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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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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就那么不尴不尬的,幸而这离凤鸣宫也不太远,所以很快就到了。我尴尬的抱着孩子就想逃离商君博的身边。然而商君博却是一把拽住我,伸手抱过暖儿,道:“你抱着两个孩子肯定辛苦,朕抱一个吧。”

    我随即愣住,傻傻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看着他,从未曾想过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直到他将暖儿抱在怀里,我这才反应过来。不过随即一丝狐疑便又升了起来——看他这娴熟的姿势,怎么也不像是第一次抱孩子罢?

    不过这会明显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因为商君博接过孩子之后很快就下了轿,我也只得赶紧跟上去,暂时将那股疑惑深深的压在心底。

    下了轿,玄墨赶紧一把将我扶住,我与她对视一眼,发现她眼中有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疑惑——显然,商君博熟练抱孩子的动作,确实让人震惊无比。

    依旧是凤鸣宫,依旧是那个守门的嬷嬷。不过却才相隔一夜罢了,表情却是截然不同。仿佛昨日的冰冷,只不过是我自己的幻觉。被众星拱月般的迎了进去之后,我这才发现原来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云淡轻第一个看见我,见我这般排场也是微微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对我微笑起来。眼中不是没有欣羡,但我却没看出敌意和妒忌。心里微微一暖,终究还是亲人,终究还是有感情的。不比那些外人……

    挨个的看过去,我发现这宫里的女人,果真是囊括了天下美人。高矮胖瘦,一应俱全。暗暗撇了前面走得昂首阔步的商君博,我忍不住再度纳闷:他当初怎么就看上我了?真是奇怪,这么多的美人,怎么就没有谁能拴住他的心呢?

    “惜之,还不快过来么?”我正在纳闷,那边商君博却是已经走到最上面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怀里抱着的,依旧是暖儿。而看暖儿不哭不闹的样子,似乎她被抱得很舒服。深深的看了商君博一眼,我只得跟上去,寻了一个离他较近的位置。正准备坐下,却又听见商君博道:“坐那么远做什么?来,坐到朕身边来。”

    他这话一出,我顿时楞了。忐忑的不安的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周围的那些妃子,一个个竟都在看我。等着我的举动,自然那目光都是不善的。我有些犹豫了,若是这会去了——只怕……

    然不等我反驳,吴京却已经手快的将一张太妃塌搬到了商君博的身边。商君博也看着我,唇角带着一丝微笑。然而,我却看出他眼神里的冰冷,并且——我看见他抱着暖儿的手微微的收紧了一下。

    暖儿立刻发出不舒服的哭闹声,好在商君博很快收了手,所以暖儿很快就安静下来。尽管如此,我仍旧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狠狠的瞪了商君博一眼,飞快的走到他身边,咬牙切齿的低声问他:“商君博,她也是你女儿!”

    我承认,我是气昏头了,忘了现在这场景是在哪里,也忘了商君博的身份。我的心思,还停留在刚才他收紧手的那一刻。我完全不敢想像,他若是不松手,暖儿能在他手中撑多久。暖儿柔嫩的脖子,只怕微微一用力,便会碎掉吧?

    只是我怒声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更加的担忧。紧张的看着商君博,生怕他生气,直接继续刚才的动作。见他脸上尚未有表情,于是赶紧乖乖的坐在他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行事。

    直到这时,商君博这才满意的笑起来。轻轻抚着暖儿柔嫩的脸颊,笑吟吟的对我轻声道:“惜之,原来你也是有脾气的。只是……若不想朕做出什么冷血之事,你最好乖乖的听朕的话。”

    看着他手又有用力的迹象,我赶紧低下头去,做温顺状的同时,咬牙切齿:“皇上,臣妾自然是听皇上话的!只是皇上您能别用自己的女儿做筹码么?”

    我真是气急了,又担忧他真敢那么做。所以压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味臣服。只是心里那股恼怒之情却是如何也压抑不住,竟连尊卑都忘记了。这一刻,上辈子火爆的脾气似乎有些蠢蠢欲动。若是在上辈子那种环境里,只怕我会直接给商君博一个耳光,然后夺过女儿扬长而去罢?只可惜……

    商君博听完我这话,却是低低的笑了起来。看着我道:“惜之,朕只关心结果,不在意过程。朕连亲兄弟都敢杀,一个女儿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刻,我心里的愤怒被他冷冷的言语一浇,顿时再也提不起半分火气。冷冷的打了一个寒战,我猛然清醒过来。对啊,一个女儿又算得了什么?在皇宫这个地方,手足相残,父子兵戎相见的场面少了么?商君博他自然是不在乎的……

    低下头去,我认真一字一句低声道:“臣妾明白了。”日后,决不能触犯商君博的底线。决不能,切忌切忌。只是——商君博的底线只是听他的话么?

