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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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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

    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南宫瑾若竟觉得身旁的慕容忆好像出声嘲笑了一声,这种严重的挑衅让她愤然对视,却发现慕容忆已经起身登岸,只留下个背影给了南宫瑾若。收回目光,南宫瑾若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用力晃了晃头,便在薛浩的扶持之下,也跳上了岸。

    “游江也不过如此嘛,坐得我屁股都疼了,以后可不在遭这罪了!”嘟了嘟唇,南宫瑾若略带撒娇的口吻说着,完全没有看到,身后那双伤心欲绝的眸子。

    “那我们沿着河堤走一走好了,活动下筋骨。”自然地牵起南宫瑾若的柔荑,两人向着来时路走着。此刻天边的彩虹早不知去向,换上了漫天的霞光,柔幻温软,照在人的脸颊上,红彤彤的。

    指着那缤纷的霞光,南宫瑾若满脸坏笑地说道:“如果说,刚刚的彩虹是那个美丽的女子遗落的围巾,那么现在的彩霞,就是有人干脆将衣服忘记了。哈,这天底下的男子可有福了呢!”

    听南宫瑾若说得这些胡话,薛浩不由伸手敲着她的脑袋瓜儿,声音里带着笑意训斥道:“你个姑娘家,真是什么胡话都敢说!”

    伸了下舌头,南宫瑾若毫不在意地说道:“什么姑娘家,我都嫁过人了,可是少妇了哦,这种东西百无禁忌嘛,嘻嘻!”

    拿南宫瑾若没有办法,薛浩只能含笑有着她,两个人就并肩安静地走在绿草绒绒的河岸堤,彼此间的熟稔默契,并非一朝一夕之间,就能拥有的。

    夕阳将一男一女的影子打印在草坪之上,暖暖的。可是与他们相隔十步之遥的后面,也有个身影,却浑身正散发出无限的戾气。

    慕容忆充血的眼睛看着前面携手而走的两人,起初是满心的愤懑,认为南宫瑾若果真如外界传言,深受星月皇帝的宠爱。最为可气的并不是薛浩对南宫瑾若无微不至的关心,而是她竟能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难道她不知道,她的夫君是另有其人的吗!?但是时间在长一些,慕容忆的心开始渐渐疼痛到麻木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跟在他们身后,是觉得真相还不够残忍?还是,他根本无法在放弃任何一个,能够看到瑾若身影的机会,哪怕是她半靠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

    天又开始下起了雨,南宫瑾若等人并没有带伞,而回到客栈还有一段距离,几个人就爬到一处房屋沿儿下避雨。小小的一块地方,薛浩将南宫瑾若抱在怀里,给着她温暖。而慕容忆,则铁青着脸,站在一旁,目不斜视地看着雨滴斜落,好像这雨水不尽,他的目光不止。

    南宫瑾若自然能感受得到慕容忆那愤恨的目光,但是她刚稍一动身,便发现薛浩正收紧手掌,将自己更紧地禁锢在身旁。更多的挣扎,只能让自己更贴近他的身体,所以南宫瑾若根本不敢在胡乱动弹了。

    而这样诡异的的气氛,已经让她受够了!

    “这雨根本就不大,你们在这里躲着吧,我要跑回去了!”南宫瑾若皱着眉,还没等那两个男人发生声音,便一溜烟地钻入雨幕之中,身形灵动地往回奔去。

    “瑾若!”

    两个男人向着那抹倩影共同呼喊了一声,却只是让影子更加迅速地消失。

    随后的日子里,南宫瑾若发现无论她与薛浩去哪里,总是能在三米开外的地方发现慕容忆的身影。如此,瑾若便知肯定是有人向他通风报信,才会如此清楚地掌握了自己的行踪。只是,他跟着就跟着好了,干嘛摆出一副妻子红杏出墙的嘴脸?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

    愤愤折着花枝,南宫瑾若觉得这地方肯定是不能在呆下去了,就算不被慕容忆那意有所指的目光折磨疯,也会被薛浩更加温柔的态度逼疯的。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南宫瑾若便一转身,回到屋子里准备包袱。

    “瑾若,你这是在干嘛?”

