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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缺终须有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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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峰涯之巅群峰峻峭连绵起伏,春云缭乱内远树青烟迷离而朦胧。看春风十里吹卷两岸绿意,在静谧恬淡的烟雨里我心潮澎湃。

    站在涯峰之门,我指出东方笑道,“淡,东方是我的家,是我誓死也要回去的地方,那里有我爱人,有我的家人在等着我。与他们整整分别一年,我很思念他们,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明日就可以到家里。”

    宓淡倾深而幽黑眸子淡眺东之方向无悲无喜,看着站在涯上迎手而立的人,宓淡倾抿了抿冷峻的嘴唇,良久才道,“很快可以相见的。”

    “嗯,是,我们很快就可以相见了。淡,我们回到家里我会带你好好游玩帝都里繁华闹市。”

    “繁华!也好。”淡眸子暗沉掠过,垂下的睫毛遮挡了所有情绪,不习惯,真是不习惯呵,繁华闹市早就在三岁时埋葬在记忆最深处,与师傅、师娘生活地涯底二十一年,早就忘记外界的一切,为何自己要答应随她出涯呢!为什么呢!一点点惘然,一点点迷蒙,一点点愁绪充溢着他整颗心,对即将面对的生活,他好像还没有准备好,或者可以说,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有一点会走出涯底重回人间。

    走到淡身边,感到淡一点点不安,我笑道,“淡,别担心,你会很快适应外界的环境,如果那天你厌倦了繁华,你可以随时回到这里的,如果有一天我解决所有事情,我也会回来。”

    宓淡倾眉梢蹙紧一下,便点点头道,“凤凰于飞,在外面你要少用,师傅之训。”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说要少用,怕是有什么麻烦吧。

    “嗯,我知道的。”回府后得找师傅问一问才行,凤凰于飞的路数与师傅交教给我心法很相近,如果某些地方改一改,便是完全一模一样。

    两人轻衣着装走在林中小道里,很安静,也很悠然,与淡一起都是在安静中渡过,如果我不说话,淡绝对不会开口,他是很自然而然的安静,也会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便静静的站在你身边,默不作声为你解决.快要走到山路时,我要淡用草药给两人易了容,防患于未然总是好些。

    “淡,你家是在那里!要不我们先去你家!”

    傲如青松的身形微颤,无垠幽黑的眸底浮光掠过,宓淡倾转过身,平淡道,“不用,我没有家。”家早就没了,自爹爹怀着自己被母亲赶出家门,他便没了家,他的家是与爹爹相依唯命四处流浪为家,现在爹爹走了,师傅与师娘也走了,家,何处才有他的家呢!

    “哦,那我们到镇上买两匹马歇息一晚后再出发。”淡从未提出他的事情,我也没有加多深问,对于一个隐居深涯不问世事的人我认为没有必要寻根问底,既然都是隐居了,那也没有什么叵测居心。再来,淡是我的恩人,他能有什么不良居心!反而是我有不良居心吧……郁离在朝颜烂楼里喝过芜子汤给断了孕脉,希望能凭淡的医术能解了芜子汤药性。

    两人衣着朴素,又是容了易在西剠国行走倒也一路无恙,日落时分,俩人便到达离碾尘峰最近的小镇上。

    “小二,帮我几个素菜,做精致点。”坐在临窗的二楼,看着楼下熙攘往来的行人深有感慨,红尘万丈染尽尘烟,兜兜转转又重新回到了旋涡中,在涯底生活一年是恍如隔世。

    “嗯,你不点荦菜!”宓淡倾略有点吃惊,好不容易回食人间烟火,她怎么不点荦菜了呢!以前不是天天想吃肉想到流口水么!难道是与自己有关系!宓淡倾是个很简单毫无心机的人,二十一年的与世隔绝生活让他是在一个没有一点杂质,清澈到可以透明的环境成长,他是想到什么便会说什么,当然,前提是他愿意说出口才行,微微动了动身子,淡静静的垂掩眸子道,“我吃素,你吃荦,必不介意我。”

    “嗯!不是,吃了一年素都习惯了”醒来后吃素一个月,身体为重,一个月后继续吃素,忍无可忍打了吃野鸡回来,结果,淡吐得一塌糊涂,至此后我便再也不提吃荦,久而久之都已经习惯了,很奇怪,两世肉食动物者,竟也会戒荦这一天。

    天际出现了火烧云,整小镇笼罩一片金晕火红的日幕里,人行道上的杨柳在火红的暮色里随风拂动,街道行走的人也似乎多了起来,而本还是有些清静的二楼很快喧哗起,我见淡微皱眉头,眸子淡扫恣意高谈的女子有点不快,“要不我们回房吃!反正菜还没有上来。”见淡未反对,我便走身吩咐小二将饭菜送到房里去。

    “紫漾国新帝十日后便登基,凤后也是登基当日册封,不过听说颖乾女帝是被那个德贵君给谋害的,真是可怜啊。”

    脚步有点迟缓,回头看了眼旁桌坐着特意压低声说话的二位衣着贵华女子,缓过身重新坐回座位,对淡歉意了笑了笑,“淡,我们还是在这里吃吧。”淡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倚着窗棂微向旁边四名女子睨去,手指轻叩起桌面听旁边身边几人细声聊天。

    “可不是,那德贵君也是胆大包天竟敢杀女帝,听说他们九族都给灭了,诶,帝王家的事情可真是复杂。”

    “糊涂一时,祸及家人。”

    “那个凤影王也是年纪轻轻便死了,乌金与科考可都是出自她主意,真是可惜了,若她还在世估计紫漾国可爬上国国之首了。”

    “天忌英才,突然得了急病凭着一支千年老参吊了两个月,真是说走便走。”

