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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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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军营的路上,我发热的症状越发严重,连林举也看出来了。因为我不太会骑马,所以行进速度很慢,他心中的焦急都摆在了脸上:“你发了热怎么不早说,早知道就在城中看看,等你治好病再走。”

    我有些愧疚的看他:“对不起,不知道我是不是感染了瘟疫,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应该去军营,如果我真的感染了,那会连累整个盟军,到时候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这样吧,我先留下来看病,你回军营好了。”

    他点点头:“只好这样,前面有几户人家,我把你安顿在那里,等我回去就让军医过来看你,放心,我会告诉王爷,如果他想来,会来看你。”

    我抚上发烫的脸颊,浑身骨节酸痛,身上的皮肤碰一下都疼得要命,口干舌燥,声音嘶哑:“算了,还是不要让他过来了,万一……”

    “我会告诉他的,你安心养病就是。”

    于是我被安顿在了一户人家,只是破旧的茅草屋,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

    第二天,军医来了,还带着各种药材,不见翰王。

    说不失落是假的,虽然我确实不希望他来,但心中还是会有一些小小的期待,期待他会不顾军情、不顾我的病会传染,跑来看我。也许是,有紧急军务吧。

    将养了数日,军医说幸亏只是初期感染,病症轻微,再付几服药就没事了。听了他的话,我内心难抑雀跃。我就可以见到翰王了。

    军医回去,过了一日,林举来接我,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因为这几日军情紧急,我没有告诉王爷,还是直接带你去见他吧。”

    我心中又是释然,原来他是不知道的。

    边境环境恶劣,幸亏还没有进山,不过一眼望去,草木杂生,满目荒凉,日头老高了,灼的热身上冒汗,粘腻腻的,极是难受,好想洗个澡,洗去一身的烦躁。可是我也知道,在这里,这个要求是多么奢侈。

    不远处就是军营大门了,我的手紧紧地抓住缰绳,却还是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着。心就要跳出胸腔,鼻子有些发酸。

    到了门口,下马,两个手们的士兵见到林举,恭恭敬敬的行礼:“林将军。”

    林举点了点头,领着我走了进去。遇到的士兵都在跟她打招呼,熟一点的看到我,随口问道:“新来的啊。”

    林举也不答,直接将我领到主帅的帐前,回头向我道:“王爷就在里面。”

    到了这里,我却有些踌躇了,看向他,犹疑的问:“他现在会不会正在处理军情?”

    “不会,”他淡淡的说,“应该在吃午饭。”

    “林举,和谁在说话,进来。”帐中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的眼睛一下子模糊起来。

    “进去吧。”耳边是林举的声音。

    我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帐中光线有些暗,一个熟悉而挺拔的身影正坐在案前吃着饭,帐中陈设非常简单,但是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依然不脱优雅与高贵。听到响声,他停箸看我,眸光晶亮、脸颊却瘦削了。

    看着他,我嗓子里像塞了一大团的棉花,想说话,却不能,拼命压抑着,知道自己一开口一定会哭出来。可是我好想对他说,笑着对他说:“我来了。”

    他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转向了林举,开口说了一句话,震得我失去了意识:“她是什么人?”

    林举告诉我平湾一战,翰王在狭道中中了埋伏,当时为了救芷卉,身受重伤,头部被石头击中,幸亏当时芷卉拼死抵抗,支持到援军赶来,才捡回一条性命,不过回来之后,昏迷了三天,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盯着帐内的烛光,讷讷道:“他为了救芷卉?”

    他点点头:“是,后来我们将当时的情形告诉他,他便认定了芷卉应该是他最在乎的人,他说,既然自己会拼命去救这个女人,那她一定对他很重要。”

    “芷卉的确是特别的。”

    他曾经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心痛的都有些麻痹了。

    “我带你回来,其实也想看看你能不能换回王爷的记忆。”

    我自嘲的一笑,刚待说话,帐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董笑容,我进来了。”是芷卉。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林举,他会意的点头:“夜深了,我回去了。”

    他出门时,恰巧芷卉进来,两人擦身而过。帐帘落了下来,遮住了外面的一切。

    芷卉还是那样明丽照人、英气勃发,只不过,也瘦了。

    她走到我面前坐下,盯了我半晌,然后道:“你逃出来了?身上的毒解了吗?”

    我微微牵起唇角,点点头:“嗯,解了。”

    她也笑了:“当时我助你离开,他知道之后甚至要与我绝交。”她见我不语,便又接着说,“也就是那时候,我知道原来你要回宫,不是为了活命,竟是为了报仇。”

    “他大发雷霆,甚至要放下军务,回京找你,当时我也很愤怒,气他竟然为了你要跟我绝交,所以一怒之下,只身离开,便在平湾的狭道中遭遇了埋伏,幸亏他及时赶到,才救了我一命。”她唇角浮上一丝苦笑,“我也因祸得福,成了他最在乎的女子。”

    我放在膝上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我抓紧了衣裙,忍下溢上眼中的泪,抬头看她,平静的说:“那个人应该是我。”

    “现在是我,”她并不动怒,“我们就要成亲了。”

    帐中一片漆黑,我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芷卉最后说的话还在我的耳边回响。

    “我们就要成亲了。”

    “我们……”

    我翻身坐了起来,脑海里又想起翰王冷漠的话:“你是我以前的女人吧,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军中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你住一晚,明天我找人送你回去。”

    “你是我以前的女人吧。”

    多可笑,我成了他流连花丛时的其中之一。

    掀开帐帘走出去,夏季的晚风袭来,清凉潮湿,心头的燥热吹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