    刚从外面回来的薛浩见她像个没头苍蝇似的满屋子乱翻,不由微微皱起了眉,不解地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吗,当然是准备东西离开这里!”正急着和手里的东西较劲,南宫瑾若连头都没回,只是埋首在一堆乱糟糟的杂物里,盘算着要如何将它们都塞到包裹里。

    薛浩目光沉静,看着南宫瑾若忙东忙西,根本没有帮忙的打算,那双温润的眼睛中,有一种让人看不清的神思。

    而忙着热火朝天的瑾若,终于慢慢发现不对劲儿了。她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处的薛浩,双目正直直地看着自己,不悲不喜,甚至,没有光彩。

    “你、怎么了?”

    这样的薛浩让南宫瑾若有些害怕,虽然他没有发怒,也没有冷言冷语,但就是现在这样平淡到任之所行的态度,才让南宫瑾若心底发寒。

    淡淡垂下眼眸,薛浩声音轻越,但却在不自觉间,蒙上了一层悲凉的声调,“你是怕时间久了,你的心就会动摇,所以才这样急着离开他是吗?”

    “你胡说!”南宫瑾若瞪大了眼睛,狠狠地回绝着,“我只是嫌他烦而已,总是像个幽灵一样跟在我们身后,甩都甩不掉。难道你不厌烦这样的状态吗?如果你喜欢,并甘之如饴的话,那可以继续呆在这里,我要先走了!”

    嘴角轻轻地勾起一个弧度,薛浩像是喃喃自语一般,“你果然是要离开我了。”

    “喂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南宫瑾若觉得薛浩这样很反常,以往他都是个异常自信而骄傲的人,怎么今天说话这么的悲观呢,自己,又何时说过会抛弃他不管了,刚刚那些话不过都是气话而已了,这个无所不能的人难道连这里面的语气都听不出来吗?真是,真是气死人了!

    收起悲凉的气息,薛浩向南宫瑾若笑笑,说道:“在离开之前,你还是要与他好好聊聊吧,将所有的心结都打开,然后在去选择,这样将来的你就不会有悔恨,而你身边的人,也不会有伤心。”

    身边的人,伤心?

    南宫瑾若觉得这话很奇怪,刚想开口询问,却见薛浩离开了这里。忙跑出了几步,南宫瑾若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却唤不回他往昔温暖的笑容。这样的感觉让她很害怕,好像即将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要消失,再也回不来了。

    忐忑地坐在屋子里,南宫瑾若等待着薛浩。只是直到月落大地,那熟悉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而与此同时,在江北的一艘小船里,两个本应该是对立的男子,却坐在一艘小船里,借着明亮月光,对酌而饮。

    “谢谢你。”

    两人还未开口,慕容忆先说了句谢谢。所未言明他所谢何事,但是他知道,薛浩肯定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而薛浩也确实理解过来,知道慕容忆所谢的,是那三十万的星月兵。

    “当时你为何会将星月过交给我来暂管,难道你就不怕我会反噬星月国吗?是对你自己太过自信,还是认为我是个好人?”微微勾着唇角,慕容忆露出迷人而性感的微笑,让天边的月亮,都忍不住羞红了脸。

    “我能说,当时实在是找不到何时的人选了,才想到你了吗?”举杯小酌一口之后,薛浩似笑非笑地说着,让人辨不出其中的真假。

    但是孰真孰假,此刻在两个男人之间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已经得到了各自想要得到的东西,这便已经足够。

    慕容忆朗声笑道:“哈哈,世人皆以为星月皇帝谦逊悲悯,实际上呢?你可真是蒙骗了不少人啊!”

