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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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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抱着已经睡去的孩子,南宫瑾若沉若秋水的眸子看向两个婢女,在为紫鸢做最后的梳洗打扮。

    “王妃想过将来要如何吗?”通过这几日的接触,南霭知道这位王妃并非外界所传那样,善妒而心恶。相反,她是位有勇有谋的女子,值得人敬佩。

    回过神来,南宫瑾若发现南霭的白袍上沾染了血渍,有些狼狈,便提醒道:“你的衣服脏了,回去换一件吧,顺便收拾一下,去找莫言,他会将你安全地送出城区。”

    “那王妃呢?”

    轻轻笑了下,南宫瑾若看向怀中安睡的婴儿,说道:“我自然有我的去处,只是这孩子……恐怕我会辜负了紫鸢。”

    目光片刻不移地看着瑾若,南霭似乎有些知道她这话的含义。

    瑾若站起身来,直直看着南霭,目光坚毅,“南霭,我听莫言说你师从方言子,长年居住在葛良山上。那里我知道,是个与世隔绝的好地方,所以我想将这孩子交托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待他。等他长大一些,便看他的资质能力,交一些医术罢。”

    闻言,紫鸢的婢女似是不敢置信般看着瑾若,眼睛瞪得大大的,“王妃,夫人尸骨未寒,您就忘了当初的所定的约定了吗?”

    “正是因为我还记得那个约定,我才要将这孩子交托出去!”目光远远落在窗外,南宫瑾若神情清冷,“今时不同往日。王爷战败,朝堂上等着大做文章的大有人在,等天亮之后这王府还不知道要承受多少风暴。而失去支撑的贤王府又能存活到几时?而被牵连的皇家子嗣只能被囚禁在一方天空下,在不能翻身!难道你想让这孩子还未出生,连外面的大千世界都还未瞧上一眼,便被断送在深囚之中吗?”

    不舍地看着孩子,女婢嘴唇蠕动了下,语气轻的,似乎怕吓到这个孩子,“可是宫中不是还有兰贵妃吗?她定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的吧。”

    “兰贵妃?哼!”冷冷哼了一声,瑾若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她不会受牵连?兰贵妃之所以可与皇后抗衡,不过是皇上权衡两家外戚的手段罢了。如今一家受到重创,皇上正好可以坐山观虎斗,他还会偏向兰贵妃吗?失去王爷的支持,兰贵妃在后宫的地位肯定大不如前,恐怕就连七皇子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一片分析之后,女婢不在说话,只是目露不舍,又哀哀哭了起来。

    “既然她不舍,那便与我一同回葛良山罢。”沉默许久的南霭出声说道,“反正这么小的孩子,山上也没有人能照顾得了。”

    婢女听后犹如身获重生,对着南霭便俯身叩拜起来。

    看着南霭将女婢扶起,南宫瑾若问道:“你这是答应了?”

    “在王妃这样言辞恳烈之下,我实在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只是,王妃为别人想到了许多,那您自己呢?”

    “我自有我的办法,南霭姑娘不用操心。”看了下外面的天色,瑾若说道,“还是快些准备离开这里吧,待天亮了,就不容脱身了!”

    向南宫瑾若拜别之后,女婢便抱着清雨欲离开。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婢回过头来,俯身说道,“奴婢翠鸣。”看了眼孤独躺在床上的紫鸢,眼睛又灼热起来,“希望王妃,能厚葬了夫人!”

    “我会的,你去吧!”挥了挥手,便让南霭二人离开了。

    站在南宫瑾若身边,小凝看着撑伞消失在夜幕中的二人,不由担心地看着瑾若道:“王妃,我们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似是有些疲惫了,南宫瑾若坐在椅上,微微闭着眸,吩咐道,“你在王府里找找,将管家叫来,准备紫鸢的后事。”

    领了命令,小凝又担忧地看了眼瑾若,才出了门去。

    独剩下南宫瑾若之后,她目光冷然地看着穿戴整齐的紫鸢,喃喃了句,“你在那边,真看到他了吗?”

    因为紫鸢除了被抱走的孩子之外,在无亲人,所以瑾若便让管家寻了块干净的地方,将紫鸢火化,而后将骨灰放在词坛中,供奉在祠堂里。

    本来管家对瑾若要火化紫鸢的尸体便有些异议,现在听她要将紫鸢的骨灰放在祠堂,便出声问道,“王妃,这与理不合。”

    “紫鸢为王爷诞下子嗣,有何不合?”

    “但紫鸢夫人乃是姬妾,连侧妃都不是,进不了祠堂。”

    轻轻笑了下,南宫瑾若冷眼看向管家,反问道:“现在这府里,可还有比我大的人物了?”

    管家语塞。

    “没有,那便听我的!”