    “我听咱宫里人说凤影王不是病死的。”一直卖弄消息的是一个头束墨玉发冠,身着灰墨色如意缎绣的女子双目警惕的瞄了瞄旁边,声音压得更低,“我听宫里人说凤影王是被咱敏柽女帝在西峰涯上害死的。”

    “啊!你怎么知道!你家小叔子说的!”袭着天蓝丝绣锦袍的女子掩住嘴惊道,“怎么与敏柽女帝扯上关系!不过,一年前住在西峰涯的农夫说有只凤凰从峰峦上飞过,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若是真如此,凤影王怕真是死在了西峰涯。”

    “嗯,怕是连凤影剑也一同消失了,都知道凤影剑是凤凰皇朝的开国之剑,里面有神鸟凤凰俯剑里,你说谁还会能让凤凰出来啊,凤影王这封号都是取了凤影剑之名呢。”

    眉心蹙紧凝思起,如果四国都知道我得了凤影剑,还让神鸟凤凰现了世,我此次这般出现在紫韫纾面前会不会不妥!如今我连封号都有了,要真的面于世人前,会不会为家人再次引来灾难!手不自觉的摩挲臂中凤影,凤凰自那日救走母亲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它藏身于那里,是回来到了灵山还是回到了天界!

    “不说这些了,皇家里的事情那我们敢聊的,不说了,不说了,楼里人多口杂别出了什么事情。”

    宓淡倾淡淡的看着她掩在火晕日暮里的侧靥似是有些凝重,凤眸里投出的清冷目光投向窗外不知看向何方,坐在对面的她明明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边,身影如此孤寂,沉淀了难言的清冷令人心悸,宓淡倾突然感到能走到她身边的男子必都是不简单的人物吧。

    冷峻的嘴角微微沉着,她好像是在细听刚刚那两女子说话吧,凤影王与她有什么关系!难道……宓淡倾眉梢微扬,心却是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凤影剑,凤影剑,凤凰于飞,她臂中不正是凤影剑吗!师傅曾说过,凤凰于飞的剑法与心语只有得凤影剑的人才能习之,细细穿串起,她……不就是那两女子口中凤影王!

    荷池宽叶瑟瑟微曳,骤雨急溅水池里惊得荷池游鱼纷纷摇尾向荷叶深入藏匿,春去秋来春又来,苍翠绿叶转黄凋零又逢绿,杨柳堆烟,柳絮飘飞,隔着帘栊静静看春色满园,有人幽幽而叹,骤雨纷纷,无奈惆怅。

    安央拿着青墨银锈蔓藤纹披风掀起帘栊进了水榭,福了个礼,轻道,“主子,您身子刚刚好怎在这里吹风了!郁主子在院里等您回屋说是有点事情需同你商量。”

    宇樱祺韵别头拭到眼角泪水倚栏而起,温润如玉的面靥削瘦忧愁,看着远子的墨玉眸子深掩哀伤,别过头苍白的唇瓣微微起启,“嗯!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细心的为主子披上披风,见主子一年多来愈加憔悴,着在身上的衣裳更是宽寸,“奴儿不清,说是等你去了再说。”安央垂下眸子,声音有点哽咽回道,“奴儿不清,说是等你去了再说。”

    又是一年春,离那人逝去整整一年了,黯然神伤无边无尽,肠已断,仍难忘,若是隔着千山万水,还能有机会相会相,可如今隔的是阴阳两界,怎能见!怎能见!想着随她而去,又怕伤心母亲的心,只能日日煎熬,夜夜垂泪。

    缓步起在九曲回廊里,青墨色的披风隐在朦胧烟雨里似是与这风雨溶为一体,瘦削修长的身子慢慢向缓步,一步一步沉重无比,停下脚步,看芭蕉叶雨,唇瓣颤颤翕合,去年春雨自己还与她夜听芭蕉夜雨,如今……如今是杨柳带愁百花含恨,人生最苦是离别,人生最痛是伤逝,昔的家园已成一座让自己悲伤的愁园。

    安央敛着眉心,劝慰道,“主子,走吧,雨下大了您站在这里别吹了风寒。”诶,自主母走后,这紫府里也没见什么欢歌笑语,有的是惆怅徘徊。

    丧期三年,丧服三年,墨色长发由素白色的丝带束着,雨雾吹来掠起宇樱祺韵及腰的青丝飘展,一袭素白难遮悲伤,寸寸柔情都为相思搅动,愁苦辗转身心皆受煎熬。

    春光荏苒如梦蝶,春去繁华。风雨两无情,庭院三更夜,明日落红多去也。

    与她一起的时光恍若梦境,留不住,抓不住,最得留自己独自徘徊,独自伤心,狠心的人啊,你便是一去无回,留下自己与几位弟弟空有残梦,苦苦追忆……

    “祺韵,你身子刚刚好便又去吹风了。”郁离从软榻上起身牵住从屋外进来的宇樱祺韵,“瞧,手都是冰凉冰凉。”

    “没关系,就在水榭边坐了坐,伤不了身,郁哥哥自己更是要保重身子才行。”若说注意身子,这里府怕只有郁离最操劳了,潋儿逝去,他一手挑起府里重担,自己旧疾复发在床上一躺便是半年,若不是他为自己细心调理这条命怕早就没了。

    “好了,好了,我俩不用客气了。”郁离浅浅一笑,笑容里没有望日的恬淡与安乐,有点深深的思愁与苦涩,“刚刚新帝派人传了旨要明儿天我们一起进宫。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我心里没个底儿,想同你说说。”

    “新帝登基怕是宫里有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吧,太女妃成了凤后,这皇家里便只有凤影王府与太女走得近,传我们进宫十有八九是同凤后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