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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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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堂就设在雪姝娘亲的院子里,不远处就是雪姝的住处,旁边有一个狗洞,爬出那个狗洞就是后面的窄巷。孟珏冉瞟了眼四周的环境,仿若往事历历在目。他沉沉地站在灵堂里,怀着一颗诚挚的心,抬手燃了三支长香郑重地插在香炉里,随后,退步,叩首,严肃而恭敬。

    雪姝脸上的泪水喷涌而出,她并没有跟进灵堂,而就站在院子里扭头看着他。

    没想他是第一个来给娘亲吊唁的人,虽然她嘴上说不准任何人来凭吊,其实心里还是特别想让至亲好友来送娘亲最后一程的。但是她害怕,害怕因为娘亲身份低微,又一直很低调,她怕到时候会没有一个人来吊唁,那时她会更加承受不住。试问世间有几人见过娘亲的真正容颜,又有几人记得她才是真正的靠山王妃?二娘飞扬跋扈了十几年,早已淹没了娘的清淡风华。与其这样,不如她事先就声明,不准任何人来打扰娘,她宁愿独自送娘最后一程,也不要那份尴尬。

    再者,娘是被二娘疯狂地捅死的,靠山王府可能觉得丢人,并未怎样对外声张……她的娘亲,就这样默默无闻地走了。

    雪姝辛酸地一下子蹲在院子里把头埋在膝头里呜呜地哭。

    那压抑低沉的哭声犹如一把刀狠狠地插进孟珏冉心里,他修挺的身姿一晃,似是心疼至极,重重叹了口气。

    “曾几何时,在王府后面的窄巷里那两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无忧的日子,因为自出生身上就带着几种剧毒,所以,我几乎天天都活在痛苦的折磨中……”孟珏冉暗哑的嗓音轻轻地响起,说出的话却令雪姝一震,渐渐停止哭泣,扭头茫然地看着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孟珏冉自嘲一笑,“因为要活着,要压制那毒物,所以师傅便想着法子让我变强,练武,祛毒,学习各种密技,熟读医书,尝试各种草药,甚至服食各种毒物来以毒攻毒……以至在我弱冠之年,我的寒冰掌就已臻至化境,世上能胜我之人已廖廖无几。但毕竟年幼,有一天师傅不在,我任性贪玩,毒发之时并没有及时压制便走火入魔神志不清从修炼地跑了出来,最后昏倒在离窄巷不远的街头,那一年,我七岁……”

    听到这里,雪姝慢慢站了起来,那一年,他七岁,她三岁……

    她默默走进灵堂,跪在火盆前默默地烧着纸钱。

    孟珏冉似乎就象等着她回来一般,温暖地看了她一眼又接着说,“因为靠山王府的厨房经常少东西,所以王府的二夫人发了狂撒下大网要捉贼,最后那个笨的只会偷大包子的小贼经常被她打的体无完肤,但她就是一声不吭,继续坚韧地偷,最后,终于被她娘亲发现了……她怒不可歇,以为是我把她的女儿教唆坏了,不等我解释便挥掌就打,而那时正好我体内的剧毒又发作了,狂乱之下,我不慎出重手打伤了她……而我最后也被分筋错骨几乎丧命,对此,我无任何怨言,甚至一直自责,要知道中了寒冰掌世上没有解药……”

    雪姝沉默无声,她知道当时是舅舅打伤了他,当晚她就被舅舅关进了房间,半夜爬出来找他时,却再也找不到……

    “我是被师傅眷养的小金蛇寻着我血液味道找到我的,自此我昏迷了三个月,醒来后一切都变了……”

    雪姝闻言抬头飘缈着望着他满头白金色的长发,虽然曾经紫红的唇如今已变成健康的浅红色,但他过分莹白的脸色还是透着一丝不正常。不过,她心里更震惊于他的话,难道就这么简单?只是一场误会?

