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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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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冷笑了下,薛蓉从被子中坐起了身,薛浩想要去扶她,却被薛蓉一把挥开,“哼,怎么可能会同样重要?那个女人差点害死我,还让我痛失爱子,这样天大的仇恨哥哥却不治她的罪,就白白放过,这难道就是对我的公平吗?”

    薛浩握紧了手掌,不想在妹妹身子还未痊愈的时候刺激到她,便只能安慰道:“待事情查清之后,皇兄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但这并不是薛蓉要的答案,她杏目圆睁,满是惊疑,“怎么,听皇兄的意思是还怀疑这事件的真假了?难道,我会用孩子的性命去算计她吗?哥哥,我知道你疼爱皇后,但是也不能因此而诋毁我啊!”边说着,薛蓉边难过地流下眼泪,止也止不住,看得青青等人既心疼又恼怒。

    真是,公主都落到如此田地了,皇上竟然还不舍得处罚皇后,真是色迷心窍!

    薛浩心中明知南宫瑾若是无辜的,却无法帮她说明任何实情,心中的无力感让他深深觉得愧对南宫瑾若。但是妹妹又是他唯一的亲人,虽然任性了些,也是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

    看得出薛浩眼中的挣扎,薛蓉暗自得意,便更加卖力的显示凄苦一面,将以前儿时的美好回忆都搬了出来,边讲边哭,说得好不伤心。而这些,也都是薛浩所珍惜的,一直都记在心底,没有遗忘。他认为,这些童年与妹妹纯真的回忆会是一辈子的珍酿,历久弥香。可现在却被薛蓉别有用心地提了出来,在怎样美好,也都变了味道。

    “我不求哥哥能够像母后临终前所说的那样,将蓉儿像宝贝一样,照顾终生,只希望哥哥能给妹妹一个公道啊!”

    薛蓉哭得嗓子都沙哑了,在一旁听着的人无不为之心碎,就连一向谨言慎行的李贵妃都开口劝着皇上,要以“大局为重”,绝不能“姑息养奸”。

    “你们的意思,便是要朕严处南宫瑾若了?”

    渐渐停止了哭泣的声音,薛蓉啜泣着说道:“南宫瑾若做了天理难容的事情,自然要接受惩罚,不然,这星月的百姓都不会放过她的!”

    提到星月中抗议瑾若的声音,薛浩不由的冷笑。他已经派人暗中查探,那所谓的反对声潮都是有背后推手的,而对此最为卖力的,竟然是李贵妃的哥哥,李念至!为了后位,这李家兄妹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还教坏并利用了蓉儿,这笔账,他暂且记下了!

    薛蓉浑身散发着冰一般的寒冷,令薛蓉暗自心惊。哥哥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很少会真的动怒,但是一旦发起脾气来,那可真是比沙漠上的狂风还是要可怕。

    但是李贵妃并不知道这些,心中还在暗自窃喜着,以为南宫瑾若终于要被踢下后位了。以自己在后宫中的地位,必然会是下任皇后的最佳人选!

    但是她们都没想到,一场星月的灾难正悄然降临,而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正是这两个心怀鬼胎的女人。

    “既然连朕的亲妹子都要处罚南宫瑾若,那朕在不做些什么,恐怕真是难以平复众怒了!”一向温和的双眼中,迸发出锐利的光芒,犹如一头暴怒前的雄狮,在抖塑着浑身的毛发。“你们心心念念地等着这一日这么久,怕也不会在给朕多半个月的时间吧,半个月后,朕定然会给星月上上下下的百姓一个交代!”说完,薛浩便起身离开了樱兰殿,那决绝的背影让人心惊。

    如果是慕容忆流露出这样的神情,薛蓉不会有所讶异。可现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的,是自己的亲哥哥,是从来都不会大声斥责自己的薛浩。薛蓉心中不由地颤抖起来,感觉某些东西正在不受自己的控制,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着。但是她已经无法停下报复的脚步,南宫瑾若,她必须死!

