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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皆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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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厨里面是一片忙碌的场景,灶台上的火苗飞得老高,把春日里清凉的空气烘烤,一股暖流萦绕在屋内。

    四皇子匆忙跑了进来,随手拉了一个厨子问道,“今晚有什么特别的菜品吗?”

    厨子满脸的不乐意,本来现在就时间短事情多,还要被这陌生的来人耽搁。

    “一边去,别在这里挡路。”

    厨子用手推他,没曾想到看起来柔弱的身子倒是力气不小,竟是丝毫没有推动。

    “告诉我吧,上面有主子在问呢。”四皇子继续问道。

    “你也不是这里的人?”厨子似乎明白了什么,眼里的敌意消散了一些。

    四皇子见势应下了这句话,“对。”

    “大家都是来做工的,你好好说话不行?”厨子抱怨道。

    “抱歉,是在下失礼了。”

    “你今晚得了多少?毕竟是皇家子弟,出手果然阔绰啊。”厨子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了笑容。

    “小弟可和大厨您不一样,是陪着主子来这里赴宴的,没有半点油水。”

    厨子的眼中此时竟显露出了几丝同情的神色,“看你也是可怜就告诉你吧,今晚的主菜是南山园的香薰鸡,南山园的主厨都被请来了,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主子,看能不能讨个赏钱。”

    向厨子道谢之后四皇子便往回赶,不知为何一股奇怪的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总觉得这样跑腿有失自己的身份。

    但是不跑腿也不行,毕竟刚才那个小姐盯上自己了,不打听点东西回去实在是说不过去。万一在大堂里面缠着自己就麻烦了,这样想着他无奈一笑,摇摇头从侧门重新进了大堂。

    看到四皇子走了进来,沈芸用力的挥着手让他过去,满脸的期待。这时候沈老爷已经不在了,就她一个人坐在那里。

    “怎么样,打听到了没有?”

    沈芸害怕自己说的话被别人听到,于是凑到了他的耳边。嘴里的热气轻轻吹在四皇子的耳廓上,热意快速的传遍全身,使他顿觉一阵温暖。

    多年以来为了避免被人暗算,他总是竭力避免和人有任何肢体接触,总是离陌生人远远地,即便是府内的人也不能靠他太近。若不是今晚要演一出戏,他不会允许沈芸这样靠近自己。

    “南山园的香薰鸡。”四皇子小声说道。

    “什么?”

    “南山园的香薰鸡。”

    沈芸着急了,挥着手让他靠近自己一些。

    四皇子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靠近沈芸耳边说道,“香薰鸡。”

    听到这名字她瞬间就兴奋了起来,嘴里甚至开始咽口水,眼睛比刚才都更有神了。

    “真那么好吃?”见到这个表情,四皇子疑惑的问道。

    “当然,这道菜可是天下闻名。外国的使团来京,香薰鸡都是餐桌上必然会出现的名菜。”

    听沈芸这样一说,四皇子对香薰鸡也突然产生了兴趣,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味道。如果这道菜真这么出名,自己为何完全没有印象呢。

    “你放心,你今天遇到我算是走运了。”沈芸拍拍四皇子的肩膀说道。

    “小姐何出此言?”

    “既然你帮我打听了等会要上的菜,等香薰鸡端上来,必然有你的一份。”

    “小姐的好意小的感激不尽。”

    “有什么感激不尽的,是你应得的,我沈芸从不亏待她人。”

    沈芸?姓沈的京官有哪些呢?

    正当四皇子在脑中搜寻的时候,大堂中忽然出现了一阵骚乱,远处的大门里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身着华丽的长袍,头戴银色头冠,只是脸上带着面罩,所以并不能看清他的面貌。

    “四皇子今日身体欠安,需要佩戴面罩,还望各位包涵。”贴身侍卫这样说道。

    似乎并没有人在乎面罩这件事,假扮的四皇子坐在了堂中,晚宴算是正式开始了。

    四面八方不少传菜的人从大门口走进来,将一道道冒着热气的菜碟端上桌。沈芸四处张望着,想要看看沈老爷到底去哪里了。没曾想没看到沈老爷,倒是注意到身边的家丁在偷偷的看向远处。

    “你在看什么?”沈芸突然问道。

    四皇子将自己的视线从堂上几个陌生人那里收了回来,随即解释道,“没什么,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随处看看。”

    从那几人的行事方法看来,相互之间似乎并不认识,看来对自己不放心的人还真的不少,四皇子心中暗道。

    “你在四皇子府上会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沈芸问道。

    “小姐可能有所不知,四皇子平日深居简出,并不与达官贵人交往,所以平日里府上倒是十分冷清。”

    “只是不公开交往吧。”沈芸淡淡的说道。

    这话让四皇子听了十分吃惊,隐隐觉得这个姑娘可能知道些什么,“小姐为何这样说?”