    “就这么简单,我与她无怨无仇,她是一个为了保护女儿不惜拼命的好娘亲,我很抱歉伤了她,这么多年,我一直在世上不停地寻找灵药,可惜……”看雪姝抬头看他,孟珏冉似知道她的心思般,真诚地回望过去坦荡地说。眼神清明,碧透如玉。

    雪姝深吸一口气急忙收回目光,“那又怎样?我娘因你那一掌十多年受尽苦楚,舅舅也为此折损了不少内力,总之,我不能因为你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原谅你,我娘也不会原谅你。”

    雪姝梗着脖子吼,其实有些蛮横无理,她心里早信了他的话,但就是嘴硬。更有,即便他化解了一切恩怨又如何?他们早就回不到过去了,他为什么不早说?

    雪姝深深低下头。

    “当我得知‘碧血玉叶花’能解寒毒时,我便着人去了云朝……只是他们回来的太晚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了棺木上。

    雪姝抬头看去,突然又呜咽一声哭了。

    棺木上,一棵‘碧血玉叶花’开的正艳,红色的根径,殷红的小叶,碧绿碧绿的花瓣,透着莹莹神奇的光芒,模样和颜色正是她曾在姬无夜的营帐中看到的一模一样,虽然知道他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回来的晚了,其实要得这一枝‘碧血玉叶花’他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这是世上最神奇的灵药,暴虐的云朝王绝不会轻易给予,上次姬无夜是以灭了他的国家为代价得来的……

    眼见孟珏冉竟然要推开娘亲的棺木,雪姝急的一下子蹿起来,狠狠地按住他的手,目眦俱裂,“你要干什么?”

    “了我心愿。”

    “我娘亲生因你那一掌而痛苦半生,死你也要让她不得安生吗?孟珏冉,我说了,她不会原谅你!你若敢对她再不敬,我就杀了你。”说着,雪影一出又锋芒毕露地架在了孟珏冉的脖子上。

    孟珏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清贵傲然的脸上临危不惧,“你知道‘碧血玉叶花’是生长在什么地方的吗?只要我把它放进你娘亲的棺木里,千年万年她都会容颜不改尸身不烂……‘碧血玉叶花’的神奇对于生者能够起死回升,岂不知它对于死者才更是万年的珍宝……可与天地同存……”

    雪姝一愕,拿着宝剑的手一松,孟珏冉就已经劈手推开了棺盖。

    见他非常不敬地伸手就要解娘的衣裙,雪姝大惊,把雪影一扔又抓住他的手,声音明显弱了很多,“你又要干什么?”

    “我要把‘碧血玉叶花’贴身放在她的心脏部位……要不你来?”说着孟珏冉把‘碧血玉叶花’伸到雪姝的面前,雪姝却突然缩手退后,眼睛瞪着‘碧血玉叶花’似是吓着了,因为那花一靠近她就无风自动,象是活了一般,似乎挥动着小叶就要向她靠拢。

    “它喜欢女子的灵气和体香。”孟珏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

    雪姝直觉得这‘碧血玉叶花’太诡异太惊悚了,她不敢靠近它。

    “那你也不能动娘亲的身体……”雪姝粗着嗓子喊。

    “还是我来吧!”院子里,靠山王的声音适时地传过来,孟珏冉回头,靠山王面无表情地走进灵堂,目光厚实地看着雪姝,“天师的话说的没错,当年只是一场误会,这些年,若不是他极力寻找灵药暗中帮你舅舅救治你娘,你娘也不会活到现在……此刻,已经是仁至义尽,当年的救命之恩,咱还要人家怎么还……”

    雪姝突然一声抽泣,“谁要他还了……”

    孟珏冉把‘碧血玉叶花’放到靠山王手里就退后一步站到外围,抬眸看了看雪姝,面无表情,“我是心甘情愿的……”

