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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节 即将临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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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吉君突然留下了两行泪水,将钢叉狠狠的插在地上说道:“是我无能!寅谋,我熊吉君发誓此生若不找出凶手为你报仇,我熊吉君誓不为妖!”

    熊吉君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作为城主也是无上威严,此刻居然哭的像个孩子,此事也的确教人动容。

    琴佳太爷不禁也被熊吉君对兄弟的情谊感动了,他说道:“熊吉君城主,我琴佳太爷向你保证,过几日我亲自来兰州城帮你一起捉拿凶手!”

    熊吉君握住了琴佳太爷的双手,向琴佳太爷万般道谢。

    几人向熊吉君道别后,便又启程了。圣天依的总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什么人设的局当中,但是由想不明白个所以然。一路上圣天依眉头紧锁,一语不发。

    ……

    几人回到了茶卡镇,距离出发去寻找太妹已经过去了十天了。回家之后,炼月便向圣天依说了他师兄来访的消息,并送了一个白玉莲花冠。这个发冠是男士的,所以炼月留着给了圣天依。

    圣天依向炼月问了一他师兄的问题,炼月事无巨细都告诉了圣天依了,圣天依也是一脸疑惑,不知道这个师兄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之前在陇右城外也是他找自己,还给寅谋施了心魔咒。

    想不明白,便不想了,今日本是要宴请各位好友来庆祝炼月的怀孕,本是个开心的日子,这些没头绪的事情,不想也罢。

    琴佳兄妹,阿辙,流龟龟,圣天依,炼月,六个人安排酒菜狂饮了三天。圣天依高兴万分,便当场向琴佳太爷许下了指腹为婚的承诺:“月儿若怀的是女孩,将来就嫁与你儿子。如果是男孩就就与你孩子结为异姓兄弟。”

    琴佳太爷大为高兴,并对圣天依说道:“今生能与你结识,那是我三世修来的福分。”

    大家笑着乐着,圣天依之前的人生中只知道修行修行再修行,如何对抗孤独,如何应对天劫,如果琢磨技法,如何更有效地战斗。

    这一生从未像这几个月一般高兴快活,圣天依不禁想到,飞升成仙难道能比现在更快活吗?修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长生吗?

    圣天依的孩子还没有出生,他不知道当上了爸爸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他现在所拥有的妻子,朋友平静的生活,他都不想失去,或者说他害怕失去,越害怕失去的东西就越要好好保护,哪怕是以性命相搏,想到这里圣天依突然间觉得自己开始怕死了,因为他想要拥有眼前这一切更久一些。

    就算是圣天依聪明如此,还是有些问题琢磨不透。大家欢乐之后又要面对现实,琴佳太爷要去兰州城帮主熊吉君,琴佳太妹要去凤翔府跟李茂贞合作。

    流龟龟自小就与别的孩子不同,别的孩子一起玩闹,他却总喜欢看着水流,蚂蚁搬家之类的,他总想知道水为什么会向下流,火为什么会烧起来,看着树叶摆动又会想风是从哪里来的。

    流蟒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是厌恶不已,因为流蟒总觉得流龟龟玩物丧志,没有出息,总喜欢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曾有一种诅咒巫术,叫做草人诅咒,将一个草人用一些秘法与活人建立联系。这时候伤害娃娃便可以影响到那人的命运从而达到伤害他本人的目的。

    当然修法者本来修的就是天地之法,被人控制了命运一下子就会被修法者所察觉,这种小诅咒对修法者根本无用。

    流龟龟却用这个法术做了个相反的术法,他用草人和人建立联系的时候可以探测人的命运状态来反射到草人身上。就比如,一个人他断了一只手,远方握着草人的朋友便会发现草人也断了一只手,这就相当于一个时刻存在的平安信息。

    几个人相互约定,用草人给各自都做了个联系,彼此掌握一些草人,可以时刻知道远方朋友的安危。

    宴请完毕之后,琴佳兄妹结伴去往陇右和凤翔府,而流龟龟就回家去了。圣天依留在了茶卡镇陪着自己已有了身孕的妻子。

    ……

    这日,天气转阴,空中阴云密布,似乎是要下起雨来。

    圣天依坐在床遍,借着窗格微光,看着手中的白玉莲花冠。心中总有些疑虑,寅谋的当初的心魔咒术正是自己的师兄道貌所下,他还询问了自己的下落,师兄到底想做什么。当初刚到青塘城的时候,就看到了岸然师兄似乎想要进入青塘城,自己还没来得及跟他细谈,他便逃走了。

    而后来道貌师兄见了自己的妻子,那他就是来找自己的,可是自己在茶卡镇这么久,道貌却没有再找自己,他到底是不是要找自己?

    而寅谋之死又是谁做的,为何偏要诬陷自己,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害了自己会对谁有利呢?

