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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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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开大门,最先反应过来的人竟是柳莲。柳莲只微微一个愣神,便反应了过来,当下扑过来,为语先噎:“皇上,臣妾等你等得好苦!”

    看着她微红的眼眶,我竟都产生一丝错觉——她是真的受了什么委屈,或是真在意商君博的。而其他人呆愣的样子,更是衬托出她的不同来。

    柳莲扑到商君博身边,似乎想直接扑进他的怀里,不过却是被商君博冷冷的眼神吓了一跳,当场楞在那,不动也不是,动也不是。

    被她这么一打岔,德妃立时便惊醒过来,当下也开口道:“皇上。”说着,小小的往前走一步。只是表情有些僵硬和尴尬。

    德妃一开口,其他妃嫔亦是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都齐齐对着商君博行礼。

    商君博冷冷的看着,然后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之后,便开口冷冷道:“告诉朕,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大病初愈,他始终还是有些咳嗽,此刻生起气来,便见他胸膛起伏得很是厉害。

    见他这般,我顿时明白——他正竭力的忍着咳嗽。想必很是难过罢?撇他一眼,我暗叹一声,走上前去亲昵的靠在他身边:“皇上,别动气。姐妹们只不过是担心你罢了。”嘴上说着这般的话,其实不过只是为了借由亲昵的动作伸手在他背后拍了拍罢了。

    许是我的安抚起了作用,商君博剧烈的呼吸总算是平复了一些,不过眼神却是更加的清冷。只是那种清冷被藏在了深深的眼底,看不出端倪……

    商君博上上下下的在德妃身上一阵扫视,然后开口:“在这等了几天了?”

    德妃面对他如此目光,竟是后退了一步,失了仪态。不过好在很快她便反应过来,看着商君博低声道:“看来皇上在朱雀宫很好。是臣妾多心了。不过看着皇上这样,臣妾也放心了。臣妾这就回宫去了……”

    说完这话,德妃便往回走,甚至连告退都不成。不知道是否是错觉,我总感觉她眼底有一丝伤感和惆怅。就连在华丽衣服包裹之中的背影,亦是透着一股子落寞。

    德妃一走,其他妃嫔顿时楞了。面面相觑之间,都不明白下面该怎么办才好。

    “正主都走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散了吧。朕还没死,让你们失望了。”商君博竟是冷笑一声,如此说道。眼神看着那些嫔妃们,眼神如刀,片片凌厉。

    所有妃嫔俱是在他眼神下低了头。

    “皇上。”柳莲最先开口,然后含泪委屈对商君博道:“皇上说笑了罢?臣妾怎么可能会这样想?”

    那副模样,像真的被冤枉了一般。羽扇一般的睫毛,微微的颤着,晶莹的水珠就那么缓缓的溢出,看上去楚楚动人,慑人心魄。

    我攥紧了手,忍不住低头冷笑。柳莲,柳莲,这个聪明的女子,不知道商君博会如何对待她?是如同对其他的妃嫔一般,还是被她的楚楚可怜打动,继而再被她眼神中热切的眷恋感动?

    我感觉商君博撇了我一眼,但是很快便将目光移开了。随即,我听见他轻叹一声,“回去罢。”这话,不知是对柳莲说的,还是对我说的。

    有些迷茫的抬头看了一眼,我才发现他是对着柳莲说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可是相较于其他守候在朱雀宫门外的妃嫔们来说,却是好得太多。甚至,连苛责都没有不是么?

    忽然间想起云淡轻对我说的话来——“柳莲很聪敏,也很懂得男人到底需要什么,这样的人不会甘心做别人手中的棋子。”

    或许是吧,因为不想做我手中的棋子,柳莲已经开始替自己谋划了不是么?只是这一次,她信错了德妃。不过却凭借着自己的手腕没有如同其他妃嫔一样,迁怒商君博。果真是厉害,厉害之极。

    若是我这样,商君博会不会也这样对我?心里浮出一丝淡淡的疑问,却在看见柳莲对商君博那般依赖的神情之后缓缓的消散。应该是不会的罢?我没有那个能耐,欺骗自己用哪种情意绵绵的眼神看他。

    现在这样的平淡态度,已经是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所以……商君博应该不会像对她那般对我罢。只是,柳莲大抵也不会像我一样罢?