    “我们不领情!”雪姝冲着他嘶吼一声,不知为何,解除了心中的死结,她却说不出的难受,只想与他作对,谁叫他不早把话说清楚。

    原来,她的遗撼在这里……

    若是早说清楚,她会不会就……

    雪姝低下头抽泣。

    孟珏冉静静地看着她,看她似是难受地哭的肩头一抽一抽,他突然觉得很烦躁,此刻他只能就这么看着,却不能……

    想揽她入怀的冲动竟是这般地强烈,一向沉定如水泰山崩于前也绝不改色的天师孟珏冉竟突然变得很无措,他也梗着脖子一声,“我不需要任何人领情……”

    “你再说一声试试!”下一刻,雪姝咬牙切齿的声音一出,雪影又寒光闪闪地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孟珏冉碧眸一缩沉凝地看着她。

    雪姝的眼睛已哭的很红,泪水纵横,更显得那一张小脸更瘦削了。倔强的眸子,晶莹剔透,水汽迷蒙,但寒光逼人,杀气蒸腾。待看到她细腻的右腮上那依旧明显的红肿指印,他突然心一软,慢慢别过脸,“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反正这条命也是你救的……”

    “你……”雪姝气一滞,胸口起伏不定,她怎会杀他?难道他少说一句会死吗?

    “小五儿,你大姐二姐三姐的夫家来人了,你娘明儿出殡,你可让他们送你娘最后一程。”靠山王的声音又适时的响起,雪姝被转移视线,扭头看到娘的棺盖已经合上了,她无力地垂下双臂,“不让!娘在的时候也不见她们有几多孝顺,现在她走了,还让他们假惺惺地装孝顺干什么。”说着,她收起雪影又跪坐在了棺木前,冥纸明灭间,孟珏冉看到雪姝刚毅的小脸有些入神。

    “大恩不言谢,天师大人的恩情只有来日再报了。”靠山王轻轻走来正好站在孟珏冉和雪姝之间,好巧不巧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何须谈恩,我的命都是靠山王府的。”随后,孟珏冉收回视线淡淡地说。

    他岂会不明白靠山王的意思?他们只间只有恩和怨,情之一字,是不属于他的。姬无夜是他们选定的最好的女婿,只可惜……

    哼,他从来不知道放弃,更别说此刻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

    靠山王,有些事并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扭转乾坤,他也根本不含糊。

    随后,孟珏冉身子一转,那与生俱来的清贵和傲慢又漫上冷峻的容颜,“从此,我的命只属于她,与靠山王府再无一丝关联,恩与怨皆消……”他的声音很低,又冷又硬,明显是对着靠山王说的。

    靠山王点点头,“一切皆如天师所言。”

    孟珏冉抬脚就走。

    “奉劝天师大人一句,如今天下和乐,一动不如一静,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任何臆想都是枉然,还希望大师大人能以天下苍生为重,千万不要妄起杀瘳。”

    突然,靠山王站在灵堂里望着天师的背影冷不丁说出这么一句话,让雪姝惊诧地抬头看他,两个男人间的气氛什么时候已经变了,如此针锋相对般,父王好象知道他什么隐密的事似的,带着警告的味道冷硬地说。

    雪姝急忙扭头看向孟珏冉。

    果然,他走到院中的身子一顿,“如今已经不是某些人掩盖事实指手遮天的时候了,有些事终要大白天下,靠山王,伴君如伴虎,你还是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吧!”说着,孟珏冉冷哼一声,异常傲气地跨步就走。

    雪姝望着他挺直冷傲的背影突然感觉有些忐忑,她急忙站起来,“父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想靠山王眯着眼仰望着苍穹突然淡淡一声,“小五儿,你的话父王已经仔细考虑过了,觉得你说的非常对。父王一直装疯卖傻,觉得对你娘若即若离便是保护,其实,你瞧,父王错的有多离谱……如今你娘没了,你舅舅云游天下不再过问世事,你只要安住瑞王府,爹就已经没什么好牵挂。小五儿,待明日你娘下葬后,你就回瑞王府永远不要再回来了!”说完,靠山王背着手跨步就走。

