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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拉拢(二)

作者:拉斐尔的预言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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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嫔妾冤枉!”祥妃赶紧跪下,“皇上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谣言,但嫔妾的确不曾做过什么,请皇后娘娘明察!”

    “是吗?”皇后凤目陡地一睁,“前儿姝贵人画了皇上的小像,你便逢人就说她狐媚惑主;佳常在不过多侍了几回寝,你又不忿,背地里挑唆珍答应在她的吃食里下了红花,让她的月信拖了半月之久;良常在生了贵女,你又上赶着巴结,姐姐妹妹的亲热的了不得,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逃得过本宫的眼睛?你还说你不曾做过什么!”

    “嫔妾知错!”祥妃赶紧跪下。她犹如被人三九天里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彻彻底底地浇了个透心凉,原以为这些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谁知竟都在皇后的掌握之中,登时吓出一身冷汗,连中衣都湿透了。

    “本宫以为,浸淫宫廷这么多年,便是你再蠢钝如猪,也该有些进益了,谁知还是和从前一样,空有一副好皮囊,实在却是个绣花枕头!”皇后对祥妃的认错嗤之以鼻。

    “当初你求本宫带你入宫的时候就是这样。除了有一张好脸、一个好身段,为人处世简直一无是处,就连你身边的奴婢都比你聪明得多。依本宫看,哪天你们掉了个个儿,你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皇后瞧着手上的护甲,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样子。

    “嫔妾知道错了!嫔妾知道错了!嫔妾再也不敢了!娘娘明鉴!”祥妃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只能连连以头抢地。

    “本宫再告诉你一遍:本宫才是皇后,一国之母,后宫之主。这整个后宫都是本宫的,包括你,你若是想在这后宫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就给本宫安生一点,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听到了没有?”

    “嫔妾不敢!嫔妾不敢!”祥妃急忙连声保证。

    皇后缓缓地站起身来,赤金九凤衔珠钗耀眼夺目:“你给本宫好好地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放你出去。这段日子,元徵和嘉瑶也不必跟着你了,着人送到撷芳斋,由谙达和嬷嬷们教养。”

    “是。”祥妃心内剧痛,却又不敢出言反驳,只好默默地答应下来。

    “聆月,”皇后扶上了聆月的手,“我们走。”

    “是。”聆月忙稳稳地扶住了皇后。

    晗霜见状忙亲手打起了门帘:“奴婢恭送皇后娘娘!”

    “倒是个机灵的。”皇后立住了脚,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好模样,比你那没出息的主子强多了。好生当你的差,日后必有出息。”说罢扶了聆月的手去了。

    “奴婢谢皇后娘娘夸奖!”晗霜放下帘子,赶紧来扶祥妃,“主子,皇后娘娘走了。”

    “啪!”晗霜脸上狠狠着了祥妃一巴掌,尖利的护甲在她娇嫩的面庞上划出两道红痕。

    晗霜还未反应过来,祥贵妃已用指甲狠狠地掐着她的脸道:“好个清秀模样!好个机灵人儿!本宫看你没了这张脸,还怎么到皇后跟前讨巧去!”

    晗霜被她掐得泪水直流,心知若是应对无方,晓雾便是下场。于是把心一横,“扑通”跪下,左右开弓“噼啪”扇了自己两个大耳光:“奴婢该死,惹了主子生气!都是奴婢的错!娘娘仔细脏了手,奴婢自己打自己!”

    祥妃这才放了手,细细地打量着她。

    晗霜因为近来晓雾失势,也慢慢地上来了,又素性心高气傲,如今还存着要压过晓雾一头的心,是以在打扮上也下足了功夫:梳的虽是宫女的寻常发髻,却戴着两支缀了珍珠的蝴蝶穿花绒花;脸上描了远山黛,施了胭脂,涂了口脂;耳朵上戴着银镶碎玉莲蓬的坠子;穿着粉红色绣花宫装;手腕上一边戴着一个银镯子,右手中指上还戴着一个细幼的银戒指。乍一看去,比外面寻常官员家的格格还强些,好个清秀佳人。

    晗霜偷眼看去,见祥妃面色越来越难看,赶紧利落地把绒花、耳坠子、戒指、镯子都一通卸了下来,握在手里。

    “都拿出来!”祥妃喝到。

    待晗霜将东西都放在地上后,祥妃抬起厚重的花盆底鞋便踩,玉坠子和珍珠被踩的稀碎,银戒指和手镯也变了形。

    “我叫你再花红柳绿的装扮!拿着你的劳什子,给本宫滚出去!”

    “是。”晗霜含着泪,拾了地上的东西去了。

    “砰!”祥妃一屁股在凳上坐了下来。

    晗霜捧着被踩的稀烂的首饰回到房里,看见晓雾,觉得十分丢脸,理也不理,一头栽到床上,面向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晓雾倒是没有与她一般见识,甚至还亲手斟了一杯茶来,安慰她:“别哭了,喝杯水吧!”

    “我不喝!你打量我不知道?你心里偷着乐呢!前儿我越过了你,今儿就栽了,你看笑话还来不及,怎么会如此好心?我才不稀罕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走开!走开!”晗霜把脸埋在被子里,发了狂。

    “我倒是想乐呢,可惜乐不起来。”晓雾不再劝她,端起茶杯坐到了妆台边上,重重地叹了口气,“唉!”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今我倒了霉,你就又该上去了,你还有个不乐的?呸!”晗霜哭着骂道。

    “上去了,就一定好吗?”晓雾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分明不是非常老的年纪,眼尾的细纹却像墙角的蛛网一样,布满岁月的尘埃。她伸手抚着那些纹路,像是在问晗霜,又像是在问自己。

    晗霜不作声,闷着头只是哭。

    “你我服侍主子多年,主子什么心性,不必我多说,你心里自然都明白。这么多年了,你我哪一日不是提心吊胆?哪一刻又不是陪着万分的小心?”晓雾顿了一顿,又说:“我劝你还是看开点的好,若是这点子事都值得一哭,那以后哭的日子还多着呢!前儿我在你前面,也不知帮你挡了多少,我何曾哭过?今日不过才受了这么点委屈,你就受不了了,明儿还要去主子面前当差,你又待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