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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1)濮阳灵儿若不是表面做作的样子，而是真正的温柔柔娴静,又不是濮阳家族的女儿，或许能让纳兰容琛看上一眼。濮阳婉蓉和濮阳灵儿注意到元沫儿微小的动作，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倒是一旁的绵绵眼中露浅浅的笑意，微微摇了摇头。怕是元沫儿自作多情了，凭着纳兰容琛那冷然的性子，怕是不大喜欢元沫儿那种款的。
“太后娘娘的提议不错，哀家也不能落人口实。”濮阳婉蓉收回落在元沫儿身上的视线，淡淡道：“落霞，三日之内将京城各大家族年龄适当的女子的资料和画像都备好，哀家选亲自过一遍。选上的，先送进宫来。等皇上空闲了，便让皇上亲自到储秀宫去一趟，挑几个合心意的。”
绵绵微微抬眼，便看到濮阳灵儿和元沫儿都不大好看的脸色。眼睛的余光注意到慈宁宫外一抹熟悉的影子，微微一笑，绵绵瞧着濮阳婉蓉问道：“太皇太后娘娘若是没有其他事，若若便先回宫了。”
濮阳婉蓉看了绵绵一眼，点点头道：“也罢，过几日等画像选好了，太后娘娘再到慈宁宫来随哀家一起去储秀宫瞧瞧。好了，哀家也乏了，都退下吧。”
从慈宁宫出来，绵绵也没有去看濮阳灵儿和元沫儿一眼，快速向等在大门外的巧凝走去。见到巧凝，忙问道：“怎么样了？”
巧凝瞧了一眼周围，轻(2)轻点头道：“娘娘，小王爷已经到慈安宫候着了。”
巧凝的话刚说完，一袭绿衣如水的濮阳灵儿已经走了上来，温柔似水的浅笑，却没有丝毫到达眼底：“灵儿想与太后娘娘聊聊，不知太后娘娘可有时间？”
绵绵急着去见濮阳长风，但是想着元沫儿还在后面，也不好抹了濮阳灵儿面子。一回头瞧见濮阳灵儿微微抬着下巴，浅笑着瞧着她便问道：“不知濮阳小姐有要谈些什么？”
濮阳灵儿凑近绵绵，眼底划过一丝娇羞：“娘娘，您能告诉灵儿，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吗？”
绵绵微微一愣，没有想到濮阳灵儿竟然是要问这个问题。纳兰容琛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这个问题倒是真的难倒她了。微微一笑，绵绵轻轻摇头道：“这个问题濮阳小姐直接去问太皇太后娘娘，或许会更清楚。哀家近十年不曾踏出慈安宫，对皇上的性子，倒是不大了解的。”
濮阳灵儿忍住心里的怒气，脸上继续笑着问道：“娘娘，您若是因为灵儿以前的事情而不告诉灵儿，灵儿在这里先向您赔礼。”
说着濮阳灵儿对着绵绵微微倾身福了福，笑意盈盈地看着绵绵压低了声音道：“娘娘，若是元沫儿成了皇后，父王和姑姑都不会满意的。”
但是若是你成了皇后，濮阳家族便是灭顶之灾。绵绵在心中说道。正准备开口(3)，便听到一个略微低沉磁性的声音道：“濮阳小姐不用问太后娘娘，朕就喜欢太后娘娘这样的。”
周围的宫女侍卫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濮阳灵儿瞪大了双眼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绵绵身后的少年皇帝，一时间忘记了言语。而跟在后面走上来的元沫儿听到纳兰容琛的话，小脸瞬间苍白。
绵绵则是呆若木鸡，什么叫做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她算是领教了。外面现在还在到处传着她与祁国太子凤傲天的不清不楚关系，这会儿纳兰容琛蹦出这句话，不是将她望火坑里推吗？
愤愤瞪了纳兰容琛一眼，绵绵缓了缓神色，温柔地望着纳兰容琛，声音温柔似山涧划过的清泉，慢慢划过人的心尖：“皇上又在耍小孩子脾气了，哀家可是皇上的母后。皇上说这话，也不怕被两位小姐笑话。”
听得绵绵的话，濮阳灵儿与元沫儿同时松了口气。绵绵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在看向神色莫辨的纳兰容琛的时候，七上八下。只希望这厮不要让她难堪，不要让她不得安宁。
纳兰容琛微微一笑，这一笑宛如春水破冰，寒梅绽放，芳华不可直视。细长的眉眼微微一挑，一双黑亮深邃的眸子比绵绵背后的日光还要绚丽夺目。薄薄的红唇微微一抿，再慢慢张开：“太后娘娘倒是了解朕。”
绵绵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过瞬间又反应(4)过来，连忙去看濮阳灵儿的反应，果然。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已经满是愤恨，如果不是纳兰容琛在，只怕濮阳灵儿会再一次忘了身份，直接大骂起来。
