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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又进了医院？”莫言和贝千琴几乎是前后脚到的，一见到司徒空就大呼小叫起来。
司徒空将情况说了一些，顾元风和抱着孩子的江语晨也站在他身后，他们是早一点到的。四岁的江懿夜睁大着眼睛，看着，听着，然后过去拉起一边的小安静：“媳妇，我们去那边玩！”
“可是我妈妈病了，我没有心情玩！”小安静很小大人一般地回答着江懿夜。
江懿夜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道：“那这样，我们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窗口！”
“去窗口干什么？”
“我妈妈遇到事情的时候，都会窗口祈祷，她说祈祷以后，上帝会保佑我们的！”江语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信教的。
安静摇摇头：“我妈咪说，我们以后都要靠自己，不能靠别人的，那个上帝，是很厉害的人吗？”
“不知道！”江懿夜摇摇头，“不过我妈妈说，他应该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吧，听说他什么都会！”
小安静想了想：“那好吧，如果能救妈咪，去求求他也可以！”
小孩子的心思总是很单纯的，大家看着他们手拉手消失在去窗户口的路上，不由叹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开始信教了？”顾元风回头看着江语晨。
江语晨叹口气：“从生懿夜开始吧，我没有办法给他什么，又被阮凡松牵制住了，自己都没有自由，那个时候，我感觉生活还黑暗。有一天，我路过教堂，就走了进去，那个时刻，我感觉自己很安静。所以，后来就经常去了，有时候也带懿夜去，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现在，子慧的病怎么办？”江语晨解释完自己的事情，转而关心起自己的好友来。
其实上一次在美国，安子慧头痛晕倒的时候，江语晨就已经开始担心了。当时她随顾元风一起到的纽约，后来帮司徒空变装，便是出自她的巧手。
只是当时她知道子慧并没有想起她，又听说她出院了，医生也说没什么事，所以也就并没有出现。可这一次，事情似乎大了。
司徒空懊恼地抱着额头坐下来：“上次在纽约，看她头痛，就应该好好给她做个检查的，是我太疏忽了，淤血的事情，她以前也告诉过我，我以为一般的淤血时间长了都会慢慢消散掉，没想到现在出现这么大的事情。”
“别怪自己，当时医生都说没事了，你又怎么能察觉到病情呢？”顾元风拍拍司徒空的肩，叹口气。
有些事情，爱莫能助啊。
“现在只有做手术一条路了吗？”贝千琴一早得到消息，连夜赶回来的。
司徒空点点头：“专家们都商量过了，觉得只能去掉淤血，才能真正改变目前的症状。现在这块淤血，就好像子慧脑子里的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的。”
“手术会有什么后果？”莫言紧接着问。
“医生说，脑部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所有的一切，都不可预知。淤血原来的位置就很刁钻，所以之前医生都不敢下手，现在，虽然移了位置，但是比之前的位置好不到哪里去，他让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大家一阵沉默，医生这样说，就是让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最坏的打算，莫过于不再生存于这个世界上。
“我去看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从江语晨的脸颊边上滑落，她赶紧抹去，镇定了一下心神，才往病房里走。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顾元风赶紧叫住她，“你这个人，不懂得掩饰，别说错了什么，让子慧起了疑心。”
江语晨点点头：“好！”
*
病房里，很安静，安子慧正在熟睡。
之前头痛，医生已经过来做了应急措施，现在的她，已经累得睡着了。
“子慧……”江语晨捂着嘴，不敢让呜咽声传出去。
“别！”顾元风赶紧搂过她的肩，在她耳边低语：“忍住！”
江语晨拼命点头，硬生生将眼泪逼回去，又看着床上的人儿。床上的人儿，仿佛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着自己，睫毛动了动，终于睁开眼睛。
“语晨……元风，你们怎么也来了？”安子慧微微欠起身，看着他们。
江语晨和顾元风一愣，对视一眼，又看着她：“你记得我们了吗？”
安子慧想了想：“似乎……记得一点了。江语晨，和我一起长大的，顾元风，你是司徒的助手。”
江语晨忽然拉着顾元风的手，又哭又笑：“她记得我了，子慧她记得我了！”
安子慧看着她的样子，不禁也失笑：“语晨，你都当妈了，怎么还是这么蹦蹦跳跳的，一点都没变。”
“你还记得多少，好记得多少？”江语晨连珠带炮地问。
安子慧又想了想：“不知道了，很多事情，都只有一个片段，但是我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就够了，那就够了！”江语晨再也忍不住，眼泪一滴滴，滴落在地上。有喜悦，也有伤心。
“语晨，懿夜呢？”安子慧忽地又想起什么，问了起来。
“你还记得懿夜？”江语晨睁大眼，“他跟安静去玩了，我去叫他，他四岁了，长得很漂亮！”
“我知道！”上次在美国见过。
江语晨赶紧要出去，却被安子慧拉住：“语晨，让孩子们玩吧，不过，现在阮凡松已经死了，你难道，不想给懿夜一个完整的家吗？”
安子慧此话一出，江语晨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顾元风，然后叹息了一声：“我带着个孩子，哪个男人愿意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