    雪姝怔在当地,心头带着恐慌和惊悸,她怎么感觉爹的话象交待遗言似的……突然令她很不安,不仅如此,她还有一股风雨欲来风满楼的飘摇感,觉得要出大事了。

    也罢,明日娘亲下葬,她也要去做个了断。既然爹让她再不回靠山王府,那她做什么都与靠山王府无关了。至于姬无夜,已经这样了,不在乎雪上再加一把霜。

    于是,雪姝又安坐在灵堂前,冥纸明灭间,映着她的脸更加坚毅艳绝。

    第二天,果然,雪姝又当面冷硬地拒绝了大姐二姐三姐及姐夫们的孝心,硬是让颜诚带着几个人抬起棺木,她和喜宝和黄岑就那样洒着漫天的纸钱沉沉而去。

    靠山王背手走在最前面,似是为王妃引路,虽然脸上看不出有多悲意,但还是有人体味到了那丝深沉的悲伤和情意。哀伤莫过于心死,想必就是靠山王此刻的心境。

    半路上,皇上派人前来吊唁,太子的身影一出现,雪姝就急忙挡在他面前,“太子殿下尊贵,还是不要让亡母的阴气玷污了你,皇恩浩荡,我们心领了。”

    于是太子和李公公木木地站着,眼瞅着靠山王,他浑然未觉。

    李公公一叹,“明珠郡主节哀顺变。”

    雪姝点点头,太子望着她突然眼神一眯,有些晦暗未明,他始终没说一句话。

    瑞王府的人也在严问的带领下赶了来,只是不见姬无夜,严问想对雪姝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挥了挥手,瑞王府的人一涌而上接替颜诚抬起了棺木。雪姝看到,眼一深,想了想也没再阻止,要知道此刻大街上站满了百姓,其中可能还隐藏着更多别有用心的耳目,如今任何一举一动都可能成为祸端。

    雪姝只对着严问感激地一点头,严问却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靠山王妃的棺木顺利地葬进了颜家祖陵,靠山王挥手遣退其他人后,在雪姝面前他也不装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靠山王妃的墓碑旁,气劲一泄,仿若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疲惫立马爬满容颜,“小五儿,爹累了,你也走吧!就让爹单独陪陪你娘,这样难得的宁静,爹期盼了一辈子了。”

    听着父王的话,雪姝突然眼酸,她不想驳斥爹,可他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晚了?

    “早知如此,爹当初就该放弃一切带着你和你娘远走高飞,一辈子与世无争男耕女织,想必更是你娘期盼的。只可惜,人生没有回头路,小五儿,爹已经知错了。”随后,靠山王头一歪靠在墓碑上深沉地说。

    雪姝紧咬着牙关,因为她已说不出话,她知道爹悔了,生无可恋。

    “你想去做什么就大胆放手地去做吧!爹已经为其他人做好了安排,就这样吧!”说着,他竟慢慢打起了呼噜。

    雪姝轻轻一抽泣,抬头看了爹一眼,随后抽出腰间的雪影,目光冷寒地说,“爹,我走了。”说着,再不迟疑跨步就走。

    “小五儿,”身后,靠山王又一声低唤,“你若不喜爹为你安排的路,就自个摸索着走吧!只要自己不后悔,不管前路是荆棘泥泞还是宽畅大路,总之都是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

    雪姝身子一震,爹这是什么意思?