    “在这京城里面,没有点人脉党羽,怎么可能活得这么自在?”

    “小姐这话偏颇了,四皇子乃是皇家子嗣,当然很容易过一生无忧的日子。”

    “你啊,这么单纯。”

    沈芸说话的语气看似轻描淡写,可句句都说的很实在,不像是在妄言。

    “小姐从何处听来这种说法。”

    “自己猜的”

    “猜的?”

    沈芸突然严肃了起来,“我说你还是长点心吧,毕竟是四皇子手下的人。朝廷是个什么地方?我不犯人人必犯我,没有人会相信另一个人,除非另一个人已经成了累累白骨。要想平安顺遂的活下去,没点实力怎么行?”

    四皇子显露出无论如何无法相信的表情,“可四皇子毕竟是皇上的亲生子,谁人敢动?”

    “皇上敢动。”沈芸说道。

    这句话短短四个字,却像一把刀一样刺入了四皇子的心里,一时间使他感觉到呼吸急促,“看不出小姐对于朝廷之事有如此深的洞察。”

    “别捧杀我,也别说我了解朝廷。本姑娘就是一介女流,对于朝廷的事并不关心,只是好心的提醒你一下而已。”

    “有点意思。”四皇子心里暗道,随后深鞠一躬,“谢谢小姐的好意。”

    “还有没有其它人愿意献舞一曲?”突然大堂的中央有人问道。

    原来是之前王家的大小姐跳了一支舞,飘飘如仙,震慑住了所有人。所以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站出来续上一只舞。

    就在这略显冷场的时间里,总管这样问道,希望有人出来打破这突然的宁静。只是等了好一会儿,并没有人应声。

    “这里。”四皇子举起了手。

    见到四皇子举起手,好多人都绷紧了神经。

    “沈小姐想要献一支舞。”

    沈芸迅速转过头去,眼睛瞪着四皇子,杀了他的心都有。

    人群中一阵骚动,甚至有讥笑的声音出现。相比于其她人的争奇斗艳,沈芸看起来就像未施粉黛一般,不免有些寒酸。

    刀已经架到脖子上了,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沈芸只得缓缓的往前走,边走边想着接下来怎么办。她咬牙看向四皇子,哪知他已经到了别桌,热情地看着另一位大小姐。

    跳舞这件事沈芸并不是没学过,以前被沈老爷逼着练习了好一段时间,只是她向来不喜欢这事,虽然被逼但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并没有太大的成效。

    而且此时王家的大小姐就站在自己身旁,平静的表情下面似乎藏着一丝伤感,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楚楚动人。

    她身着白色长衫,蓝色绣花的束腰,显出了她曼妙的身形。两只手掌心对掌背,规规矩矩的放在肚子前方,任谁看都知道她跳起舞来肯定十分漂亮。

    珠玉在前,沈芸心知今日肯定丢脸丢定了,便打定了注意不去理会。因为她日常习武,总觉得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才有劲,所以从边上拿了一根筷子,按照自己的记忆开始跳起来。

    舞蹈并不算好,但是凭着习武的基本功,跳得高,动作舒展,总算没有颜面尽失。

    人群中看着的四皇子微微点头,坐在堂中的扮演者便挥挥手,总管说道:“赏。”

    谁也没想到事情竟演变于此,大家都有点蒙,毕竟沈芸是今晚第一次得到赏赐的人。而且在这之前她毫无名气,完全不是大家猜测可能被选中的人选。

    沈老爷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拉着沈芸回到了座位上,“女儿,可不得了了。”

    “什么不得了。”

    “四皇子赏你,说明她对你有意。”

    听到这话沈芸瞬间怒火中烧,四面八方望去,想要找到刚才的家丁,只是此时已经消失无踪,完全见不到他的踪影。

    “我不相信。”

    “爱信不信。”沈老爷高兴得合不拢嘴,原本他完全不抱希望,哪知天上掉馅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