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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凄凄宿雨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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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身一人站在茫茫白雾徘徊不出,四周是空旷,无边无际,只有白茫一片,走到昏沉雾气,唯白的世界漫寥延长,直到手中凤影剑散发幽暗红芒指引我前路,我才渐渐走出白雾。

    穿透白雾,天际蓦地劈出一道惨白闪电,紧接着雷鸣轰隆,在闪电掠过的光芒里我似乎是站在一个通向远处回廊里的石阶上。静望过去,雨夜里的回廊更似冗长到不见尽头,大风大雨不停的习卷大地,垂在回廊的莲蓬琉璃宫灯几乎要卷出廊外,风雨刮过潮湿地面,溅起的泥士发出今人胸口闷堵的土腥气息。

    慢慢走在幽晦莫测的回廊里,空落落的回廊是半个人影都没有,只要灯盏在风雨中飘摇晃动,此起彼落地灯晕愈发模糊,整个回廊没有半点生人气息,死一般诡异,阴冷到骇骨,黑惨到寒毛悚立。

    “夜儿……夜儿……”风雨中传来轻飘地呼唤让我四处张望,是谁在喊我!是谁在喊我!

    “回去……夜儿……快回去……”幽幽劝声如魔音入耳在我四周来回荡漾,很是熟悉,熟悉到让我感到一身温暖。不由转身回眸望去,身后层层的惨白烟雾自回廊前后铺天盖地层层涌来,风一吹,散开少许,继而涌出的是更浓更多的白雾。

    “回去啊……快回去啊……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快回头!快回头!向前走!一直向前走永远别回头!”风吹得白雾像是游离的幽灵,本是照明地琉璃灯如今拢在白雾里倒成了飘晃的鬼火,忽隐忽现的没由令人惊恐。

    涌拢着地白雾在我前面滞留不止,似是我面前坚了道什么透明屏障,触手是一片冰凉。我听了那人的话,毫不迟疑转身向前走,雨淋湿我大片衣裳,我加快脚向前疾行,回廊里霎时响起我咚咚脚步声,快骤的脚步声荡在空洞得就像没有一个生灵地回廊里,一声又一声尤似梦魇在步步追赶你。

    “紫潋夜,你的母亲、父亲、爹爹都在我手上,你难道不想救他们!哈哈哈,你再向前走你就永远也见不到他们!”身后白雾茫茫里一声紫潋夜像是从炼狱的叫唏。我停下脚步,母亲!父亲!爹爹!永远也见不到他们!怎么可能!我昨日还见过他们!

    “啊!”凄惨的声音陡然厉响,痛疠喘息令我脸煞白,爹爹!爹爹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爹爹会有发出凄恹地惨痛声!我不敢回头,也不敢回眸,我怕,我怕自己一回头看到的是让我心瘁的画面。

    “哈哈哈,原来凤凰之女不过是个胆小心鬼,什么狗屁凤凰,什么狗屁第一才女,我呸!真是令人恶心,你们紫家出了个窝囊费!”怪笑器张狂戾,讥笑连连。

    “啊!畜生,你们这群畜生!”再次叫起的凄声间我停下脚步,跳跃的心被一根无形的针刺痛,终是不能再忍,无论他是否真是我爹爹,听到此般凄声,我终是不能袖手旁观。

    剑身挑起一盏流璃灯,回转身凝眸望去,白雾散去看到的是一堵白墙,白墙绘着条条缠绕攀延地花骨朵儿,慢慢地墙上有殷红一缕一楼流下,至最后是大片大片直流,墙上雕绘凹凸不平的蔓滕花骨朵儿像是有生命般将层层流下的腥血贪婪吸收。

    变了,变了,花骨朵儿瞬间齐齐绽放,朵朵花朵血色妖娆,就连花蕊都是血珠凝成,裹着血腥地幽幽花香更加浓烈,触目是一片血鲜,只一眼便令我胆颤心惊,不是我胆小,而是这些美艳的花竟是靠人血才能绽放。妖红血花,满目皆艳……

