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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花与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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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的卢行至云州渡口,苦儿忽然欢呼起来,“梁月哥哥,梁月哥哥和解爷爷在这儿。”

    众人已知苦儿有双千里耳,想是听到了什么,忙向他询问此言的出处。

    苦儿仔细听去,只听得是女子声音在呼喊梁公子、解老前辈。

    起身望过去,果然看到两个戴斗笠的人。

    这一梁一解、一老一少、两个斗笠的组合十之八九应该是他们了。

    众人跟过去,有缘千里来相会,还真在岸上寻到了这一老一少,几人欣喜,忙追上去。

    只见梁月身旁还有一个头戴遮纱、行动飘香的锦衣女子和一名婢女衣着的小丫头。

    锦衣女子听得这些人有渊源,便取下遮纱、踏步上前问礼。

    几个人不禁纷纷惊讶,旁边路过的行人也驻足惊叹,未几,周遭被众人围拢。

    围观者都道他们一行中男子风度翩翩,男童明眸玉颜,几个女子则是各具风姿、楚楚绰约、清丽可人,殊不知这遮纱掩盖的女子更是仙子一般,明肌玉骨、美若莹珠、窈窕婀娜、举手投足都是美的。

    几人打了招呼,樊阮青不禁开口问道,“梁公子,这位是?”

    “哦,这位姑娘是一位故人的千金,今日偶然相逢,便同行了。”梁月取下斗笠,略带窘迫之色。

    “梁少侠的故人的千金都长这么大了,而且看起来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少侠果然是少年英雄、与众不同啊。”樊阮青微笑起来,实则对这少年大为迷惑。

    “我道是梁兄已经成家,两人携手江湖过神仙眷侣的日子呢!那可真是游龙翔凤……”

    “楚少侠切不可说笑。”

    梁月兀地神色紧张起来,严肃说道。

    樊阮青看在眼里,心下倒是对他更加赞赏。

    自古美女喜英雄,况且他又是一玉树临风的侠士,这位一路追上来的女子只怕对他情意不浅,这少女生得又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天香佳丽,两人郎才女貌,纵结连理也是不由分说的事。梁月却正色否认,表明二人清白的关系,果然是一个翩翩君子。

    楚放哪想的那么多,虽然几人年龄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却不通男女之事,对男女之情还处于浑浑然的阶段,只道原来梁月和那女子不是夫妻,忙就此不提,报起家门来。

    “上次梁英雄走得匆忙,我们都没来得及结识一下,今日竟然再次重逢,看来我们缘分不浅,还望这次能与小恩公好好结交一番。嗨,我恩公恩公地叫着实显得生疏,我们年岁相差无几,我就斗胆直接称呼梁兄了。”

    梁月显然不如楚放口齿伶俐,好像从来没有和这么多人待在一起过,显得有点无所适从,不知去留,只是微微一笑,幸亏樊阮青再次发声,填补这空白间些。

    “既然大家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就别再‘少侠’‘英雄’地称呼了,解老爷子你们这是要去往何处?说不定我们也能同行呢。”

    解归田远远站在后面,扬声道:“我们是闲散人,就四处走走,看山看水看人,这下热闹,同行好同行好——”

    这个老人像是个不会老老实实站在地上的蚱蜢,说着话又兀自跳到了船上。

    梁月怕师叔应承些什么,或者说些不该说的话,忙抬头看向解归田。

    “师叔年岁大了,一直想四处走走,无奈我有寺中事务要照看,实不能相伴,这下可能要麻烦诸位了,梁月——”

    “嘿,你小子要抛下我?嗯,也可以,那我解老朽就叨扰一下、沾下几个小娃娃的福了——不过我这是要沾哪一方呢?”

    解归田喊道,抛给梁月一个讥笑的眼神。

    这下可好,谢府千金没有摆脱掉,这里又来了一波,可得让好侄儿好好磨练一下与姑娘的相处之道了。

    那锦衣女子正是谢华朝,她从母亲口中得知梁月要远行办事,便好酒好肉收买下了解归田,套出了两人的行程,借为祖母求丹药之由来了京陵城,出了京陵城径直找到梁解二人。

    听说梁月要前往南般寺,便要求一同前往。梁月自幼便与女子生疏,除了寺里的同门,他甚至与男子也生疏,又怎会答应,就连同乘一条船也感为难。

    方才苦儿听到的呼唤声,正是那婢女叶珠在呼叫梁月的船。

    梁月急急与众人告别,谢华朝主仆二人自是紧随其后,也道了别。

    刚走出未远,几人头顶忽然传来阴阴回耳笑声。

    “哎呦,还是佩剑的?看来鬼王我今天艳福不浅啊!让我数数这是几个……不得了,各种款式都在了……”

    天色将晚,这忽然又传来鬼声,渡口一下子慌乱起来,行人匆匆跑的跑、躲的躲,载客的船只纷纷划远。

    楚放等人还未登船,听得声音忙戒备起来。

    “谁人在此?”