    “说到蒙骗人,在下可不敢与风蓝皇相媲美。”举起酒杯,薛浩淡淡看着上面青色的花纹,沉思了片刻,突然转了话题,“这次你看到她,不会就是想看一看她是否安好,这么简单吧?”

    动作凝住了一瞬,慕容忆隐去所有的笑意,直直看着薛浩,想从他黑色的眼眸中看到什么。但是,里面坦坦荡荡一片,除去随星般的光彩之外,别无其他。

    深吸了口气之后,慕容忆苦笑了下,说道:“你看她现在的样子,我还能做其他什么吗?恐怕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为了能一统天下,不择手段。是不是她还在盘算着离我远远的?”

    闷声喝了口酒,辛辣的感觉直冲喉咙,让人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你倒是了解她。”薛浩含笑也跟着慕容忆啜了一口,说道,“在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忙东忙西的收拾呢,我想最迟明早,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想到南宫瑾若如此心急地想要脱离自己,慕容忆觉得心口一阵闷痛,无法排解,只能一杯接一杯地灌醉自己。只可惜事与愿违,他的思绪越来越清晰,往日里与南宫瑾若再一次的点点滴滴,都涌进了脑中,根深蒂固。

    “你们之间,为何有这么多的误会?我看得出她眼中的神伤,如果不是曾经爱过,就不会出现那样的神情。”

    薛浩的一句“曾经爱过”,震得慕容忆五脏六腑欲碎。但是所有的苦楚他只能含笑忍下,因为这都是他的报应啊。

    惆怅一叹,慕容忆仰躺在甲板上,看着夜空中的月光,轻声说道:“我与她的结合,在一开始就充满了算计和防备。彼此在对立的同时,却不知不觉间相互吸引着。但是我固执的认为那不是爱,只是一时被她的外表所迷惑,只要心狠地毁掉,便不会有能左右我心神的东西存在了。但事实证明我是错的,大错特错!看着她伤心,我会更伤心。但是在自尊心作祟之下,我拒绝承认那是心动的感觉,只是一味的排斥,在继续伤害她,直到,她再也不愿停留在我的身边……”沉沉地闭上了眼睛,慕容忆最不愿回忆的过去,就是在得知南宫瑾若成为星月皇后时。那时候的他,心碎欲裂,却没有能力改变任何现状。那种无力感让他深感挫败。他以为,通过实力的增长,待变得强大之后就能够将心爱的女人风风光光地带回风蓝。但是近两年的时间过去,很多事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更何况是曾经伤害至深的女子呢?他已经没有自信,能够重新将她带回到身边了啊!“或许,这些就是报应吧,报应我的自大,报应我的野心。”

    “那蓉儿是怎么回事,为何她会成为你的妃子,瑾若知道后,又显得那样绝望?”

    提到蓉儿,慕容忆觉得有些愧对面前的男子。不论是他还是薛蓉,都曾帮到自己,可是得势之后,却并未善待薛蓉,甚至还让她的孩子,死得不明不白。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了报恩,便娶了她。”慕容忆不想将薛蓉在风蓝曾做过的事一一告诉薛浩,便含糊地说了一句带过。

    见慕容忆不想提起那段往事,薛浩也没有勉强。他学着慕容忆的样子,也仰躺下来,眸子中,印满了天上的繁星。

    “那你呢,是如何与瑾若相识的。她那倔性子,怎么会愿意呆在皇宫那座牢笼中的呢?”

    薛浩将手臂枕在脑后,悠然说道:“你应该知道,瑾若是受伤之后,顺着河水飘到了一个渔村,被那的村民所救,而后带领那里的村民巧做生意,赚了不少钱,还研制了许多美味的海产品。在一次微服出访时,我听到百姓间对那家客满旺的赞誉,便颇为好奇,寻着声迹,很是突兀的到访。可是没想到,我看到的,那个传闻中雷厉风行的女子,竟然身有残疾,身坐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