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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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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6月1日

    宜:满怀期待

    忌:怏怏不乐

    …………

    自从妈妈和大哥来了以后,嫂子的笑容明显少了许多。

    还有原本觉得宽敞的两室一厅显得格外拥挤。

    妈妈和我同住一个房间,大哥睡客厅。

    一下子多了两个人的空间,连空气都很“稀薄”。

    我都有些不适应,更何况嫂子是个快生孩子的孕妇。

    大家从未相处过,妈妈是长辈,有时迁就她一些很正常。

    可大哥是个男人,住在一起久了怎么都觉得别扭。

    意识到这个问题,二哥把大哥送去了“宿舍”。

    我呢,之前以为嫂子跟我说哥哥想送我去上学是随口说说。

    结果哥哥回来没几天就突然把我送去了一所技术学校。

    我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也抵不过哥哥强制性的安排。

    我争取过,差点因此跟二哥吵起来,可他说出的理由让我无法反驳。

    哥哥:“你为什么不想去?”

    我:“因为我已经适应不了学校的生活了,我读不进去。”

    哥哥:“同样都是群体生活,有什么不适应的?读书哪点不好?如果有人愿意供我读书,我会求之不得呢。你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好不好?”

    我:“我不,我不去,我宁愿回“宿舍””

    哥哥:“少废话,不准回去,那里不适合你。”

    我:“你现在说适合?那当初为什么要让我留下来?而且还让我在那里呆了那么久?我在那里过那么苦的日子你都从没有说过我不适合。你现在告诉我不适合?到底哪里不适合?”

    哥哥:“那你要我怎么说?现在那边很乱,包括跟你一起很好的那个小英都吃亏了,你是我妹妹,我难道真想害你吗?”

    震惊……非常震惊……

    我以为我哥不知道小英的事情,没想道他都知道。

    他居然都知道为什么都不管?

    我:“你……”我很意外的看着哥哥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哥:“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哥下面那么多人,如果真如你想得那么没用,怎么可能做得到今天的位置?很多事,你别管了,好好去读书吧!”

    “原来我才是最傻、最笨、最后一个知道这些事情的人,是吗?”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我就这样顺从的去了技术学校。

    久违的校园生活,各种不适应让我窒息。

    课堂讲座跟听天书一样不适应,生活单一不适应,思想不在一条线上不适应。

    和那些同学们无法融合,我像个另类一样与他们格格不入。各种的不适应,让我想逃。

    我想回家,哪怕回去在哥哥嫂子中间当电灯泡,哪怕做个透明人,哪怕回去伺候嫂子生孩子。

    总之,我不想呆在学校,好难,真的好难。

    我每天都想着怎么离开,只要有机会,我就会请假回家。

    只有回家,我才能放松,不然,自己在学校还得一直装着不谙世事的样子和同学们相处。

    累,真的好累。

    这天,我正想着怎么找个借口回家,突然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一一她说,嫂子生了。

    我记得,那天是六一儿童节,沿街有好多小朋友都拿着各种可爱的礼物蹦跶在商业街。

    到处也都贴着六一儿童节快乐的字样。

    一路,我替嫂子高兴着,我也替孩子高兴着。

    能生在这个极度温暖的季节,这么开心的节日里,真的觉得她很幸运。

    可这是我认为的,好像我哥并没有那么开心。

    刚走到医院拐角处,就听见我妈和我哥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

    我妈:“孩子都生了,你也该定心了。”

    哥:“妈,我的事你别管,我自己有分寸。”

    妈:“分寸?什么分寸?东一个孩子?西一个孩子?这叫分寸?”

    哥:“妈,你在这里吃好住好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算了,过两天你就回去吧,把大哥一起带回去,我给你们钱。小群那边她的哥哥嫂嫂会过来照顾她,你就别管了。”

    良久,我妈都没有说话,我想,我妈肯定伤心了。

    算了,少听点墙跟儿,很多事情,不知道更好。

    心里想着,我悄悄的顺着走廊去了嫂子病房,侄女儿和嫂子都睡得很香。

    我轻轻的伸出手,小心的触碰着睡在婴儿床里的侄女儿,看着她稚嫩的脸蛋,她胖嘟嘟香甜甜的睡着,眼睫毛好长好长,忍不住好想朝她脸蛋啄一口。

    心动不如行动,我刚嘟起嘴朝我侄女儿脸上贴去,嫂子就醒了。

    “妹妹,你回来啦?”

    “啊?呵呵……呵呵……嗯啦!回来了,回来看你们。”

    这一口没得逞,可惜了,尴尬的呵笑两声坐在我嫂子面前傻笑。

    “呵呵……你傻笑什么?”

    “高兴,很高兴,女儿是贴心的棉袄,是女儿,真好!”

    嫂子听我这么说,微微点了点头。

    可转瞬便皱了眉头。

    “怎么了?”

    “没什么……你哥……他想要个儿子……”

    嫂子犹豫的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了刚刚妈妈和哥哥的对话。

    我跟嫂子都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正好孩子醒了。

    “嫂子,孩子取名字了没?”

    “没有,你哥那文化水平能取出什么好名字啊?”

    “呵呵……也是,不如,我给她取个小名呗,不然,怎么叫啊?”

    “嗯……好啊!”

    “叫小美,美好的美,好不好?”

    “小美?美好?呵呵……小美,美好!好,真是好名字,就叫小美。”

    嫂子反复喊着小美,小美在她怀里哼哼两声又睡了。

    若论美好,孩子的一切便是最美好的。

    那稚嫩的脸庞和明亮的眼神,无邪的微笑,还有萌萌又可爱的举动,她是这世界上最最美好的事情。

    我在心里默默的祝福着这个可爱的小生命,期待着她快快长大。

    眼看着家里终于有了一件又一件开心的事情发生,大家脸上也终于笑容多了起来。

    三天后,嫂子也跟着出院了,家里难得热闹了一番。

    可晚间,我从妈妈嘴里听到一个老家的重大新闻,脸上突然失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