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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此生唯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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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想就这样一睡不醒,永远的睡下去,不用承担醒来时要面对的痛苦。可惜,世事永远不会如你我所愿。

    我醒了,那是两天之后的事情。

    醒来时,房中一片漆黑,如同我此刻的心。霏烟欣喜若狂,即刻将煎好的药喂我服下。而我好像没了意识,没了思想,随便她们摆布。

    上灯后,有那么一刻,我好不习惯烛光,嫌它乍眼,但我已懒于闪躲。

    “启禀皇上,娘娘此番小产元气大伤,怕是日后再也不能孕育皇嗣了。”隐约中,听见的似是冯老太医的声音。

    好像听见韩湛深深的叹了口气,之后便没了动静。

    他坐到了我的床边,而我只是望着床顶,眼神空洞无神,神情呆滞木讷。经历了这样的生死轮回,我的心已经死去,早就没有了生机。眼中也没有任何人,此时我的脑中只想着刚才冯太医说的话。

    “娘娘怕是日后再也不能孕育皇嗣。”这番话对我无疑是重大的打击,一个女人最开心幸福的时刻便是依偎在丈夫的怀中,自己怀抱着他们爱的结晶,共享天伦。

    曾经我以为我拥有了这样的幸福,谁知这一切都是假的,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我辛辛苦苦怀胎六个月的孩子就因为韩湛的猜忌与不信任,生生的死在我了的腹中。那可是一个小生命,是我的希望,我的幸福啊。

    是韩湛让我我失去了我的幸福,而更是从此也失去了幸福的根源,都是他。

    见我只看着床顶,两眼无神,连眼珠都忘了转。更加看都不看他一眼,韩湛急了,“云初,对不起,是朕错了。求求你,求你看朕一眼吧,朕真的知道错了。”

    他在这里干嘛?看我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还是来看我的笑话?当初那样狠心对我,而今这样猫哭耗子,算是什么?

    我不需要他的怜悯,我可以接受任何人的同情,唯独不要他的。

    这一生我爱他最深,却也被他伤的最深,所以我恨他,如今,更是恨到了骨子里。

    不想再面对他,于是呆呆的闭上了双眼,希望这样能隔绝与人世的尘缘,即便不能,也希望能让我的心得到暂时的休憩。

    “云初……”

    韩湛本想再说些什么,见我闭上眼不愿见他,便知趣的闭上了嘴。

    “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我仍是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

    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夺去了我的孩子,还要让我再醒过来面对那个弑子的凶手。

    在死亡边缘徘徊时,原以为自己的生命在血崩的那一刻会终结,可以开始新的轮回。

    我迫切的等待重生,但现实再一次让我失望,我仍然要醒来面对我想看到的人。

    但我知道,现在活着的只有我的肉体,而我的心早已随着孩子的离去也死了,恐怕今生都难以复苏。

    我现在就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没有灵魂,没有生气。

    从我醒来之后,没有说过一句话,也不理会任何人,就只是睁眼望着床顶,霏烟喂我药时,张口就喝,没有任何反应。

    期间,韩湛天天过来看我,依旧是坐在我的床边,依旧是不停地道歉。可我也依旧对他是不理不睬。应该说对谁都是不理不睬,因为云汐来看我的时候,我依然还是那样,双眼望着床顶,除了木头,就是纱幔,唯独没有人影。

    “初儿,我是大哥啊,你看看我吧。”云汐用手在我的眼前晃,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初儿,你不要吓大哥,你看看大哥啊。”在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之后,云汐晃着我的肩,焦急的喊着,我的呆若木鸡真的吓到了他。

    可是,任凭他如何摇晃,我还是毫无反应,视线也没有离开过床顶。

    “我问你,初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我的屋外,云汐大声的责问韩湛,但只有沉寂,没有听到韩湛的任何回答。

    “你说啊,不说话算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见韩湛半天没答话,云汐提高了嗓音,我从没听见云汐如此高声的说话,更别说是发怒了。

    “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会好好待她,我才放心的把她交给你,让她和你在一起,结果呢,你是怎么对她的,你看她现在的样子,你怎么向我解释?”接着只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撞到了桌脚,东西洒落一地的声音。

    “朕也想知道啊,你以为朕心里好受吗?朕情愿她醒过来之后刺我一剑,打我一掌,也不想她像现在这样不言不语,神志失常啊。”到后来他索性连自称都不用,自责的捶着地,低声的吼着。

    “她现在这样是谁害的,啊,若不是你听信他人的谗言,硬逼她打掉孩子,她至于这样吗?”震耳欲聋的喊声,时不时传进我的耳中。

    “你张口闭口说她是你最深爱的人,可你对她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你凭什么说你爱她,你有什么资格说爱她,啊?”半天只听到云汐的怒喊,没有韩湛的动静。

    果然,知我者云汐也。他说的话的确和我几天前所想一致。而我最痛心的正是这个,看来我在韩湛心目中的分量也不过如此,还比不上几个太医,一个丫鬟。是我太高估了自己,如今的报应就是我没了孩子又失了心。

    这账我要怎么算,又该找谁算。

    “本来我没怎么相信那些太医的话,可后来,我一看到紫寒写给她的那封信,我就……”间断听到韩湛语塞的解释。

    “荒唐,紫寒写的信又如何?那封信是我交给初儿的,若是他们之间真的又什么暧昧,我会坐视不理吗,相反,正因为我知道他们之间是清白的,所以我才会答应做紫寒的信使。”云汐到底是韩湛的亲生兄长,说起话来也是分量十足。

    “再说了,云初的品性如何难道你不知道吗,一直以来,都是紫寒一厢情原,初儿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你明白吗?可而今你却这样怀疑她,伤害她,糟蹋她,你对得起她吗?我看你如今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