    圣天依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如果说换做平时,圣天依一定把炼月带在身边把寅谋的死,查得清清楚楚。然后在再查出师兄们踪迹,亲自面见师兄问个明白。

    眼见炼月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手脚越来越不灵便了。家中的活便落在了圣天依的肩膀上,圣天依虽然自小在三星洞砍柴烧火打杂,但是圣天依哪里伺候过孕期之人,经常搞得手忙脚乱的。

    幸亏阿辙就住在旁边,经常过来帮圣天依一起照顾炼月。别看圣天依活了400余年,但是对于女人之事根本不懂,更何况人妖两个种族,行为习惯也多少会有些不同。

    ……

    时间转瞬即逝,炼月已经怀孕九个月了,圣炼二人住在茶卡镇已经近一年了。这期间琴佳太爷和琴佳太妹相继回来过几次。

    琴佳太爷那边并没有查出什么线索来,妖国的情况更加糟糕了,妖国境内,接连发生了好几起各城镇重要的妖人被杀事件,有目击者的都说是身穿白袍手拿钢枪的人做的。

    而人族也是一般的混乱,唐朝唐僖宗死了,新立唐昭宗,中原朱温重挫李克用,现如今朱温可以说是一家独大,李茂贞只能费力的讨好朱温。

    这日晚上琴佳太爷先来拿出草人,发现炼月的草人渐渐发红,便知道炼月马上要生产了。琴佳太爷不再耽搁,向城主熊吉君辞行火速飞回茶卡镇。

    茶卡镇这边,晚上圣天依已经准备好入眠了,突然炼月腹中疼痛难忍,圣天依哪里知道怎么处理,跑出去找阿辙了,阿辙又跑出去找稳婆。

    炼月疼的满头大汗,圣天依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便一直在边上给炼月擦汗,哄着老婆到:“宝贝老婆,加油,一会稳婆就到了。加油,加油!”

    一刻钟后,阿辙摸着黑风风火火的背着一个蜗牛老妖婆来了,冲进屋里就把圣天依给撵了出去。

    屋里面稳婆让屋外的圣天依给烧些开水,圣天依烧了开水,便在屋外踱步,屋内时而传出妻子的嘶吼声。

    圣天依心急如焚却又帮不上忙,一个时辰是这样,两个时辰还是这样。圣天依原本以为稳婆来了,一个时辰内孩子就该出生了,谁知道一个时辰不生,两个时辰不生,三个时辰还是不生,期间也不知道让圣天依烧了几盆热水了。

    圣天依这一夜焦急万分,一点没睡,炼月也在内屋断断续续的吼了一宿了。圣天依的心境也开始逐渐变化,从一开始,心中有些紧张有些兴奋,到后面心中逐渐不安,再到后面猛然恐惧。

    每次阿辙出来拿热水圣天依都紧紧的抓住阿辙的手臂说道:“什么样了,什么时候生。”

    “还没好吗,到底怎么了?”

    “我夫人到底怎么样了。”

    “我要我夫人平安,实在不行不生了。”

    “出了问题我要保大人!”

    圣天依这一生从未如此焦虑过,他一脸惊慌失措,他害怕,他无助。他虽然是屹立人间的天下九彩,可也是一个没有经验的准爸爸,他的惊慌和无助与旁人也没什么区别。

    天已经透亮了,经过一夜的奔波琴佳太爷也赶了回来。琴佳太爷刚到,便看到圣天依像疯了一样坐在院子里手抓着乱蓬蓬的头发。

    琴佳太爷近前问道:“还没生吗?”

    圣天依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圣天依面目呆滞,他的妻子在屋子里嘶吼了一夜,他在外面焦急的等了一夜,他心里没底他不知道究竟会怎样,或许他的妻子会死,或许孩子也留不住,但是他仍然不敢将结果想得太过糟糕。

    琴佳太爷安慰道:“不妨事,生产都是这样的。”

    圣天依在屋外呆坐一夜,心中焦虑都在思念自己的妻子,旁的什么也顾不上,烧了几锅开水却连一滴水也没记得喝。圣天依开口说话声音显得低沉沙哑,他说道:“我从未想过女子生产竟然是如此的撕心裂肺,早知如此……”

    琴佳太爷说道:“你怕什么,以你的境界,即便是最糟糕的结果,你也有办法将他们全部救活吧。”

    圣天依盲目的看着琴佳太爷,突然眼中有了一丝光彩,然后说道:“是了,我虽然是修行中人,但是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是凡夫俗子,我的确有办法可以救活他们。”

    圣天依刚说完,屋子中便传来了妻子的嘶吼声,圣天依的眼神又黯淡了一些,然后低下头默默地说道:“可是谁会希望妻儿死去活来啊,即便这样,我也无法替代我妻子受的苦啊。”

    琴佳太爷安慰的用手拍了拍圣天依的后背,说道:“我老婆当初刚生我儿子的时候,声音如铜钟,边生边骂我,骂的整个村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圣天依知道琴佳太爷是在宽慰自己,可是此时此刻他哪里笑得出来,于是礼貌性的向琴佳太爷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