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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非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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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未眠,莫念的眼中熬满了血丝,终是在清明破晓那一刻,完成了那鲜红艳丽的嫁衣。

    百鸟朝凤,牡丹争香,华丽的图案扑在红色图上,金色丝线愈显乍眼。

    她放下了阵线,叠了嫁衣抱在怀中出了院子,直朝自己苑中走去。

    日出东升,淡淡金辉铺上各处院墙,有打扫的下人望着她抱着嫁衣踉跄前行的模样,不禁窃窃私语,掩面装作视而不见。

    莫念眼前一阵模糊,一阵清明,不知是绣了红衣的原因还是其他,一路走走来竟觉眼前总是蒙蒙覆上一层淡绯色。

    天空,路面,还有前方那些灼灼开放的白色牡丹,也蘸染上了一层霞色。

    她皱着眉,狠力摇头想使自己清醒些,闭上眼沉沉呼吸,再睁开眼时,世间竟突然消失了。

    揉了揉眼睛,眼前还是一片虚无。

    漫天的血红色将她覆盖,除了这嗜血的红,她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立在原处呆呆的不动,心中骇怕的厉害,一下下猛力突跳像是要飞出胸膛似的。

    “我……”

    双臂一松,嫁衣落到了地上。

    伸出手向前探去,摸到的却是一片虚无。

    她看不到了……

    “我的眼睛……”

    耳边传来窸窣言语声,是周围人在微声讨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扶上她一把,也没有人上前相问,在这凉王府里,她是微不足道的,本不该存在的人。

    “怎么办……”一声低低嘤咛,莫念伸手去捂脸——

    正在这时,手臂猛的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抓住了,宽大的手掌暖热的几乎要将她的手心灼伤——

    下意识缩手,她无措低头喃喃,“不要碰我,司徒凉!”

    那手掌仍是执着的攥着,见她浑身抖个不停,这才喟叹一声,温柔道:“长公主莫怕,是上官。”

    莫念紧绷的神经这才缓和下来,皱起鼻轻嗅,原来上官善与司徒凉相同,身上都散出淡淡的兰麝香气,这才让她弄混搅了。

    “上官公子……”她欲言又止,两手抓住上官善的手臂不敢松开,“我的眼睛……”

    “跟我来。”

    他扶着她,小心翼翼坐到一处凉亭里,将手搭在了她的腕上,久久,才叹了一声道:“长公主的眼睛并无大碍,只是一时劳累过度,短暂失明罢了。”

    “何时才会回复光明?”

    上官善从怀中拿出一木盒,拿出银针,扎在了她的穴道处,又用浸了药的手绢蒙住了她的双眸,“如此一炷香时间便可复明,长公主不必担忧。”

    梁莫念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多谢上官公子。”

    眼前冰凉的感觉一波波传来,莫念急躁的心情平静许多,感觉到身旁同样寂静,却仍然有着那样的味道,她便道:“上官公子只管去忙自己的事罢,我在此候上一炷香时间自行解去娟帕就可。”

    “上官本也是闲人,怎么,现今是招长公主厌烦了?”

    “莫念并不是这个意思……”她笑了笑,侧耳倾听,感觉到四周并没有多余的声音后,问道,“上官公子乃是神医谷掌门,神医谷里的人,都是像你这般长生不老一样,容颜不变的么?”

    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上官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这功法是神医谷秘传没错,但却是历年来只传掌门的功法,并非神医谷每人都可习得。”

    “这么说,这世上只有上官公子一人会此功法了?”

    “非也”,上官顿了顿,继续道,“当年掌门本是另有其人,那人性格怪异,癖好特殊,师父性子古板,以大逆不道之罪将他赶出了门派,这人若是还活着,定是与我相同,容颜不改。”

    莫念若有所思垂下了头,“那人……是谁?”

    “天清,天诀门掌门,出了神医谷后他落入魔道,自创门派天诀门,与神医谷世时间为敌,虽说师尊一直嘱咐要我为神医谷清理门户,但如今,早在多年前,天清便已消失了。”

    “消失……”沉吟着,莫念心中有了个可怕的猜疑,“消失在哪一年?”

    “大致,十三年前吧。”

    上官善说着,莫念唰的一下立了起来,脸色苍白,“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上官善笑言,“只是些陈年旧事,长公主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无,无事。”

    嘘逶着,莫念又坐了下去,静静抱着红色嫁衣不说话了,内心却是波涛翻滚,难以平静。

    十三年前,就是她五岁时,也就是那年起,父皇性情大变……

    的意思,莫不就是在此?

    “长公主再歇片刻便可拆帕,至时眼见会回复清明,千万莫要提早拿下了”,上官善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他起身朝亭外走去,“上官还有些药物要亲手晒制,先告辞了。”

    莫念点头,上官善离开了亭子。

    一个人的声音,却是两道身影。

    两人朝前方走去,正是走向梁莫念居住苑子的方向——

    上官善低声朝旁人笑道:“王爷那一刻急匆匆抓住长公主的动作真是飞快,还有不言语隐在旁的本领也真是高超,长公主竟是没发现您。只是,王爷不出声,岂不是要上官我做了这好人,出尽了风头?”

    穿着简单白色衣裳的司徒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目光充满担忧,“她的眼睛,已到这种程度了么?”

    上官善收起了调笑,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嗯。许是……没几天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