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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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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晖遍洒江面,徐徐粼粼,橙红潋滟。置身在一叶弯舟之上,中年男子以帽盖面,悠闲自得。忽然,手边鱼竿微动,惊醒梦中人。睡意未消的眼盯着水面,中年男子手忙脚乱地扯起鱼竿,发现竟钓上条大鱼。

    “呀,今天的运气可真好!”

    嘿嘿乐着,中年人摇起船橹,向着岸边划去。

    上了岸,那人将船交给一个渔夫样子的人,又客套几句,便提着鱼回家了。

    “夫人,夫人?”还没进门,南宫凌便扯开了嗓子叫嚷着,满面红光,“我今日可掉了条肥鱼,你可再不能说为夫我无所事事了吧!”

    刚一推开门,就见南宫夫人一身简衣坐着小院中,和背对南宫凌的女子谈笑风声。

    目光看到了南宫凌,南宫夫人忙起身迎了上来,略微斥责说道:“你这整日都去了哪里,家里来了客人不知?”

    错开南宫夫人,南宫凌如鹰一般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上下打量着。

    “什么客人呀,我不过是替王妃过来传句话罢了。”

    一身粉衣的小莲早褪去了当日羞涩怕生的模样,明朗笑靥下,竟也增添了几分生姿。

    听到来人提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南宫凌一下乐开了花,大步走进问道:“你可是王府的人?若儿进来可好啊?”

    “王妃很好,但心中一直惦念着二老。”说着将桌上的锦盒一一打开,推递到南宫凌面前,笑语说道,“这些都是王妃为二老准备的些许薄礼。”

    “还是若儿懂事呀。”让南宫夫人接过肥鱼,南宫凌坐下感叹着,也顺便不着痕迹地打量小莲,说道,“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可也是王府里的人?”

    “奴婢名唤小莲,身受王妃重恩,唯死不足以谢。”缓缓收敛起笑意,小莲神思庄重,“今日奉王妃之命,来看望二老的同时,也有话相告。”

    目光锐利,直直射向小莲,南宫凌依旧如在朝堂之上,气势威严,“小莲姑娘但说无妨。”

    左右看了下,轻轻俯身说道,“太子欲除王爷而后快,贤王命在旦夕!”

    什么?

    双目暴睁,南宫凌久久未语。

    “王妃虽身处是非之地,但沉着以对,并无大碍。倒是南宫老先生和夫人,王妃一直挂怀,生怕远离都城也不能躲避这场争端,所以希望您和和夫人离开此处,另寻安定之所。”说完,小莲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递给南宫凌。

    拆开看了一瞬,南宫凌便知这定是爱女所写无异,只是普天之下,又能躲得到哪里呢?

    “南宫先生不必烦忧,”将信封连同信纸仔细撕碎,小莲说道,“王妃早就有所安排,就请老先生按照王妃吩咐,见机行事便可。”

    缓缓点了点头,南宫凌心中有一丝心酸。若儿曾是多么天真无邪的女子,是无情的王侯世家,让她变得如此善于心计,真是苦了自己的女儿啊!

    王妃最近要的东西可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依身在一棵树后,小凝累得直喘,大冷的天竟然额头都渗出了汗珠。随意擦了擦额头,小凝看着竹筐中的铁块、铁钳、铁剪等一堆东西,不由好奇王妃要这些东西,到底做什么。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小凝总算将一堆铁制品送到落华院。而王妃呢,在瞧见这些东西时竟然眼睛一亮,似乎瞧见了什么熟悉的东西似的。而后,自己便又被屏退在门外好生看守,不许任何人进入。

    无聊地坐在门口,小凝看着天空飘过的丝丝白云,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由的就想睡觉。

    “喂,你在偷懒吗?”

    冷不丁的一道声音,吓得小凝差点尖叫,待看清眼前人时,不由拍了拍心口,说道:“我的七皇子呀,您这是要吓死奴婢了!”

    慕容良上下看着小凝,又眺望了下屋内,眼睛一眯,大声嚷嚷着,“你们肯定在做坏事!我倒要看看,你们在做什么呢!”

    闪过小凝,慕容良小小的身子不顾一切的往里冲,吓得身后的小凝一把将其拽住,苦口婆心说道:“我的好皇子,您就放过奴婢吧。王妃正在里面休息呢,觉得奴婢声音重,才让奴婢在门外守着。您现在要是进去了,打扰王妃休息,那王妃一定会责罚奴婢的!”

    可他堂堂七皇子认定的事又岂会因为一个奴婢而更改?所以就看慕容良像只小黄牛一般,一边与小凝撕扯,一边恶声警告。

    “小凝,让他进来吧。”

    一声天籁般的声音响起,让小凝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

    迟疑地看着南宫瑾若,小七警告道:“我可告诉你哦,你休想让我看了秘密之后在灭我的口,三皇兄是不会放过你的。”

    扑哧笑了下,南宫瑾若优雅转身,嘲讽道:“若是七皇子胆小害怕的话,也可以不跟上来。”

    可恶的女人,竟敢瞧不起本皇子!

