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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何用他来换？他不过是个幻象啊？”
族长笑道：“我们食梦族就是以梦境里的幻象为食，美梦当然美味。那个男人，在你的记忆深处，只怕是一段难圆的好梦吧？”
“难道你要把他的幻象吃掉？可是幻象依然会再生，有什么特别？”
“不，被我吃掉的幻象不会再生，你不会再梦见这个男人了。”
“你的意思是我会忘了他！”珑玉是个没有将来的人，记忆是唯一珍贵的宝贝，怎么能让这个猥琐的族长吃了呢？
“当然不是，你记得他，醒着的时候你会想得起他的样子，声音，你们发生过的每一件事，当然你自己忘记了可不管我的事。但是你睡着了绝对不会梦见他，即使是曾经发生过的事，他也参与其中，你的梦里他也会凭空消失。”
说得珑玉一愣一愣地，一时不能下定决心。而族长嘻嘻笑着继续说：“你并没有忘记他，只是不会再梦见他了，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啦。为了你要做的事，稍稍牺牲一点儿幻象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哈哈哈！不管你们之间有多少深情不悔，圆不了的梦始终没有什么价值，早晚丢弃啊，哈哈哈！”
族长半疯半癫地说了一大通，别人听来不知所云，可在珑玉听来却一个字一个耳光。
她对元居信不真吗？不是。不诚吗？不是。她丝毫不眷恋以往的时光吗？不是。
因为不能圆梦，所以这些真诚和眷恋，还是被她舍弃了。她甚至在为，出现的人不是焚渊而暗自庆幸。想当初，她是如何发誓绝对不会再为任何人动心，到底是情非得已，自己扇了自己的耳光。
“哈哈，你要不要换？反正你想要这香炉和香料，必须拿你的美梦跟我换。嘻嘻，对于女人来说总归不过是男人，就看你拿哪个男人来换喽！”
想一想并不算太遥远的将来，她要嫁给云遥，已经是满心的厌倦，若是连梦中都不能看到想见的人，余生将如何度过？
可是，越是强烈的思念，在梦中越是无法克制，元居信是云遥早就知晓的人，但焚渊不是。
清醒的时候，焚渊咆哮怒吼的样子，变成狼挠墙的样子，以及用脸贴着她掌心的样子都历历在目，怎么也忘不掉。但元居信留在她心里的东西已经少之又少，其实她梦见他的时候就更少。
“让他的样子留在我梦里……如果一定要用美梦来换，我另外给你一个。”
“哦？这么说你连造梦的法子也想学？”
“一瞬间就可以。”
“一瞬间也得学齐了才能做到！罢了，你且在脑中想象，我再来审查，若是真的很好，造梦的法子我就交给你！”
珑玉轻轻闭上眼睛，脑中自然而然就出现草原上天高地远的景致。一望无际的枯草，还没有被南风染绿。土坡后面，她同焚渊并肩坐着，耳边回荡着焚渊那一句“只有风听见”。
“你可要想好，我若吞噬掉他的样子，你就再也不可能梦见他了，甚至连这片草原你都看不到哟！”
珑玉点点头，发觉眼前的景象好似黑了一块，当她转过头去看焚渊时，他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