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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想重获新生，还是苟且偷生？”云遥慢慢地走回了契约池，看着池中的水，依然只有淡淡的血痕。
如果珑玉死了，言灵契约解除，血痕会立即消失，而且契约池的水面会下降，维持到珑家有新生儿诞生。
她还活着，虽然选择了死，可她竟然还是活着，竟然让她成功了。
“在兄长告诉我从人族选择女人来给我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好恶心！人族人不过是愚昧的奴仆，用来作为生子的工具，就更是恶心。可是不止如此，就连仙族的女人，也让我觉得恶心，为了繁衍，即便是自己的亲叔伯兄弟，也能张开双腿……”
云遥在契约池边坐了下来，低头看着水面，池水太清澈，看不到自己清晰的倒影，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狰狞。
“可是你却勾起了我的好奇，你如此卑下，获得空前绝后的殊荣，非但不感激涕零，还不稀罕。即便我试着告诉你，我会善待你，你也不稀罕。更有甚者，你给了我最低下的东西来做见证，发誓绝不动情。所以我想向你证明，嫁给我，你一定配得上那份殊荣，绝不会后悔。我甚至还许诺，用我永生的机会换你的动情。”
云遥的手指划过水中的血痕，它断开，不一会儿又晕染勾连在一起，如此往复。
“我原本可以跟你缔结言灵契约，你不能拒绝，但我没有，我说过你不再是我的奴仆……你背叛了我。背叛你自己的诺言，你的信仰，你不配作为一个人！”
愤怒的云遥狠狠一挥手，水花四溅，契约池翻滚起来，显得支离破碎，然而过不了多久，水面又恢复了平静。云遥好似发了疯一般抽打池里的水，好像那就是珑玉本人。
“你没死，但是我会让你逃脱吗？你逃不了的，珑玉！”
那珑玉到底死了还是活着？
此刻，在托古森林一个背风的山脚，停了一辆马车，车厢里，幻雾捂着嘴抽泣，而曲三则抹着额头叹气。
不过他们并非因为难过，而是太高兴了。那狼牙中果然蕴含着灵气，扎在珑玉眉心时，闪电一般蹿过一道蓝光，此后珑玉就有了反应，知道要水喝了，牙关不再紧锁，能够喂进一些汤药，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你说，小姐醒了不会怪我们吧？”
曲三安慰她道：“不会的，大小姐岂是那种软弱之人？况且，这也是大小姐自己命不该绝啊。”
“等小姐醒了，我们要去哪里呢？就躲在这山里可好？”
“不成啊，人族已经没有大小姐的立锥之地了，说不好，真的只能逃到妖族去，藏在地底下。”
幻雾难受地说：“去妖族？大小姐被人家骂成是卖国贼，去哪儿都好，就是别真的去了妖族呀。”
曲三叹息一声说：“可是就凭我们几个，没有力量穿越沙漠去漠北啊。即便我能回去想办法组织商队，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们总要生活的吧？妖族，是最好的选择。”
“怎么会这样！”
“唉，别太激动，你们现在都太虚弱了，明天咱们就启程。反正大小姐已不是过去的大小姐，只要平安，在哪里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