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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太子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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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爱卿平身!”谢王后为尊长,此时自是由她应对接见臣子。至于议事,自然是由璃歌来应对。

    璃歌便将自己分析局势在黄草纸上所写的手稿递给陈随与欧仲修,又将自己的猜测与决定都与陈随、欧仲修二人说一一说了。

    陈随先前在城楼前已与璃歌商讨过此事,心里略有些底,只是没有料到姒璃歌竟然作出迁都的决定,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将目光落在了欧仲修身上。

    欧仲修脸色变得甚为难看。在山邺围城之际迁都,说好听了是迁都,说难听点,便是弃城潜逃,与民心士气,皆是大大的不利!“迁都一事,事关重大,公主如此草率……”

    “丞相大人既觉吾行事草率,那么敢问丞相大人可有好计策?”姒璃歌一改往日议政之时的谦逊柔和,言辞颇有些厉色。

    欧仲修一时语噎,没有应道。

    姒璃歌又道:“朝中武将缺失,文臣积弱,这是不争的事实。武将短缺,此为其一,多年的征战,国库空虚,此为其二,眼下西疆失守,杜笙被牵制在南边,一旦海防也落于山邺之手,单凭北疆,能支持鸣鹿城御敌多久?”

    欧仲修颤了颤嘴皮子,满肚子的辩驳之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前在宣政殿上乍闻山邺围城,陛下失联,他便知局势严峻,但彼时,心中尚存一丝侥幸,可眼下经璃歌这一分析,心中最后的一丝希冀也落了空。当时,宣政殿上,朝中众臣的慌乱他皆看在眼里。

    作为文臣之首,他突然觉得惭愧异常。

    只拱了拱手,朝璃歌施了一礼,问道:“眼下情势危急,便是迁都,也要有个章程,迁去哪里,公主可有安排?”

    迁都毕竟不是搬家,单单将住处搬离便可。

    如何迁,何时动身,臣子如何安排,哪些人随行,都要有个详细的章程。

    面对欧仲修的问题,璃歌不过自那一堆黄草纸的手稿之中抽出一张来,递给欧仲修。

    黄草纸略粗鄙,上头的墨汁略有些晕染,但欧仲修还是能看得出来,那是一份手绘的简图,隐约是一座城池的地形图。

    “这是?”欧仲修语气困惑又狐疑,问道。

    紧要关头,姒璃歌自然不会卖关子,径直指着上面墨汁晕染的墨点,道:“晏王城!”

    晏王城他是知道的,欧仲修的脸色缓了缓。

    晏王城座落于北州,乃是前朝北晏国的王城,前朝亡后,归于鸣鹿。

    其城方圆十里,方圆五十里,又有外城相护,晏王城南临着南崇山,其山山顶平缓,四面百丈悬崖,唯中一条小径可入,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只是年代有些久远,早年有些破败。

    十几年前,平夷大将军大破山邺军,获得珍宝金银无数,举国同庆,便用缴纳的战利物质将晏王城修葺了一番,作鸣鹿行宫之用。当时欧仲修还曾随姒贞暝去视察过一回。没想到,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以眼下的局势,一旦杜笙守不住鸣鹿江,南岸的山邺军增援围城,以城中的兵力,我们便是死守鸣鹿城,又能守几天,只怕最后逃不过一个城破被掳的局面。”姒璃歌道。

    这是明摆着的事实,欧仲修无从反驳。

    璃歌垂了垂眸,手指轻轻缓缓地自那黄草纸上划过,接着道:“最重要的一点是,依着父王回朝的脚程,本应回了鸣鹿城,可现如今不知被冲散至何处,我们要与父王汇合,便急不得,先要保全自己再徐徐图之……”

    那黄草纸的手稿图虽然粗糙简陋,但作为一国之相,欧仲修自是从当看出了璃歌隐藏其中的猜测。

    手稿上,一条细线自鸣鹿江畔蜿蜒到鸣鹿城西十里却忽然北折,一路辗转北上,这一路,有奇峰险嶂的栖雁山,还有山势险要的南崇山,过了南崇山,就是北州,北州,有晏王城……

    “殿下的意思是……”欧仲修不由心念一动,几乎在眨眼之间,明白了姒璃歌的言下之意。

    且不说南岸的山邺军会不会突破杜笙的防守。单说眼前,城外山邺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以鸣鹿城现有的兵力,若与之正面交锋,短兵相接,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而晏王城有南崇山作为屏障,易守难攻,相较于如今鸣鹿国的实力,自是比鸣鹿城易守些。

    黄草纸上的路线图虽则简陋,却一目了然,姒璃歌想要表达的是,姒贞暝久久不归,很有可能是在班师回朝的途中与山邺军狭路相逢,寡不敌众,因此一路北避,去了南崇山。

    这等猜测,若是出自旁人,欧仲修定然不信,可眼前的这位,可是深受陛下宠爱的、素有女太子之称的鸣鹿公主,若论举国谁与陛下最为心意相通,自然是非这位“女太子”莫属!

    倘若陛下当真如姒璃歌所猜北避南崇山,那么,璃歌的这一决定,便与陛下的保全之策不谋而合。

    欧仲修恍然。对于姒璃歌的提议,再不反驳,只垂手退立一旁,只看陈随的意见。

    陈随堂堂武将,本是主战的,只是他想完成陈王后的遗愿,替姒省守住这太子之位,便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意贸然行事。

    姒璃歌焉能不知他的心思,只道:“届时,陈将军护送太子哥哥和母后先行,朝中众臣、望弟以及城中百姓,交由欧丞相来安排……”

    此言一出,陈随微微一愣。

    太子省早年受伤,无力理事,一概朝政,皆数交付给了姒贞暝,空担了一个太子的名头。近年来,更是昏迷的时候多,且先有璃歌的女太子之名,后来公子望慧名在外。

    陈随别的不怕,怕的就是太子省自此昏迷,再不能醒来。

    因而,他这些年来,舍弃大好的建功立业之机,驻守都城,为了就是守护太子省的安危,那是他长姐留在这世间的唯一骨血。

    “臣,领旨!”陈随虽心觉意外,然之于姒省来说,姒璃歌的提议,无疑是最有利的,陈随几乎没有多想,立时就答应了。

    有姒璃歌和欧仲修做主,陈随隔天就带着姒省起行。

    因怕走漏风声,只璃歌并欧仲修二人送行,且以谢王后带姒省去北州延医为名。

    望着陈随一行远去的背影,欧仲修看向璃歌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

    璃歌只作不见,仅朝他微微欠身,道:“余事,便有劳欧丞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