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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心事·五儿·严霖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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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严府之后,严夕涵便带着五儿先到明墨轩,倒不是她自己担心林子柠,而是在路上的时候,五儿这丫头就一直念叨着林子柠的事情,这让严夕涵惊讶的同时却也感到一点的喜悦。除了自己,她还真没有看到过五儿这么的关心一个人。或许,这丫头是对林子柠动心了。

    她与五儿朝夕相处了这么些年,若论情分,当真算的上亲姐妹了。所以,她有什么样的心思,严夕涵自然也明白。何况,她如今也明确了自己心底的人,因此,她也是由衷的希望五儿也能够得到幸福。

    林子柠虽然有些搞怪,但他的本性却很好。如果他和五儿能够在一起,倒也是一件美事。想到这些,严夕涵不由的笑了起来。

    五儿看着她唇边的笑容,心底蓦然的感到了一丝暖意。当日被严霖柏抓进宫,又被皇帝软禁在一间屋子里。虽然并没有什么责罚,但她真的很害怕。可是她却依然相信,自己的小姐一定会来救自己的。所以,她才会不哭不闹的,安静地等着严夕涵的到来。

    可直到看到严夕涵的刹那,她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感动。虽然小姐待她如同姐妹,她也从心底把小姐当成了亲人。可终究她还是一个下人,而她也从未忘记夫人的教导与嘱咐,一生一世,相伴左右!

    思量间,两人一走到了明墨轩。严夕涵也不要那些丫鬟的带路,直接拉着五儿走向了严霖柏的书房。许是严霖柏早就有了交代,因此那些丫鬟也并未阻拦。

    书房外,庭院中,石凳上。严霖柏安静地坐着,浓重的夜色将他融进了黑暗中,深青色的衣摆在微风中左右摇动,说不出的惬意与悠闲。

    他看见严夕涵与五儿走进庭院,神色一松,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严夕涵走进来的刹那,从浮华变为沉凝。他站起了身子,点点头,然后朝书房走去。

    严夕涵见他似乎是特意的坐在这里等候自己,心里有些讶异。毕竟,她对严霖柏素来都是冷冷淡淡的,而他对自己亦是如此。可如今,他不仅帮忙处理了林子柠的事情,又这般的担忧自己。无论如何,这份恩情,总是自己欠他的,而她最不喜欢的便是欠人人情了。

    微微叹了一口气,严夕涵也就跟着他走进了书房。她的叹息,五儿自然也是听到了,虽然她不明白严夕涵为何而叹气,但却也因此也感到担忧。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隐没在夜色中,就恍如要随风飘走一般。五儿心头一惊,忙提脚快步地跑向严夕涵。

    小姐,无论有什么事,五儿一定都会在你的身边的……

    书房内,严霖柏已经站在了林子柠的床边,严夕涵与五儿尾随其后走了进来。

    “林公子?”才走进屋里,五儿便迫不及待地走到床边,半跪着身子,神情担忧地看着昏睡中的林子柠。“小姐,不是说解毒了吗?怎么还没有醒呢?”

    见她如此紧张,严夕涵已经确定了五儿对林子柠的感情。“刚解了毒,他的身子还比较虚弱,要多多休息一会儿。大概也快醒了吧。”

    五儿‘哦’了一声后,就将注意力放在了林子柠身上。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颊,五儿的心里就有些难受。虽然她照顾他才两天,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难受时皱眉的样子,她的心就会隐隐的作痛。

    难道,自己是对他动心了吗?

    脑子里才闪过这个念头,五儿的脸就飞快地红了起来。她有些害羞地别开自己的目光,深怕床上的人会突然睁开眼,看到自己羞涩的模样。

    严夕涵一边饮着茶,一边注意这五儿的一举一动。看到这个情景,她有些好笑地扬起的唇角。同时,她也想起了墨害羞的样子。那脸红时的可爱模样,真叫人心生怜爱。

    “五儿,我和大哥出去一下,你先在这里照顾一下林子柠。”严夕涵站了起来,一边对五儿说着话,一边示意严霖柏和自己一同出去。

    “小姐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林公子的。”五儿转过头,笑着说道。灯光下,她微红的脸颊,将她映衬的更加俏丽。