    她猛地回身,看到爹抱着墓碑又打起了呼噜,五天五夜,他都没有合眼了,此刻,即便雪姝心头有再多的话也问不出来,她紧了紧手中的雪影,转身又走。

    此刻,天近傍晚,竟飘起了小雨。温漉漉的天气,把人都赶进了屋子里,所以丞相府雪姝畅通无阻。抓了一个小侍问了个明白,雪姝打昏他纵身就向后院掠去。

    她提着雪影站在窗台下,阴沉的气息,杀气腾腾。

    透过窗台,听到屋里正有两个女人在说话。

    “娘,今日那个女人出殡,听说三姨娘和四姨娘、五姨娘及三位姐姐、姐夫们都没参加,抬棺木的都是瑞王府的人,不知道父王这是什么意思?”很明显,这是四姐颜雪娇的声音。

    “你管他什么意思,如今又与我们何干?那个女人死了,解了我心头恨,如今有你外公为我们撑腰,谅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是二娘咬牙恶毒的声音。

    “娘,我总觉有些不安,外公不是说太子会娶我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你急什么?凭你外公与太子的关系你还不能得偿所愿……要知道,如今丞相府根本就没有适龄的女子用来拉拢太子,你正好是最佳人选。若不然,你以为你外公会不惜花那么大血本让影卫去救我们,继而助我们除掉那个该死的女人?这就叫一不做二不休,捅了她七刀,我如今还不解恨呢!她看似病弱弱的,其实心机深沉,竟霸了你父王十多年,我曾费尽心机也得不到他哪怕一星半点的眷顾,最后竟还被他无情地扔去地牢,你说我能甘心吗?那个女人不死怎解我这么多年的心头之恨!”

    雪姝握着雪影的手猛地一紧。

    “可娘,既然父王那么在乎那个女人,他为何还要娶其他的姨娘?平日也没看出爹对她有多特别……”

    “你懂什么?男人什么最金贵,财富?权势?地位?都不对,是心……男人的心才是最金贵的!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觉到不一样的柔情,你从来不知道你父王看那个女人的眼神有多温柔……至于其他的女人,哼,你以为他想娶啊?还不都是皇上控制他的手段……除了那个女人,靠山王府的每个女人都不简单,嫁入靠山王府,都是怀有目地的,都要不定期地向皇上汇报他的方方面面……”

    “啊?皇上怎么能这样?那我父王岂不是很可怜……”

    窗外,雪姝闻言也是瞪大了眼,随后,后悔溢满心间,她错怪爹了。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或许他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才会表面对我们不闻不问,任我们斗,其实也是防范,夫妻从来不同心,靠山王府早晚是要完的。”随后,二夫人的声音也透着无限的欷觑,“当年,你爹也算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也曾迷倒世间众多女子……只是他威名远扬早已功高盖主,所以才选了个没家没势没背影女人作了王妃,可惜,皇上怎会如此轻易放过他,这么多年,亏得他忍辱负重才保得一家大小安然,如今那个女人一死……”二夫人说着说着声音竟低的再几不可闻。

    “娘,你也是爱着爹的吧?”

    “胡说,我嫁给他根本就是图的他的财富和地位,难道你忘了,我早已把靠山王府挖空了……将来要全部给你做嫁妆,做太子的女人,也是要有资本的。要记住,一有机会就要紧紧抓住太子的心……”

    “娘,我感觉小五儿若是知道了真相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要知道她还有瑞王做靠山……”

    “怕什么?她若敢来,丞相府的影卫一个指头就能捏死她……”

    “嘭”地一声,门被狠狠地踢开,雪姝提着雪影凶神恶煞地走进来。

    “啊,是小五儿……”四姐雪娇看到雪姝急忙惊叫一声,她顿时吓的有些瑟缩。

    二夫人惊诧之后,立马冷静下来,脸带着仇恨般的恶毒,尽管如今她还虚弱地坐在床上,但气势不减,“哼,颜雪姝,你果真敢来!怎么,你娘死了,你是不是想着要到阴曹地府去追她?哼,即便到了阴曹地府,我咒她也不得好死,必被恶鬼抽筋扒皮喝血吃肉……”

    下一刻,灯明一闪,“雪娇,快跑……”

    二夫人的声音嘎然而止,一蓬热血瞬间溅洒在床幔上,雪娇眼睁睁看着娘的头颅滚到自己面前,她顿时吓的一声尖叫,“啊,娘,杀人了,杀人了……”