    商君博不再言语,我亦是不再言语。当然,其他妃嫔们自然也是不敢言语。偌大的大殿里,竟是无一点嘈杂之声。气氛沉默压抑得近乎可怕,我倒是并不在意。和商君博在一起之时,我们相处的情况多是这般,我几乎已经习惯。

    “皇上,太后说有些累了,等宴会开始的时候再叫她呢。”过了一会,德妃忽然开口,捧着肚子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商君博盈盈一拜:“不若我们先行一会酒令罢?也省的姐妹们无聊。”我注意到她说话之时,不住的扶腰,那姿态竟是和我怀孕五六月的时候一般。我不由狐疑——连肚子都未曾凸现,会那么累么?

    还是故意凸现自己怀孕?想到这一层,我不由得笑起来——这德妃,也太好笑了一些。这一招对商君博有何作用?连抱在怀中的孩子,他都可以如此冷血,更何况尚未成形的?

    果然商君博微眯了眼睛,有些冰冷道:“德妃,怀孕很累么?若是很累,便回去罢。”说完,竟是转头看向我,嘴唇微勾。我顿时浮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唇边那一抹笑容也凝固。还未等我那笑容彻底凝固,便听见商君博道:“当初惜之怀孕两月的时候,还挨了你一顿打呢!当时怎么的就不见她如你这般娇气?”

    这话说话之时,我感觉自己一颗心也是沉了谷底。这商君博,怎么的如太后一般,竟是不住的挑拨我与德妃之间的关系?难道非要我们斗个鸡飞狗跳,他们才满意么?

    果不其然,商君博这一番对比,顿时让德妃笑容垮了下来。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的笑道:“是么?可能是个人体质不同罢?不过皇上提醒得是,珍妃妹妹有怀孩子的经验,臣妾倒是应该和珍妃妹妹好好讨教讨教!”

    那笑容,看得人背脊发凉。我只装作视若无睹,微笑道:“姐姐说笑了,妹妹哪里有什么经验?当初都是怀孕好几月了,自己才发现呢!姐姐不若去问问宫里那些老嬷嬷,她们的经验倒是比妹妹高上许多呢。”

    我这般不软不硬的回了德妃,倒是让她越发的不高兴了。看着准备还要开口说些什么,这时候云淡轻却是站起来,笑着对商君博道:“皇上先是喜得一子一女,再是德妃姐姐怀孕,看来是个好兆头,明年一定是个丰收之年。今晚咱们可要好好的庆祝庆祝!皇上说是么?”

    商君博终于点头:“是该庆祝。”就连眼眸里的冰冷,亦都是化了一些。我不由多看了云淡轻一眼,她果真是深得商君博的喜欢哪!呵呵,这倒是好事。她那般性子,柔柔顺顺的,想必是深得商君博欢心罢?倒是不用我操心了……

    被云淡轻这么一打岔,德妃自然是不好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只得悻悻的坐了回去。而云淡轻则是顺理成章的提议,大家行个酒令,或是表演节目。气氛终于开始活络了起来,而各位嫔妃们为了引起商君博的注意力,亦都是各自施展才华,好不热闹。

    只我抱着孩子,坐在一边并不参与。看着商君博唇角微挑的欣赏着各色美女的表演,我只是自顾自的想自己的事情。完全不曾想过自己亦是其中的一员。下意识的,我认为自己和那些女人是不同的。

    然就在热闹非常的时候,忽然暖儿却是大声哭闹起来。她一哭,融儿竟然也是哭了起来。这两个孩子,不知是不是双胞胎的缘故,只要其中一个哭了,另一个立刻便也会哭闹起来。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看着商君博皱眉,我心里一慌,刚要去抱过暖儿看看到底是怎么会是,却见商君博竟是将桌上的点心往旁边一推,就那么将暖儿放在了桌子上,解开了暖儿的襁褓。

    我在一旁瞧得清清楚楚,暖儿是便便了。那便便不仅沾染在尿布上,还沾染在了暖儿的屁股上。怪不得暖儿会哭闹得那般厉害。我慌忙将融儿交到玄墨手上,然后准备去收拾暖儿制造出来的“麻烦”。一面还得小心翼翼的去看商君博的脸色,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对暖儿又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