    妖艳血花中有人影飘出,五官模糊.幽幽感到她看着我诡谲一笑,那笑是长年噬着人血,渗在森森白内里的阴笑,“算是个有种的,看来你们紫家还有个带种的!哈哈哈,紫潋夜!地狱之门为你敞开,好好谢谢我给你的大礼!”白影陡然尖笑渐渐消失,笑声在这雨夜中是说不出森寒。

    “夜儿……回头……回头……回头……”弱虚的声音连同那血色红墙慢慢消失,剑挑灯盏,打起精神一步一步走向声音陡来的暗处。前方……会有什么……

    妖娆血色满目腥红,灯火昏暗的阴森大殿满地是鲜红,连手中凤影剑似乎感到这里曾是发生过惨事,靴底踏在地底留下一排排血脚印。走到金扉重檐龙头衔珠地大殿中央,脸上似乎有什么水珠一滴,两滴落在我脸上,手缓慢在脸上拭一下,触目一眼,手指端是殷红血珠,悚骨的惊骇让我颤抖,身上猝然涌起一阵莫名寒意。

    是地狱,还是人间!殿外那场雨究竟要下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想冲涮这片地狱!风雨雷声,声声震慑,天地间似有什么肮脏地东西即将挣脱桎梏,再身于世,那雷声应是想镇压它吧,不然不会这么频繁骤打。

    “紫潋夜,你可要好好瞧瞧我给的礼物哦,哈哈哈,保证你是终生难忘!”阴森森的游灵声在大殿里彼起彼落,更多的恨意,一股恨之入骨,恨到要噬其血,刮其骨的恨意。

    我翕合着嘴想说点什么,结果,我只感到自己唇瓣张合,却是一个字一个音都不能发出,殿内灯盏蓦地从头顶掠过在我前面拢成一排,灯火簇族闪烁摇飘,不过为何,我有点我有点喘过气,那袅升的灯烟令人窒息。

    “有趣,有趣,有趣得很!紫潋夜,我这灯火用的灯油可不是一般灯油哦,有听过人油灯火,乱人神智这句话吗!哈哈哈,它是从你母亲身上提练出来的,怎么样!喜欢第一个惊喜吗!”

    呕胃里蓦然抽搐,干呕不止,人油灯火,真是丧尽天良!母亲!什么!她说是用母亲提练的!母亲!嗓子嘶哑吼叫,为什么我出不了声,为什么!混蛋!你给老娘滚出来,畏首畏尾算什么英雌好女,什么人物!有本事给我出来!

    “啊!爹爹,美人爹爹!”眼前情景让我神智错乱,我的美人爹爹,温柔美丽的美人爹爹,琵琶双骨被巨大倒刺铁钩穿刺,衣衫破裂,身上尽是条条鞭血,红的,青的条条带血带浓。

    “哈哈哈,想看看活人是怎样变成骷髅吗!紫潋夜,瞧好了哦。”飘游地白影带着惨白烟雾在我眼前飘飞,雪亮地刀刃在爹爹脸上划过,血,像水蛭蜿蜒流血,“好好看着我把你爹爹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让我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不要!——”惊恐地呼喊声划破喉嗓,我以为它会凄叫出来,结果——它只在我嘴里回荡。

    身子如同生钉固定在地面,痛楚地看着那雪刃在爹爹身上划过,血淋淋,惨绝人寰。梦魇地阴毒声音让我绝望的闭上眼睛,一行泪水顺势从眼角落下来,干裂地唇翕动颤抖,爹爹,我的爹爹……

    “潋儿,潋儿,快醒醒!快醒醒!”

    大殿好像在震动,眼前残忍地情景扭曲绞乱,全身似处在镜像扭曲的空间内,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压出各种形状,难受,难受到让自己干脆与爹爹死在这里便罢。白雾带着渴血的冲动狂乱外涌,我在扭曲地旋窝内任意由它,周身冲充着刺鼻地血腥,大殿疯涌地白雾里像是无间地狱唤醒的邪灵一股脑儿仓惶逃窜,不挣脱桎梏,绝不罢休。

    好累……身体好累……身心好累……让我睡吧,睡醒之后一切都会过后,一切都没有发生,让我睡会吧……好累……

    “潋儿,潋儿,快醒醒!快醒醒!”