    我假装没看见柳莲一般,对商君博微微行礼:“皇上,臣妾累了,就先告退了。”神经紧紧的绷着这么多天,我确实是累了,身心俱疲。这几日连融儿暖儿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一直担心着这事情,现在是该好好睡上一觉了。

    看着商君博点头,我便心安理得的转身回了屋子,不再理会他们。

    经过吴京身边的时候,吴京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回了他一个微笑,轻声道:“我不在意的。”

    进了屋,待到商君博与柳莲一同走了之后,玄墨便一直用那种目光瞪着我。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问我道:“娘娘,你不该让皇上就这么走了。”

    我静静的看着她,含笑反问:“那不然我该怎么办?拉着他的衣裳,求他不要走吗?玄墨,你是聪明人,知道这种情况下是留不住人的。现在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很好。我不想再改变什么了,就这么一直下去的也挺好。”

    玄墨闻言,重重的叹息一声,闷闷道:“那娘娘安心睡上一觉罢。这几天都没睡好。现在事情过去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依言沐浴之后,便躺在床上一觉沉沉睡去。是啊,事情过去了,平安无事,谢天谢地。

    自上次事情过后,商君博几乎未曾再宠幸过那些曾经围在朱雀宫门外的妃子。只除了柳莲。柳莲再度成为了这后宫之中的话题,关于她的传闻几乎到处都是。甚至,最近竟是开始说她会取代我和的德妃的位置。

    对于这个事情,我与德妃的态度都是置之一笑。母凭子贵,这话不无道理。有了孩子之后才会明白——到底什么叫做母凭子贵。在这宫里有了孩子,特别是儿子之后,即便是在没有皇上的恩宠,可地位却是依然不会减少丝毫。

    德妃自从诞下商南之后,数月以来商君博都不曾踏足她的宫殿。可是,她却是依然在后宫横行跋扈,气势无人能挡。而我的地位,随着时间的推移竟也是渐渐的爬上来了。至少若是没有太后相帮,我与德妃也都差不多了。

    这日,我与德妃按例在一起商议事情。

    今日德妃明艳的脸上有几丝阴霾的味道,看来心情似乎有些不好。就连议事之时,亦是心不在焉的,难得的没有与我有任何分歧便将事情处理完。

    “珍妃妹妹,皇上最近似乎已经只专宠柳昭容。你有什么看法?”说完事情,德妃静静沉默许久之后才又开口,只是没想到是问这个事情。

    我楞了楞,随即摇头:“没什么看法。皇上宠爱何人,非我们能够控制的。所以,不需要有看法。”反正,无论他宠爱谁,每日必定会到我朱雀宫走一遭,陪陪融儿暖儿,这就够了。我很满足现在的情况。

    “是吗?”德妃不知可否的笑了笑,然后面色一凝:“可是,本宫倒是认为咱们该替皇上选秀女了。后宫中除去人老珠黄不受宠的,压根就没几个妃子了。皇上之所以专宠柳莲,本宫倒是觉得并非皇上喜欢柳莲一人,而是因为这后宫没什么妃嫔可以宠幸了。”

    我诧异的看了德妃一眼。按照她的性子来说,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罢?其实相处这么久,我对她亦是或多或少的能够了解一些。德妃从小便是权贵之家的娇娇女,受尽了宠爱,占有欲极强,人亦是极其骄傲。

    对于商君博,她不可能有我这般淡然。只是今日怎么就转了性子?真是怪异得紧。

    “皇上不会不高兴罢?”想想商君博并不充盈的后宫,我皱了皱眉。商君博的性子,也不像是喜好渔色之人。就算真要选秀女,他可会同意?

    德妃脸上闪过一丝决然:“后宫事情,皇上历来都是不管的。况且,有哪个男人不喜欢美丽的女子?这后宫死气沉沉的,是该添些新人热闹热闹了。”

    虽说她说得倒是不错,只可惜我仍是看出一丝不情愿来。心思微微一动,当下我便是明白了——这想来应该不是她自己的意思罢?倒是比较像太后的意思。

    “那选多少呢?”我犹豫了一下后问道。想想柳莲的专宠,和近日来蠢蠢欲动的心思,是该杀杀她的锐气,让她知道收敛了。我不想闹出什么事情,只想让这后宫平平静静的。所以,我必须将能破坏这安定的元素全部清除才是。

    德妃听了我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怒意,恨恨瞪我一眼之后,才不情愿的开口:“按理来说,最少也是一百人吧。皇上看上的就做妃子,看不上的,就留下做宫女,或者许配其他权贵。”

    “太多了罢?”我忍不住皱眉,一百人?那么多的韶华女子,难道都要关进这深宫里来?是否太残忍了些?于是,我试探着商量:“或许,不选秀罢?就找几个姿色上乘的女子直接纳妃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