    颓然地回到凤栖宫,薛浩坐在南宫瑾若对面,面露苦笑。

    “怎么,事情处理的很棘手?”

    微微抬起双眼,看着神色平淡的南宫瑾若,薛浩的表情似乎是在失望中掺杂着痛苦,却又寻不到排解的出路。

    “蓉儿竟然在威胁朕,她竟然与外人勾结,联手来对付我。呵,还口口声声说我对不起她,难道她就对得起我?真是太可笑了!”虽然口中说着可笑,但是薛浩的脸上一片苦涩。

    垂下眸子,南宫瑾若不忍他这样伤心,便说道:“不然,你就将我废了吧,省得你在群臣百姓面前难办,本来我这皇后的头衔就是虚有其名,就应该让个实至名归的人来承载它。”

    “不!”薛浩连考虑都没有考虑,便断然否决。他握着南宫瑾若的双肩,让她看着自己的双眸,神情极其庄肃地说道:“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便不会放弃你,这次不会,以后也不会,你万不可在说出如此的话让我伤心!”

    “可这是解决此次危机最好的办法!”南宫瑾若也提高了声音,不肯服输地说道,“皇上不会不知道民心所失的后果会是何等严重,你辛辛苦苦守住的江山,为何要断送在一个女子手上?难道皇上真要成为星月的千古罪人吗!”

    在南宫瑾若一声声严厉的质问声中,薛浩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看着南宫瑾若晶亮的双眸,突然心生出一股温暖,因为他知道,瑾若是在关心他。这个认知让他平复下所有的愤怒,转而化作一丝清甜。“你是我的女人,政治上的事情,怎么可能牺牲女人来成全?我自会有办法的。”含笑将南宫瑾若轻轻抱在怀中,薛浩突然问她一个奇怪的问题,“瑾若,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会跟着我浪迹天涯吗?”

    听着薛浩稳健的心跳声,南宫瑾若调整下姿势,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将头往里靠了靠,声音有些闷闷的说道:“我巴不得离开这里,如果你打定注意离开的话,要提早告诉我,好让我多准备些细软。”

    嘴角轻缓地勾起,薛浩能够得到南宫瑾若这句话,那便为了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而在他怀中的南宫瑾若却有些迷茫。

    在男人眼中,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以前与慕容忆在一起时,她知道他是有野心的,所做的那些事,即便是牺牲身边的女人,也都是为了要将慕容惊语落下太子宝座,取而代之。可是薛浩却不是这样的,面对此番风波,明明将自己的名号废掉就可以解决所有的争端,薛浩却偏偏护着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与他来说,皇族地位好像又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皇后在想什么?”

    轻轻从薛浩的怀中站起身来,南宫瑾若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想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哦?在感慨什么?”

    错过薛浩,南宫瑾若看着窗外被风拂动的柳枝,目光迷离,“想那日在梅村,你我第一次见面时,根本不会想到我们会有今天这样的际遇。那时候,我只是惊叹于你俊美的容颜,却没想过你会是九五之尊。一个皇上没事总往小村子里面跑,你的那些大臣就没有谏言了?”

    “呵呵,那不一样,朕可以说是出去体察民情,那些老古董们见了高兴还来不及,称赞朕为体恤百姓的好皇帝。”

    “哈,原来你也有说谎的时候啊!”南宫瑾若取笑着薛浩,伸出手指点在他的胸膛上,一下又一下的戳着,“老实交代,你有没有骗过我的时候啊?如果现在说,姑且还会留你一条命,如果被我发现的话……哼哼!”

    正狞笑着,手指一下被薛浩握在了掌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反问道:“皇后怎么没说完,要如何待朕呢?”

    “自然是将你吊起来,饿上三天三夜,在看着我吃着小莲亲手所做的火锅了!”