    严霖柏先是有些讶异地皱起了眉头,但看到五儿那般紧张的坐到床边的凳子上,又那么心疼地伸手拉住林子柠的手。他了然地笑了起来,随后便走了出来。

    “我们先到外边坐一会吧。”严夕涵见他出来后,小声地提议道。

    “好!”严霖柏拿起桌案上的一些茶点,递给严夕涵。自己又拿着两杯茶朝门外走去。

    严夕涵微微一笑,她到是没想到严霖柏会这么的心细。回头看了一眼五儿,也便出了房门。

    就把这个时间,交给五儿吧!在踏出门的瞬间,严夕涵如此想到。

    庭院里,星光闪烁,月华清盈……

    微风拂过,带起了严夕涵轻柔的发丝。点点香气在空中悠然浮动,仿佛在这一瞬间,空气里盛开着香气四溢的花朵,那香味,清淡,泛着冷意……

    严夕涵坐在石凳上,感受的风拂过面颊的那种惬意感觉,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黑耀林:墨染的苍穹、风华的月华、朦胧的星子,以及那个清冷中带着暖意的怀抱。

    墨……

    她闭上眼,心里轻轻地呼唤着这个让她感到甜蜜的名字。曾几何时,这个简单的字,居然让她感受到了温暖与心疼。沉寂了四年的心,似乎在刹那间,复苏了。

    或许,她寻找到了她的缘分。

    她唇边的笑容,让严霖柏有些着迷。原来,她也会笑着这么的甜蜜与温馨。可是,她这个笑容是为谁呢?她闭着眼,心里想到的是谁呢?

    只是,无论是谁,终究都不是自己……

    严霖柏苦涩地摇摇头,心里一片的苍凉。四年的时间,却依然还是忘不掉那一瞬间的惊艳,终究,那一日困住的只有自己一个罢了。

    那日,她苍白的脸色、眉宇间的伤痛,让他不由地心疼不已。

    那日,她倾城的容貌、璀璨如星辰的的眸子,让他恍惚不已。

    那日,她宛然的笑容,波澜不惊的神情,却让他颓废、落寞。

    可是,他却依旧不明白,她的伤痛是为谁?为何那日她见到他会那般的伤心,为何那日她与他谈话间充斥着防备与哀伤。

    “你是为了谁而哀伤?”不待他细细思量,那话便像脱了缰的马,自顾自地说了出口。

    “恩?”严夕涵睁开看,迷惑地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她眼中的迷惑让他感到难受,或许,四年前的那次相遇。记得的,只有他自己罢了。

    “没什么!”严霖柏低头喝了一口茶,将所有的落寞与无奈暗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角落。她与他,只能是兄妹了,就像她那日的一声‘大哥’……

    严夕涵看着他的侧脸,温润的光华洒落在他的身上,将他原本冷冽的五官变得柔和,可不知道为什么,严夕涵却感到了他的悲伤。

    “大哥,谢谢你!谢谢你帮我带回了林子柠,也谢谢你……刚才在庭院等我回来。”

    握着茶杯的手蓦然一僵,原来,她竟知道他在庭院等她。可是知道了又如何,也不过得她一句谢谢而已。

    “你是我妹妹,我自然会担心你。”严霖柏平淡地说道。目光触及石桌上的点心时,平静的眸里闪过了一丝苦涩。“你吃点糕点吧,香柳做的,味道很不错。”

    严夕涵挑了一块绿豆糕,小口地咬了一点:“恩,很好吃。比五儿做的还要好呢。”

    严霖柏看着她,一丝笑意浮起在他的嘴角。

    夕涵,你可知,这糕点是我亲手所做的?

    他收回了视线,目光盯着不远处的一颗树,许久,他才开口说道:“小枫的身子似乎好了很多!记得以前,他是连床也下不了的。”

    “慢慢调理总会好的,毕竟他也只是身子弱了一点,并不是什么病。”说话间,严夕涵又吞下了一块糕点。

    “是吗?”严霖柏似有话想说,然而,话到嘴边,却成了一个反问。

    严夕涵喝了口茶,站起了身子:“好了,时间也很晚了,我就先带五儿回去。明日再过来将林子柠接回静澜斋。晚上就先麻烦你了。哦,对了,霖枫说他可能在晚上就会醒,如果他醒了,先让他在你这待会吧。”

    说完,她朝严霖柏微微一笑,便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五儿正半跪在床边,头靠在床沿,却是已经睡着了。严夕涵走过去,小心地拉开她与林子柠相握的手,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许是感觉到了动静,五儿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小姐’后,又歪着头进入了梦想。

    严夕涵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在宫里的那两天,五儿一定害怕的没有睡觉。走出房门,看到严霖柏还坐在外面,向他点了点头后,便直径地出了庭院。连续几天的奔波,便是她,也觉得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