    费尽全身力气睁开双目,慢慢聚敛目线凝落成点:嗯……干燥地喉咙嘶呓一声,梦!刚刚我在做梦!手抚上后背,背脊冰凉有汗,连里衣都被汗渗湿,梦,太过于真实,真实到仿佛是在我眼前刚刚发生。

    “做恶梦了吧,刚刚怎么唤也唤不醒来。”郁离额前沁了层细细汗珠,淡然地点漆水眸暖暖看着倚在榻上地人,微有发凉的手指将她打在额前湿漉发丝拢到耳鬓,轻轻说道,“潋儿都瘦成尖下额了,昨儿个晚怕又是没有睡好吧,平时打雷下雨天你都睡不觉,刚就一会子事情你就睡了。”

    呵!真是梦,郁离温柔恬淡地气息让我平息心间慌悸,凝眸看他担忧地隽秀清容,顺势将郁离搂入怀里,屋里缭绕着柔和而安宁气息。《周礼》分梦为六种:一曰正梦。二曰噩梦,三曰思梦,四曰寤梦。五曰喜梦,六曰惧梦,刚刚我应是为惧梦,有所思而有所梦。

    昨晚从定王府里出,心惊一定不能安宁。熬到中午,闷堵的天气饶是让我更心烦,黏稠潮湿的空气无端闹心。

    蓺香于鼎,舒缓地薄荷清香卷绕在榻边,搂紧郁离,手指抚顺着他柔亮细软地长发,耳鬓厮磨,轻道,“郁儿,我要出府一段时日,府里的事情就交给郁儿操心了。”

    郁离点点头,眼睫低垂,遮掩住眸中担忧的黯淡,“日子定了么!”

    “嗯,后日便走,母亲与爹爹的事情不能再等下去,我越来越不安心。”魉还没有传来消息,魑、魅、魍昨日便起程去了西剠国,肃煖还没有醒来,熾姨娘变态的疯狂让我担忧,再加上女帝这个定时炸弹我是忧上加忧。谁都保不定这几个燥动因素会何时爆破,揪紧在心弦日夜时勒绷,一丝风声也会触断它。

    郁离抬眸静看,清漾地微笑漫在嘴角边,“好,我知道了,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别忘了家里都在等你回来。”

    身子微微一颤,轻轻地在郁离唇边留一个吻,淡然笑道,“等着我回来。”回来……在决定去西剠国我真没有想到自己会活着回来,与一个国家对立好像有点不自量力。

    那一日,雨倾盆瓢泼绵绵不绝,闪电雷鸣震耳欲聋,乌密地天像是要塌下来,我搂着郁离看着窗外笼罩天地间的雨幕,心想天要塌下来便真是好了,人间的阴冷、欲望、腥膻、糜烂也许会得到解脱……活着,也许就不累了,有人说:人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死反而一种解脱,也许……真的也许是真的……人死了,一了白了,活着的人继续受罪……永无修止的挣扎在这个大染缸里,沉起沉伏……

    窗外几株在风雨青翠欲滴,涮落的雨珠打在上面啪啪大声,洗吧,下吧,将整个世间罪孽洗清吧。耳畔边有幽幽叹气声,一双柔凝纤手将轩窗关闭,把外面淅淅飒飒地风雨隔绝。

    听夜雨,冷滴芭蕉,惊断红窗好梦。滂沱大雨在闪电雷鸣淅淅打落,我搂住郁离,静静的,默默的听着那风雨,感受温柔……

    秋夜香闺思寂寥,漏迢迢。

    鸳帏罗幌麝烟销,烛光摇。

    正忆玉浪游荡去,无寻处。

    更闻帘外雨潇潇,滴芭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