    哈哈——

    南宫瑾若难得流露出娇俏可爱的模样,让薛浩倾心不已,两人又在一起胡吹海侃了半天,完全没有风雨欲来的担忧。这让伺候一旁的芝语万分羡慕,暗道这皇上与皇后果然非常人所能及,如此焦头烂额的情况下还能这样放松,想必是想到了万全之策吧!

    不知道芝语在知道薛浩所颁布的“万全之策”后,会不会有想哭的冲动呢?

    在薛蓉遇险之后不久,风蓝也得知这个噩耗,朝兰溪当时差点昏厥过去,恨不能将南宫瑾若拆皮卸骨。

    “那个妖女,到底与我们有什么仇,已经做了星月的皇后还不知足,竟然狠毒地谋害了忆儿未出生的孩子,这样的人,就应该遭受五雷轰顶啊!”

    因为曾是南宫瑾若的贴身婢女,芝霞现在的处境很微妙。在这种咒骂南宫瑾若的场合她既不能开口符合,因为这样会显得她忘恩负义。但也不能保持沉默,好像在无声的反抗。总之怎样都会落人口实,所以干此便借清雨生病,整日不出宫殿。

    而柳若兰便借此机会攀附朝兰溪,像这样动动嘴皮子就能拉近与太后关系的机会,她又怎能错过?

    “太后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像南宫瑾若那样的恶人,自然会有上天去惩罚她,她的下场,决然会比她所害之人,凄惨十倍!”

    “依我看啊,都不用等到上天惩罚,星月的那些大臣百姓就不会放过她了。”阿泰华帮太后垂着肩,也接着话茬说着,边说还边看着太后的脸色,小心翼翼的,生怕那句话说得不讨太后欢心。

    “就是就是,这样恶毒的女子,可真是丢我们风蓝人的脸啊!”

    “哼,现在谁还承认她是风蓝人了?我们可没有这样的人渣啊!”

    “没错……”

    底下一众女子也都帮着声讨南宫瑾若,好像南宫瑾若谋害的是她们腹中的孩子一般。

    可是这些言语依附的声音没能让朝兰溪焦虑的心情有所缓解,反倒觉得这些女子太过聒噪。于是,她便让这些人都回去歇着,仅留下柳若兰在自己身边,多陪伴一会。

    脸上闪过得意,柳若兰走到朝兰溪身边,谦卑有礼。

    “你这丫头心细,也有想法,我看在风蓝这些女子中,皇上对你也算是最上心的,所以啊,没事的时候别总是缠着皇上呆在被窝里,多说些劝解的话,让皇上的心思能多放一分在你们身上。”

    朝兰溪略有些直白的话让柳若兰双颊绯红,低垂着头,诺诺道:“是。”

    “还有,你的肚子也争点气,侍寝那么久也不见动静,”朝兰溪看着柳若兰平坦的腹部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让那些星月的女子先怀了龙子,你知道你们将要失去的,不仅是名分和地位,更是让整个风蓝的女人蒙羞!”

    本来,朝兰溪盘算着在薛蓉回到星月的这段日子里,让这些秀女多孕育皇儿的子嗣,以平衡薛蓉在后宫中的地位。可是如今,那女人丢了孩子,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到风蓝,那届时不就又回到她一统后宫的局面了?在过去,风蓝国还处于风雨飘摇的阶段,希望能够得到像星月这样的大国可以依附,所以朝兰溪才会舍掉她那张老脸,去处处巴结薛蓉。可是现在慕容忆将风蓝治理得井井有条,国家复又变得繁荣昌盛,且兵强马壮,还将过去被周边小国吞掉的城池悉数夺了回来,何以还需要仰仗他人?所以朝兰溪巴不得那个骄奢跋扈的薛蓉不要在回来,失去皇子也好,免得她母凭子贵,不得不让薛蓉坐上后位。所以,这次南宫瑾若还帮到了朝兰溪,只是她死也不会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