助呢,要是爹爹在就好了……爹爹也喜欢喝酒,而且醉后还能武兴大发、御竹造舍,比清醒的人还厉害。”

    “对啊,御竹造舍!”

    裴沂风想到这不禁心花绽放,手执一棍起兴而耍,学起她父亲醉酒后使出的招式。尽管虚有其表,不得其功,她还是耍了好几个回合,等到身体发汗方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