    雪姝却一脚厌恶地把二夫人的尸身踹倒在床上,鲜血沽沽瞬间顺着大床流下来弥漫了一地,雪娇明显吓的不轻,突然扑过来匍匐在地一下子抱住了雪姝的腿,“小五儿,求求你,别杀我,这一切都是娘干的,我什么都没做,我就要嫁给太子了,请你看在父王的份上,不要杀我,千万不要杀我,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颜雪娇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她跪在雪姝脚下卑微地乞求着,昔日的傲慢尊贵再不复存在,雪姝鄙视地别过目光,似乎二夫人的血会污发雪影,雪姝扯过帕子擦干雪影,再不看四姐一眼抬脚就走。

    她不屑杀她,嫁给太子,比杀她更让她生不如死。她根本不知太子的真面目,那就是一只恶狼,吃人不吐骨头,不在黑暗的夜里,看不到他的真面目。

    身后的门突然猛地被大力关上,半敞的窗户里是四姐雪娇拼命尖锐的嚎叫,“来人啊,颜雪姝杀人了,杀人了,快来人啊,不要放过她……”

    雪姝嘴冷傲地一撇,突然拔出匕首就扔了过去,‘嗡’的一声,匕首直直没入窗棂细木,屋内顿时嘎然无声,片刻就传来似有什么东西直接倒地的声音,雪姝冷笑。

    只是一愣的瞬间,院子里就涌来大批的侍卫。看到雪姝,他们突有惊慌。因为她身上的煞气太重了,又穿着孝服,刹那大家一下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是来为我娘报仇的,与大家无关,若要阻拦,生死自负。”说着,雪姝冷傲地抬步就走。

    侍卫们警惕地看着雪姝,边拉着架式边退,此刻,谁都不敢轻易上前,就在雪姝昂然地就要走出院子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叫起来,“她杀了二小姐,绝不能让她走,否则丞相大人也会杀了我们的。”

    经他一叫,其他侍卫顿时脸白起来,似是丞相淫威甚重,顿时让他们亡命般提着宝剑就冲杀上来。

    雪姝毫不含糊,她突然纵起身来躲过最前一击刺杀,挥手夺下一个侍卫的长枪,她凌厉地横扫过去,一阵惨嚎,伤身却不伤人命。“我说过,我是来为我娘报仇的,与大家无干,再冲上来,刀枪无眼,怪不得任何人。”

    而这些侍卫再不听她言,顿时又扑过来。雪姝也不再手软,但她似有分寸,点到为止,只刺伤让他们不能战斗,但绝对性命无忧。她虽擅剑,但枪法是经颜坡亲自指点的,精妙之处无与伦比。当年颜坡一族一手祖传枪法名扬天下,尽管他们很低调,但仍令公孙斑觊觎不已,阴谋算计颠倒黑白,终让皇上感到了危险下决心灭了颜氏一族。但谁也没想到,公孙斑没有得到的东西颜坡却毫不吝啬地全教给了她,此刻她手一抖,那精湛纯熟的凌厉枪法更是舞的美艳绝仑密不透风,丞相府的侍卫只是抱头鼠蹿的份。

    雪姝一步步向大门移去,可此时,想必已经惊动了整个丞相府,往这边赶来的侍卫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有丞相府暗藏的高手,雪姝行走的脚步顿时慢下来。

    此刻,宁静如织的细雨中,丞相府高高的八角亭上,丞相大人正与天师孟珏冉正悠闲自在地品着茶。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天师只顾闷头品茶却丝毫不发一言,那冷漠傲慢莫测高深的气势让丞相几次张口都没说出话来,平日就少有交际,不想天师大人今日突然造然,即便他老谋深算,也猜不透其真意。

    “呵呵,今日细雨迷蒙,倒也有几分难得的雅意,不知天师大人今日前来……”终忍不住,丞相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

    天师抬起头,目光淡淡,正要开口,不想突有一声狂奔而来,“老爷,老爷,不好了,靠山王府的明珠郡主……啊,不对,是瑞王侧妃,闯进府里已经把二小姐给杀了……”

    “什么?”丞相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脸瞬间苍白,哆嗦着,目光阴沉,“雪娇可是有事?”

