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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以灵魂起誓，以血为证
(1)祭月教
某处无人的院落，乔京云与天煜澜合力拦住江辰。
江辰淡淡地瞥了两人一眼，情绪掩藏得很好，“二位有何指教？”
“江辰，有些事不需要挑明来讲。”天煜澜懒懒地道，看他的神态，绝对没有人能猜到他曾经经历过死亡。
“不懂阁下的意思，对不起，恕不奉陪了。”江辰做了个揖，告辞离去。
天煜澜哪能这么容易就让他离去，身形一晃，又挡在他面前。
笑着说道：“江辰，彼此再演戏，你不觉得太虚伪了？我们已知你身份，如今，真正的敌人是霍君心吧？你若是继续对我们防备，倒显得你小家子气了。”
江辰从来就不吃这一套，虽说曾是旧识，如今，他暂时不认为有必要告知二人一切。
“你拦不住我的。”江辰微微一笑，仅是一个旋身，顿时在两人面前消失。
天煜澜有些愕然，他已经是绝顶高手，竟然看不出他的身形，更不知道他是从哪个方向离去的。
“江辰不是普通人，我们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这些事，或许是时机未到，江辰不会告诉我们的。”乔京云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淡淡地说道。
闻言，天煜澜回神，盯着乔京云的眼神有些异样，渐渐变得炙热。
乔京云察觉，这才想起(2)来，天煜澜是况远天。当年在祭坛所说的话，乔京云并未忘记。一时间，他觉得尴尬。
“天宫主，在下有要事，先告辞了。”乔京云客气地拉远两人的距离。
尽管前世今生，都是受万众瞩目的人物，乔京云却无法承受那道情人般的眼神。逃也似地，加快离开的脚步。
“乔，你为何要怕我？”天煜澜在乔京云就要消失在转角时，倏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乔京云马上顿下脚步，微微朝身后瞥了一下，道：“即使如今我不是无天的至上，你要忌惮的还是我。神医能救人，也能让人生不如死，就看那人怎么选择了。”
“你在逃避！”天煜澜沉声道，有些哀怨。
“天煜澜，你心中若是没有念之，这话，可以说得很光明正大。只不过，你现在是天煜澜，而我是乔京云。你以为，曾经的一切还存在吗？”乔京云扔下一句话，飘然离开。
天煜澜楞在那里，乔京云的话，如一道雷电，劈开他一直不敢面对的事。难道，真的变了吗？还是，他真的不再是况远天了？
紧蹙着眉，有些苦涩的味道。
望着乔京云消失的方向，天煜澜苦笑一下。如同打翻五味瓶的心，五味杂陈。他也弄不清楚，这感情到底哪是真，哪是假。
从来不曾出现的苦恼(3)，困扰着他。甩甩头，提气，足尖轻点，往一个更加宁静地方而去，他需要好好静静，理理这纷乱的思绪。
乔京云突然又从转角处出现，摇摇头：明明就是有心，何必要视而不见呢？唉！
而后，才真正离去。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去解决，池墨寒下落未明，生死不知，也不知道霍君心把他掳走会怎么对待。而她……想到好像没有灵魂的施念之，心中又一阵刺痛。这个女子，他永远也没有机会了，他只想，在一旁静静的守护她。只要她幸福她笑，那么他的世界亦是美好的。
想罢，乔京云加快脚步，匆匆往施念之所住得院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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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夫人，请您到祭坛为教中死去的兄弟主持法事。”孙长老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抱拳请求道。本就年纪已大，这如今遭受这样的变故，看着朝夕相处的兄弟远离而去，孙长老一夜之间，如同寻常的老人般，老得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本是呆坐着的施念之闻言，似乎动了动，许久，才说道：“孙长老放心，我等一下就去。”
“夫人，教主吉人自有天相，夫人请保重身子。”孙长老见状，也不禁心痛着这对磨难如此之多的年轻人。教主和夫人，从来就没有好好的幸福开心的在一起过。