    “听声来者不善。”解归田眉头皱起。“摧百花!”

    “摧百花是谁?”楚放等人问道。

    “采花大盗,没想到你们刚出门就遇上了。”

    “怎么能说是遇上了,是盯上了,鬼王我可不是那种什么女人都要的人,这几个鲜翠欲滴的才是我的菜。”

    阴阴笑声再次响起。

    “就是那日在山脚下伙同千杀门袭击师门的摧百花?”杜若道。

    “岂有此理,如今采花贼都这么嚣张了!我正好为那些死去的弟子讨个说法。”

    楚放拔剑出鞘,怒目待战。

    “此人手段歹毒——”

    解归田还没交代完,只见“哧哧”几只黑标飞来,众人即时持剑格开。

    飞镖是冲着楚放和解归田飞来的,只见落入水中的飞镖使得水面哧哧作响,看来是含量不少的毒镖。

    摧百花施放的暗器纷纷被打落,顿时笑声全无,从几人头顶飞下,一同袭来的是一只硕大的黑手掌。

    采花贼是个练家子,轻功了得,掌风凌厉,掌如铁扇,拳如铁钟,直击楚放命门,若不是解归田飞天一脚,楚放怕是凶多吉少。

    三人斗得厉害,裴沂风杜若樊阮青三人眼看楚解处于下风,纷纷挥剑伺机杀过去。

    “美人儿,非得逼得我辣手摧花这就不好了。”

    摧百花是恶贯满盈的采花贼,自己得不到的一定会下手毁之。

    凉风乍起。

    眼看众人围攻,采花贼斗转长袖,“唰唰”从里面甩出几排毒镖,退敌几分。

    花贼趁势急追,铁掌倏地向裴沂风袭去。

    裴沂风在几人中功夫最差,这一掌雷厉风行,她中掌无疑。

    “轰”一声,群树隆隆,电光火石。

    原是梁月从裴沂风脚下忽现,劈马仰面,玉掌对铁掌,接住了这汹涌而至的杀招。

    摧百花这招使出了四层力气,梁月却不是空拳接掌,情急之下,全身内力都运行到了右掌,这招玉掌拖天将对方击了个人仰马翻。

    摧百花中了大招,心头怒火顿时中烧。

    “又来一个送死的!有意思,鬼王我又要大开杀戒了!”

    阴笑一声,蓄积多年的内力直走七经八脉,党聚于左右手之间。摧百花身起于渡口石桥,只听石桥轰隆碎裂。

    “碎石摧花掌,这老鬼有一招,月儿小心。”解归田提醒道。

    梁月自幼习武却少实战,长大至今也就才参加过两次有杀伤性的战团,第一次就是在云门,第二次便是今日。

    他能感觉到摧百花辣手无情的杀气,却不知如何回战他,力气太过只怕会杀了他,只求自保的话,对方实在来势汹汹、毫无缓身的间隙。

    正思量间,众人无一不是捏了把汗。

    谢华朝扔掉遮纱,焦急望向缠斗的两人。没想到外面的世界是如此凶险,这种江湖跟本就不应该涉足,此刻不知结果会如何,亦不知是走是留,情急之下连声呼喊起梁月。

    “月郎!月郎!”

    她这一喊,怎会错过那采花大盗的敏锐嗅觉。摧百花一眼瞧见桥对面还有两个如花似月的锦衣娘子,瞬急转攻势,冲女子杀来。

    众人紧赶其后追击救人,摧百花甩手又掷出两枚毒镖,不巧的是,其下盘被追上来的梁月击中,毒镖倾斜飞出打在了断桥楞上,击飞几个石子,巧的是,几个石子飞向谢华朝,正击中肩膀,血流不一时便渗出了薄衫。

    谢华朝顿时面色苍白,几人担心镖毒,忙点了她肩膀上下穴位来止血。

    谢华朝受了杜若一指竟晕厥了过去。

    梁月不知下面情况如何,心急发力,重重一拳朝摧百花脚底推出,对方身子被掀飞,直直砸在云江岸边的石碓之上。

    这一拳使得摧百花从此再没有直直地站起来。

    谢华朝受的伤没有受到的惊吓大,梁解二人急忙带她去就医,和几人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