    双拳一握,慕容良便拔足狂奔,比南宫瑾若先冲进了屋内。

    咦?

    本以为会在屋中看到什么血腥的东西,可慕容良仅在桌上看到一个小小的,像是猴子般的铁制品。

    轻轻将东西举起,小七仔细打量着,而后问着身后的南宫瑾若道:“这是什么,好可爱呀。”

    “自然就是你看到的东西喽。”为小七倒了杯热茶,南宫瑾若说道,“下个月便是你三哥的生辰,我没想到有什么东西送他的,便想小时候学得那点手艺活,就决定做个小玩意儿权当礼物吧。”

    “那你还真小气,就送这么个东西。”虽然口中嘲弄,但小七琉璃般的眸子里满是渴望。

    幽幽勾起红唇,南宫瑾若靠近慕容良,小声问道:“虽然东西小,但是你想要吗?”

    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待反应过来时,小脸不禁一红。

    瞧他这个样子,南宫瑾若不由掩面轻笑,而后伸手搓揉着他胖嘟嘟的脸颊,“你个小孩子,想要便说想要,装什么小大人?”

    唔、唔!

    奋力挣扎着,却躲避不开那女人的手掌,小七不禁有些挫败。但是在听到下一句话时,精神不由一振。

    “如果你也想要一个的话,那就拿些上等的铁来,我给你做个好了。”

    “真的?”

    “自然,我还要骗你吗?不过……”眼珠一转,南宫瑾若轻声说道,“这事你可不能和别人说哦,还没到慕容忆的生辰呢,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忙不迭点着头,慕容良觉得这个王妃,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嘛。“哦,对了,母后让我问你身体好些了没。”

    狐疑地看着小七,南宫瑾若没有弄明白他的意思。

    “哎呀,就是你的病好了没,三哥可说你又病来着,真是柔弱的笨女人!”

    南宫瑾若不禁为慕容忆的借口而发出哂笑,“自然是好了,我才可以见人呀。带我多谢母后关心。”

    谢就谢嘛,这女人,为什么说得咬牙切齿呢?

    搓了搓手臂,小七觉得屋子里有点冷。

    待小凝将小七送走,天色已微暗。

    看着那道跳跃的小影子,南宫瑾若不禁好奇他这份纯真会保持多久。

    “王妃?”

    正心思出神,身后的管家唤了一声南宫瑾若。回身看着管家,瑾若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王爷与紫鸢夫人正在前厅等着王妃,请王妃移驾。”

    奇怪地看着小凝,小凝偷偷用口型提示着:前厅用餐。

    哦,想起来了。

    原来早上慕容忆曾派人来传过话,说今晚要去前厅共同用膳,这事让南宫瑾若给忘了个彻底。只是她没想到,紫鸢也会同去。慕容忆此举,是何意?

    简单换了身衣裳,南宫瑾若跟在管家身后去了前厅,并发现饭菜早已布好,慕容忆和紫鸢也已就坐。

    “爱妃好大的架子!”冷眼看向南宫瑾若,慕容忆语气不善,“要三催四请才肯来,看来还是王府的饭菜不和爱妃胃口。”

    轻巧落座在慕容忆对面,南宫瑾若说道:“妾身也想早早赶来,只是碰到了七皇子,陪了他一会儿,这才来晚了。”

    玉手执汤匙,紫鸢为慕容忆盛上一碗玉蔬汤,放在桌上,而后悠悠说道:“看来七皇子很喜欢姐姐你呢。来到贤王府,七皇子都没去见王爷,倒是先跑到了你那里去。”

    “是吗?”看着紫鸢,南宫瑾若柔笑道:“我想七皇子定是知道王爷那有他不想见的人,害怕了,所以才不想去的。妹妹你说我分析的对或不对?”

    缓缓抬起眼眸,紫鸢未知可否。

    “好了,吃饭罢。”拿起紫鸢为其盛好的汤,慕容忆皱眉喝了起来。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执筷。

    只是这一餐,注定吃得没滋没味。

    回了落华院,南宫瑾若便让小凝去小厨房在做些糕点,以抚慰刚刚饱受摧残的胃口。

    “王妃,还需要备些别的东西吗?”

    晃了晃手,南宫瑾若便让小凝退下了。

    有些疲惫地闭上眼,南宫瑾若手支下颚,闭目沉思。

    过了不知多久,耳边传来门开的声音,瑾若坐起了身,淡淡说道:“做好了吗?快放下吧,我都饿了呢。”

    “看来你果然没有吃好。”

    心中一惊,回头看去,南宫瑾若退去浑身慵懒之气,眼中戒备的神色立起。

    “夜已深了,不知王爷来此做什么?”

    手指捻过一丛绿意,慕容忆并未看向南宫瑾若,说道:“夜深来此,爱妃认为本王要做什么呢?”

    眼中闪过思绪万千,却仅是片刻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