    “四小姐还好,不过吓晕过去了。”

    “那就好……”丞相大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好象雪娇的命比她娘亲的命珍贵,随后丞相眼一阴,手一挥,“那就别客气了,给我杀,绝不能让她轻易走出去……”

    “丞相大人这般草菅人命,也不问问原因吗?我听说靠山王妃今日出殡,她是被府里的二小姐亲手杀死的……”突然天师放下茶盏淡淡地一声,目光锋锐地一挑,丞相顿时身子一抖,立马堆起笑颜,“那都是传言,传言……如今一命还一命,她颜雪姝必须死。”

    天师勾勾唇角没说话。

    “天师大人今日来……”

    “本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丞相大人商量,既然府里有事,那在下也不便打扰了,就此告辞了。同朝为官,本天师奉劝丞相大人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切不可赶尽杀绝,否则,自己也会落入绝处。”说着,天师抛袖就走。

    丞相一怔,随后急忙跑下八角亭,“我且送送天师大人。”

    孟珏冉没理会,他眼眸四射,似有焦急,就知道她今日不会善了。

    眼见就要走到府门,突然月亮门中冲出一纵人,为首一人身姿矫健,白衣黑发,目光凌锐。手中长枪挥洒自如,纵横捭阖,越战越勇。只是白衣素洁,上面竟溅满了刺目的艳红,也不知她的血还是他人的血,总之,这一眼竟让天师猛地顿住身子再迈不出一步。

    他美目顿时射出凌寒,碧透如玉,却杀气蒸腾。

    丞相府,明显要置她于死地,竟出动了身手了得的暗卫。虽然只着普通下人的衣服,但那身手明显老辣奸滑,招招相击要害。虽然她士气如虹,锐不可当,但毕竟身单力薄双拳难敌四手,时间一长,必生危机。孟珏冉的手在广袖下紧紧握的骨节发白。

    丞相似乎也发现天师大人的不对劲,正要开言,不想他拔腿就走。擦身而过时,那些不长眼的暗卫可遭了殃,他大袖一挥,顿时有人就口喷鲜血在空中倒飞而去,似是不耐烦有人挡了他的路。不过只三步,雪姝身边的压力就顿减,她赤着双目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想到他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但心里还是一暖。虽然别人看不出,但她可是知道这些暗卫的厉害,难缠至极,此刻她隐有力竭,所幸,他来了。

    雪姝趁机深深吸了一口气,力气一缓,她又执起了长枪。这次,她一点点向他靠近。

    孟珏冉也不看雪姝,只板着脸闷头往前走,仿若眼前的撕杀搏斗他根本看不见,只是那脚步很慢,似是在配合着雪姝的节奏而缓缓前进,待到雪姝终于跃到他身后的时候,他突然加快了脚步。

    雪姝手持长枪横扫着后面的追击,把整个后背都留给了天师。

    一旁的丞相早就呆了,即便他再愚蠢也看出了天师的意图,若是此刻他能住手,或许还能保留几分实力,不想,他牙一咬,脸一扭曲,突然挥手。顿时,强劲地弓驽手奔跑而来瞬间搭好了箭,雪姝一看,府门就在眼前,但她却站着不动了,“你走吧,不要管我了!”随后,她横起了长枪欲为他阻拦着身后的杀机。她看出来了,丞相对他也没安好心。

    不想,天师的脚步一顿,唇角突然一滑,竟然有一丝笑意。

    随后,他高傲至极地转过身,“丞相大人真要不死不休?”