    沉沉叹了口气,管家便让为数不多的仆役将紫鸢的骨灰抱走,而他自己,垂手站立在南宫瑾若,等待着其他的吩咐。可等了许久,在没有听到王妃的声音,不由抬头看去,发现王妃正看着下雨的天出神。

    “王妃,可还有什么吩咐老奴的?”

    瑾若摆了摆手,没有说话,便让他退下了。

    见身边无人,瑾若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布包,无声地将它交给了身边的小凝。小凝疑惑地看着瑾若,又将布包打开,发现里面是几张银票和碎银。

    “王妃,这是?”

    “你也走罢,不要留在这个是非之地了。”

    小凝一听,哭着跪在南宫瑾若的脚边,声音戚戚,“求王妃不要赶小凝走,小凝若是走了,谁来照顾王妃?”

    伸手将小凝扶起,瑾若耐着心性安慰着,“马上我都不会在这王府里呆下去了,你还留在这做什么?”

    目光呆了呆,小凝停止哭泣,忙不迭问着,“您要走?去哪里?”

    “不要问这么多了,”抬起手臂擦了下小凝的粉颊,南宫瑾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她如此温文展颜,“快走吧,出了都城,便寻个商队将你捎带到东城去。到了那里,你便去找小莲,而我稍后不久,也会去找你们的。”

    “那,您为何不现在就走呢?”

    “如果现在走了,身后会有无数追兵,烦都烦死,我要光明正大的从王府离开!”

    见南宫瑾若说得如此轻而易举,小凝也如同受了蛊惑一般,轻缓缓地点了头。

    “那小凝,就在东城等着王妃了!”

    不过是三四个时辰的光景,王府里竟然像历经一场浩劫一般,满目疮痍。本来人丁兴旺的王府,此刻算上南宫瑾若,剩下的也就不过二十人。而瑾若更是在这段时间见证了生命的产生和终结,缘分的聚合与分别。或许是转变的太快了,她此刻的心中还有些空落落的。至于她对小凝所说的,也只不过是借口罢了。如果她南宫瑾若想离开,这世上又能有几个地方能困得住她呢?她之所以愿意留下来,无非是为了亲耳听到,他死去的原因。

    将自己折磨那么久,当然要知道他是如何死的了。

    这是瑾若对自己说的,但是心中真正的答案,却被她狠狠压了下来。

    坐在落华院的小亭子里,南宫瑾若看着大雨中,太阳一点点艰难地爬上来,透过厚重的乌云,艰难地将阳光撒照在大地。院子里冷冷清清,已经没有人会在来为她打伞披衣,原来那个聒噪的小姑娘已经让她习以为常了。搓了搓有些凉的手,南宫瑾若盘算着,宫里应该来人了才是,为何这么久都不见动静?

    终于,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有人率着一队兵马冲进了王府,一阵喧哗之后,又有一些人闯进了落华院。

    将首看到端坐安稳的南宫瑾若时,不由的一怔,似乎在为她的容貌惊叹,又似乎是因为她的隐稳不乱。

    “还请贤王妃移驾去前厅。”

    落落大方地向那人笑了下,瑾若便先出了院子,熟门熟路地去了前厅。前厅里的太监瑾若眼熟,似乎是皇上跟前伺候的哪位公公。

    那位公公见瑾若来了,便开始宣读圣旨。内容洋洋洒洒很多,大体的意思,便是慕容忆身中奇毒,致使内力尽失,战死沙场,但尸身未见。贤王虽战功累累,但死因蹊跷,有待追查。遂贤王府暂且封闭,不可与外界联系。

    待圣旨宣读完毕之后,那位公公又问瑾若道:“敢问贤王妃,府里可是有位紫鸢的夫人?”

    南宫瑾若点点头,沉声说道:“有。”

    “那她如今可安好?”

    “她死了。”

    眉头不由一挑,那公公又追问道:“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那孩子早产,也死了。”

    这回答似乎让公公起了疑心,转头问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管家,“那姬妾和孩子真的都死了?”

    管家自始至终就没见过那孩子,不知是否真的来个这世上,只能模棱两可地说,“夫人的确因早产而毙命,刚刚尸体才被火化。”

    “什么,这么快就被火化了!”似乎没想到这个答案,公公瞪着眼睛看向南宫瑾若,而后者,依旧安安稳稳地垂着眉眼,让人看不出情绪。“好,杂家会如实地回去禀告,还请贤王妃节哀顺变,好好保重身体。”说完,那公公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南宫瑾若,便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王府。

    瑾若看着那些人的背影,暗嘲自己好像又被囚禁了。奇怪啊,一向独来独往的南宫瑾若,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总是逃脱不了被囚禁的命运呢?看来,是时候和命运抗争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