四(4)年前，教主忘记夫人，而后夫人被逼得跳崖自尽，教主整整悲痛了四年。四年过后，好不容易有机会尽释前嫌，却又是另一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老天，什么时候能对这两人眷顾一些呢？
“孙长老，您先下去，我稍后就来。”施念之淡淡地道，毫无情绪波动，仿佛只是个剩下躯体的行尸走肉。
孙长老做了个揖，退出去，转过身来的时候，也忍不住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他看着教主长大，两人虽是教主与属下之称，私底下，两人早就像父子般情深意重。如今，他生死不明，他如何不心如刀割呢？
施念之待孙长老离去后，昂起头，眼泪肆意滑落脸颊。这几天，她一直都在回忆着两人之间的种种，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恋，至死方休。
缓缓掀开被子，施念之抹去脸上的泪痕，眼神变得无比冷酷坚定：霍君心，上天入地，不杀你誓不为人！
换上一身素洁的服饰，走出房间。这是那日醒来之后，第一次走出房间，逃避够了，如今她要面对要坚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会哭泣的施念之，她是修罗殿的殿主，就要如修罗般冷酷无情，嗜血善战。
“念之。”乔京云正好在走廊那里遇见施念之，急忙把她唤住。
“乔大夫有事？”施念之顿下脚步，却并未回头，没有温度(5)地问道。
乔京云心中一寒，她变了。以后，那个不顾身边男子吃醋指着说他帅的俏皮的女子再也不会出现了。
“没事，你是去祭坛吧，我们一同吧。”乔京云把心中所有的酸涩吞下，温润地道。
施念之不再说话，径自往前。从遇见开始，一直到祭坛这段路，施念之从未看过他一眼，更遑论回头了。
望着那连背影都显得无情的女子，乔京云掠过一丝痛楚。若时间能够倒流，他一定会先出现在她身边，取走她的心，今日的她不会有这么深的仇恨。
祭月教的祭坛，与来玄尘国那日的祭坛一样：祭坛全是白玉砌成，分成三个台阶，每一台阶上，正中都有一尊神兽雕像第一级是虎，第二级是凤凰，最顶端是龙。神兽嘴里都含着一颗闪闪发亮的夜明珠，由于是白天，那夜明珠与一般珠子无异。
祭月教教众，死伤惨重，剩下的那少部分人紧握着刀柄剑柄的手，青筋暴露，关节泛白。双目赤红，极力隐忍着心中那悲痛愤恨的心情。见施念之出现，都紧盯着施念之，把满腔希望都寄托在这教主夫人的身上。
施念之一步一步登上祭坛的顶端，迎风而立。冷酷的面容，如罗刹般，毫无情绪可言。
乔京云在祭坛下，遥望着高高在上的施念之，她的无情，刺痛(6)了他的眸子。忙垂下眸子，他不敢再看。
“夫人，血仇不共戴天，在下等愿誓死追随夫人，为教主与兄弟报仇雪恨。”祭坛下地人，猛地跪下，练武之人，声音洪亮如钟。那誓言穿透云层，回荡在祭坛上，久久没有平息。
施念之望着祭坛下那一众悲痛欲绝的祭月教教众，扬起一手，冷冽地道：“血仇不共戴天，本座便是粉身碎骨，亦会替祭月教讨回血债。从今日起，修罗殿与祭月教，荣辱与共！我，施念之，以灵魂起誓，以血为证，此生，上天入地，不杀霍君心誓不罢休！”话一落音，指尖划过手腕，顿时鲜血直流，洒下祭坛，溅到每一级台阶。触目惊心的鲜血，与洁白的祭坛相映。
乔京云心中一惊，却终究没有上前阻止。
“修罗祭月，以灵魂起誓，以血为证，不报血债，誓不罢休。”众人同声高呼，响彻云霄。
接着便是孙长老颤颤巍巍的上来祭坛，由他进行法事。
施念之一直静立祭坛至上，如蒙上一层寒霜的俏颜，越发的冷凝。
隐在远处的江辰，眼神复杂地望着施念之。
“辰叔叔，娘以后都不会笑了吗？”豆豆扬起小脑袋，扯扯了江辰的衣襟问道。
“会笑，怎么不会笑呢？”江辰柔声哄道，摸摸豆豆的小脑袋。若是你(7)爹不回来，那么她真的一辈子都不会笑了，江辰在心中说道。
“辰叔叔，娘一直都是那么苦。豆豆什么时候能长大呢？豆豆想保护爹和娘，不让任何伤害他们。”豆豆望着遥远的娘，认真地道。
江辰一阵心疼，为豆豆，也为施念之。这一路看着她和池墨寒走来，却从未有过任何幸福可言，只有不停的磨难一直折磨着他们。而豆豆四岁还没到，却如此早熟，完全没有了孩子的童真。
紧紧把豆豆搂在怀中，柔声道：“豆豆要长大保护爹娘，那么豆豆从小就要好好练功。以后，跟在辰叔叔身边好不好？辰叔叔把所有的一切都教给你。”
“豆豆努力长大，辰叔叔，你喜欢娘对不对？可是娘的心里只有爹，辰叔叔，豆豆替娘说声对不起。”豆豆窝在江辰怀中，说着与年龄不符的话。
江辰的心又是一阵刺痛，四年，依旧无法赢得她的心。就连豆豆都看到他对她的感情，而她眼中，却从未有过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