    “我女儿已经死了,这仇要报!”丞相终于露出真面目,“就知道天师大人今日造访不会有好事,原来如此……”他不屑一声,眼里满是男盗女猖的鄙视。

    “可我娘也已经死了,我更要报仇!丞相狗贼,你竟然派影卫潜入地牢救出二娘,还助她杀了我娘,今日,我就一并要了你的狗命。”说着,雪姝竟然身子一跃又跃入侍卫的包围中。

    天师伸出的手竟然晚了一步,他不由懊恼地甩下袖子。

    此刻,他怎还能再帮她?

    随后,想了想,天师突然豁然开朗,她是不想连累他……

    他碧透的眸子顿时明灭不定。

    械斗的侍卫潮水般退下,雪姝被置在空地,她一怔,随后就明白了丞相的意图,此地离府门很近,无遮无挡,弓驽手的长箭已经拉到了满弓……

    她冷冷一笑,突然意气风发,誓死而归,正义凛然。长枪横在胸前,墨发在背后无风自动,气势如虹,更称得她一张莹润的小脸刹那艳冠天下,丞相府的侍卫都不由一怔,似乎连那拉满弓的侍卫也不由滞了滞……

    “丞相老贼,你自私奸滑,连自己的女儿都敢欺骗利用,真是丧心病狂。你明着是好心去救我二娘,实则是一箭三雕好计策。既能收买人心,又能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地。一,你唆使我二娘杀了我娘,想着我必来报仇,你除掉我,就把瑞王府拉下了水。二,你再把我四姐送于太子,我们彼此是杀母仇人,太子府与瑞王府必水火不容。到时,朝堂大乱,你渔翁得利。三,这么多年,你早已经看清了我爹的死穴,我娘死了,我爹必不会独活,你图谋的竟然还有我们整个靠山王府……哈哈哈哈,丞相老贼,真是可笑,你不觉得你的算盘打的太精了吗?我颜雪姝,挡不了天,挡不了地,今日就是一死也要让世人看到你丑陋的面目……”说着,长枪在手,雪姝身子一跃顿时就向那些持弓侍卫扑去。

    她绝不会给敌人任何发挥长处的机会,近距离搏斗,弓箭就失去了效力。

    果然,雪姝长枪横雪而来,那些侍卫瞬间丢了手中长弓,可刹那,雪姝就呆住了。

    原来长弓丢掉,他们瞬间又诡异地从身上拿出了短驽,这些短驽很明显是专门针对近距离搏斗的,弓如竹劈的签子,细而尖,犹如匕首轻灵,雪姝顿时飞身后退。她目测下,就知道这些短驽的射程绝不会太远,她绝顶轻功在此时发挥到了极处。

    可是还是晚了,锋锐短箭顿时如雨般向她射来,雪姝身在空中无法借力,长枪在手,似乎也躲不过那牛毛细箭……正踌躇间,腰身顿时一紧,一听黑袖当空扫下,短箭尽数被他反握手中,当空一挥,顿时一阵惨嚎。

    “天师大人,你要与老夫作对吗?”此刻,丞相气急败坏,天师一插手,他毫无胜算。

    “本天师只是看不惯一向德高望重的丞相大人这般龌龊,举全府之力来对付一个女人而已。”天师抱着雪姝一个旋身落地,随后把她往身后一挡,目光傲慢地瞪着丞相道。

    “我劝天师大人最好别太儿女情长,想英雄救美,似乎还轮不到你。”

    天师眉一皱,雪姝也不解,他这是什么意思?

    猛地回头,却看到大门口姬无夜不知何时已到来,正抱着肩倚在门上,目光森寒地看着她。

    天师却连回头都没回头,只淡淡一笑,“你放心,你的挑拔离间没有用,瑞王的眼睛毒着呢!谁想害谁,他一目了然。”随后,他抱着肩往旁边一闪,似乎雪姝安全了,他就该退下了。

    雪姝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他抬眸望来,凝神专注,碧透的眸子无波无澜,雪姝却从中体会到了一股温暖如潮,情重如山。

    她轻趿了下鼻子,慢慢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