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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回家的烦恼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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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渡边有些心里没底,接连的刺杀失败,挫伤了他的自尊心,表面维持着冷漠,颇为高傲地看着他,环视着所有人:“这次绝对有把握?”

    “如果再次失败,我就以死谢罪!”南原次郎当即表态,甚至不顾大家的面面相觑,回屋取出隐匿的战刀,郑重其事地朝天而跪,自认为面向日本的方向。

    见他如此恳切,美惠子等人放下手里的事,纷纷跪在地上,向本土的亲人们告别,仿佛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好,我相信你们的忠诚!”渡边来回踱步,煞有介事地说道:“无论成功失败,你们都是帝国的勇士,国内的亲人们以你们为荣,天皇陛下也会感谢你们!”

    走极端的国家,冠冕堂皇的话实在肉麻,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语,他们居然听得理所当然,从不觉得奇怪,更没有过质疑。

    依独艳对日本的了解,早在赴美之前,便觉得特别可笑,动不动把天皇搬出来,不知道在他们眼中,有没有亲人的担忧,有没有国家及民族的未来?

    兄妹俩开车回家,独艳刚一下车,便听到妹妹叽叽喳喳的声音。孝廉拿她打趣,说近来她过于专注工作,大概忘了家里有个疯丫头。

    “外面就听到你闹了!”开门步入客厅,踩在木地板上的高跟鞋声,吸引了独颖的注意力,原来是姐姐回家了,这下乐坏了她,蹦蹦跳跳地跑到跟前撒娇。

    “得了吧!”独艳愠怒地甩开她,点着她的鼻子:“二十出头的姑娘家,哪有像你这么疯的?小心嫁不出去!”

    “姐姐倒是嫁得出去!”她言者无心地闹着,噘起嘴来:“有人追求了吧?唉,纸包不住火,我们可都知道了!呵呵!”

    话音刚落,独艳的脸色一变,多少有些慌张,但看了看父母的态度,尤其是经常吵嘴的母亲,所幸没有阴云密布,好歹松了一口气。

    “哼,就你知道!”独艳恢复常态,逗弄着不懂事的妹妹,话里有话道:“等你毕业了,妈妈给你找个厉害的婆家,好好管管你!”

    “姐姐取笑我!”独颖拉着她的手,雷声大没雨点地“哭”道。

    “别开玩笑了,哪有姐姐没有婆家,妹妹先结婚的道理?”许夫人想念女儿,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但习惯了含蓄内敛的她,不愿显露过多的感情,而是淡淡地说道:“俗话说‘长幼有序’!无论到哪朝哪代,都是不容更改的!”

    或许她在影射女儿的叛逆,对她与汤姆的事不太舒服,或许她只是就事论事,但在独艳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反讽。

    当然,风啸六年杳无音信,战前的婚约名存实亡,为了她的归宿,做母亲的操心不已,到处托人物色人选。独艳忙里偷闲的时候,便一直推托着,原以为是风啸的缘故,没想到是心有所属。

    “哪朝哪代?呵呵!”独艳与哥哥相视一笑,任凭佣人们提着行李,帮他们拿回房间,半开玩笑地走到母亲身边:“已经20世纪了,我的妈咪啊!若要论及朝代,不知民国算是哪朝哪代?”

    “还好意思说你妹妹?你比她还大呢,也没见你比她懂事!”见母亲点着她的额头,站在远处的独颖幸灾乐祸,做了个鬼脸。独艳瞪了瞪眼睛,调笑母亲唠叨,一个劲儿地讨好她。

    “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做父母的少管微妙!”许绩从中和稀泥,一边数落她不知好歹,一边劝妻子:“说好听点叫‘为儿女操心’,说难听点叫‘拿儿女当傻瓜’,何必呢?那么大的人了,离开咱们三年尚且平安无事,何况现在孩子那么争气,别跟着乱操心!”

    许夫人不爱听,觉得丈夫粗心大意,对儿女的事不上心,憋了一口气不说话,眼神充满嗔怪与埋怨。

    “你看着我干什么?本来就是嘛!”常年带兵的父亲死心眼儿,没弄清妻子的心思,或许是故意与她玩笑,笑嘻嘻地抛出一句。

    见她就要发火,孝廉赶紧从中劝和,扯开话题,父母都不得罪。然后给妻子使眼色,陈锦搀扶着婆婆,两人上楼哄孩子,“短兵相接”终于避免。

    “爸,男子汉大丈夫,让着老婆不丢人,没人说你惧内!”当儿子的起哄调笑,弄得他好没面子:“话不能这么说!孩子好不容易回家,她整天唠唠叨叨,一刻不容人清静,而且净是些鸡毛蒜皮,没事找事的事!换作谁能受得了?”

    “妈无非是担心她!”孝廉一语道破,不顾她的惊诧与怨怪,指着独艳劝道:“眼看就要嫁不出去了,难怪妈急得坐不住!”

    “胡说!”独艳不依不饶,不愿打开话匣子,令全家人关注她,瞪着眼睛反驳道:“谁嫁不出去啦?你把话说清楚!爸,你们不能听他的,否则我成什么啦?”

    兄妹俩早已长大,但在父亲的眼里仍旧是孩子,哭笑不得地劝架,弄得两头不讨好。

    刚刚躺在床上,准备舒舒服服地睡觉,房门一开,她习惯性地警戒着,打开台灯直视前方,一副时刻准备着的样子。

    “怎么?习惯了吗?一直这样紧张,从未轻松片刻吗?”原来是操碎心的母亲,怔怔地看着她,坐在女儿面前。

    “吓我一跳!”独艳捂住胸口,终于正常地呼吸了,为了安慰母亲嬉皮笑脸:“妈,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刚才是因为好梦被搅,所以”

    没等她说完,母亲便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真不愧是特工,说起谎来脸都不红!”见她颇为惊诧,干脆实话实说:“你刚刚进屋,怎么可能睡着?又怎么可能做梦呢?”

    “妈!”独艳知道她想说什么,故意不解其意,使出孩子般的任性,打着哈欠抗议:“女儿每日忙得焦头烂额,一天巴不得掰成八瓣过,回家休假容易吗?您忍心打搅我睡觉吗?刚要睡着就被你吵醒!万一我累出毛病,军统局会处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