心底一声叹息，慢慢将视线落在浅笑看着她的纳兰容琛身上淡淡道：“皇上言之过矣，哀家自认为对皇上，很不了解。”
不想在在这里纠缠不休，不待纳兰容琛开口便道：“皇上若是无事，可以陪两位小姐在宫中走走。”
那句培养培养感情，绵绵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不去看纳兰容琛有些冰块儿的神色，挺直了背脊，向着慈安宫而去。
回到慈安宫，绵绵刚踏进寝宫大殿，便看到一袭浅蓝色锦衣长袍的濮阳长风立在窗边。见到绵绵回来，濮阳长风快步走了过来。
“若若，你找我。”
绵绵点点头，巧凝给绵绵和濮阳长风端上茶点后，便与乐蓉退了出去。绵绵瞧着殿内无人，思量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问道：“哥哥，关于立后一事，你有何看法？”
对于绵绵的问题，濮阳长风进宫之时猜测了一下，大致是猜到了的。现在听到绵绵问，皱了下眉头道：“如今朝中濮阳家族在朝中的局势受到各方面的排挤，如果灵儿再入宫为后，只怕濮阳家族的大限已到。”
绵绵一听，眼神一亮，忙点头道：“哥哥，这便是我今日让你进宫的目的。”(5)
踌躇了一下，绵绵速度较快地道：“如今皇上已经大了，亲政是迟早的事。父王到底是外姓王爷，何况这楚国宫中除了我们濮阳家族，还有宫家。宫昭仪这些年来虽然没有任何动静，但是元清雅却是宫翎风的太子妃。只怕再过不久，便是西风国的皇后。”
“凭着与西风国联姻和皇上的外亲，元沫儿进宫为妃是意料之中之事。只是元沫儿若为后，对我们濮阳家族来说，也是一大打击。”濮阳长风皱着眉头道：“但是灵儿为后也是不能的。”
绵绵点头道：“哥哥，这立后一事到底还是皇上自己的事。皇上虽然年幼，但是若是真想立谁为后，姑姑就算是干涉，也不大容易。何况现在不仅仅是元家和濮阳家两家族，而是整个京城的权贵们的千金们。”
绵绵眼珠一转，凑近濮阳长风道：“哥哥，把我们在秦记赚的那些钱将京城比较好的地段买下几个店铺吧。再在郊外买两处庄子和土地，不要登记在我们名下，找个信得过的人，登记在他名下。”
“若若，你这是？”濮阳长风瞪大了眼睛看着神色淡然的绵绵，微微蹙起眉头，最后几个字却没有问出来。
绵绵微微一笑，冲着濮阳长风轻轻眨了眨眼，又点点头道：“哥哥，那本来就是为了备不时之需的。如今的局势你虽然不早朝中，却也是看得清楚(6)的。父王那边我不好说，如果他能就此收手，濮阳家族或许还能……如果不能……哥哥，你知道的。”
濮阳长风黑亮的眸子瞬间变得深邃，抿了抿唇，眉头皱得更紧。半响才叹了口气道：“我与父王谈过，只是他……哎，若是按照若若你说的，或许还能保得一世平安。只是父王和姑姑如今身居高位，又哪里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
绵绵慢慢低下头，轻轻咬了咬唇，细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快速抬起眸子看向濮阳长风道：“哥哥，也未必呢。我只是以备不时之需，何况那也是为了以后我……”
说到这里，绵绵眼神瞟向窗外。窗外春意正浓，翠绿的指头绿叶柔嫩，桃花灼灼其华，满庭吐芳。那一抹浅紫色的裙角在桃花林中一闪而过，绵绵眸色一闪，看向窗外的桃花轻轻呢喃道：“桃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濮阳长风眉头一皱，视线快速落在窗外的桃花上。明明是满庭吐芳，灼灼其华最为美艳的时候，却不明白绵绵怎么会说出那样的句子。只是一瞬，濮阳长风便明白过来，压低了声一道：“确实是桃花谢了春红，太匆匆……若若，哥哥尚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说罢，濮阳长风快速起身向外走去。绵绵坐在塌几上，看着濮阳长风浅蓝色的身影在桃花林中穿梭，然后慢慢消失。
待濮(7)阳长风离开后，绵绵忽然想起还有一事未说。不过这几日也没有听到关于凤傲天的半点儿消息，怕是没有找到孙婉儿，已经秘密回了祁国也说不定。而巧凝说给她听的那些传言虽然还在继续，不过这深宫大院的，何况还是太后的慈安宫，目前还算安静的。
又过了几日，这几日绵绵一直待在慈安宫中，哪里也没有走动。这日早晨慈宁宫的落霞便过来了，说是太皇太后娘娘请她到储秀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