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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孟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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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江说完,就迅速跑到了树下,夏晓青也慌忙地跑过去同黎江一起查看。

    昏倒的是一位衣着破旧不堪的老人,看样子已逾古稀,黎江伸手探了探老人的鼻息,夏晓青在一边紧张地问道:“怎么样了?”

    “还有呼吸。”

    黎江明显松了口气,他蹲在老人面前:“不过需要立刻送卫生院,夏晓青,帮我一下。”

    夏晓青从背后帮黎江将老人托起,两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村里的卫生院,叫来了医生给老人检查身体。

    诊断室外,黎江半倚在墙壁前,他的双手按在膝盖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夏晓青站在他面前,从包里拿出纸巾,帮黎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还好吧?”

    她的动作轻柔,吐气如兰,黎江抬起头看着夏晓青的脸庞,他们的距离那么近,近到他只需要身体微微前倾,他就能品尝到她的味道,可他知道他现在还不能那么做。

    动了动喉结,黎江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别过脸,并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嗯,我还好,夏晓青,我想喝水,你去帮我买瓶水吧?”

    “行,那你先休息一会。”

    夏晓青没发现黎江的异样,也没注意到黎江早已红透了的耳根,她将纸巾塞到黎江的手中后,就走出了卫生院去给黎江买水,全然忘记了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在生他的气。

    等夏晓青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医生从诊断室出来,她走上前,和黎江并排站在一起:“金医生,老人家怎么样了?”

    金医生摘下口罩:“不用担心,老人没什么大碍,就是长时间没有进食引起的低血糖,我已经给她输了液,你们可以给她准备些流食,等她醒来喂给她。”

    听到金医生的回答,夏晓青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去:“辛苦你了,金医生。”

    “应该的。”

    等金医生离开后,夏晓青就和黎江一起进入了诊断室,站在病床边,夏晓青小声地问黎江:“黎江,你见过这个老奶奶吗?她应该不是我们村里的人吧?”

    “但也不排除她是村里人的亲戚。”

    黎江顿了顿,他看向夏晓青:“我一会会出去打听下,希望能有些线索,夏晓青,看样子老人家暂时应该不会醒过来,要不你就先回家吧,别让刘嫂等急了,等老奶奶醒过来,金医生会通知我们的。”

    “也只好这样了。”

    一晃时间就到了晚上,夏晓青并没有接到金医生的电话,而黎江也没有找到与老人有关的任何线索,所以两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还躺在床上尚在昏迷之中的老人,一旦老人醒过来,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令人惊喜的是,第二天一早,在黎江去上班后,夏晓青就接到了金医生的电话,老人醒来了。

    夏晓青当即就带了些稀粥,把店委托给刘嫂后,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去了卫生院。

    但让夏晓青没想到的是,她一出现在老人的视线中,老人就努力撑起身体,连连向她道谢,夏晓青匆忙把饭盒放下,阻止了老人的动作后,她在床边坐下。

    “老人家,您不用客气,我只是碰巧第一个发现了您而已,至于背您过来的另有其人,其实我们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您真的不用这样,我相信要是换了其他人,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孩子。”

    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医生都跟我说了,要是我被送来的再晚一些,可能就醒不过来了,真的多亏了你,那个和你在一起的小伙子呢?我也想当面谢谢他。”

    “他去上班了,得到晚上才能回来,您真的不用客气的。”

    “孩子,现在像你这样长得好看,心地又善良的姑娘真的是不多见了,你救了我,那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老婆子是不会忘掉这份恩情的,你放心,住院费和治疗费我都会还给你的,不会让你白拿的。”

    夏晓青闻言只是莞尔一笑,她站起来,把饭盒打开:“老人家,我们先不说这些了,你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先喝点粥吧,吃饱了再说其他的。”

    老人有些拘谨,可能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一个孤老太婆,能被人救下,已然是上天眷顾,如今救她的小姑娘竟还如此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接过夏晓青递过来的勺子,老人的眼里似乎涌上了泪花,她不断地说着:“孩子,真的谢谢你,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老人的样子让夏晓青的鼻子也涌上了一丝酸楚,都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她和黎江不过就是恰巧救下了老人,根本没有想过后面的事情。

    如今老人一醒来,就再三地向她道谢,也并没有发生如新闻中那样的“碰瓷”,老人的这份朴实,这份感恩之心带给她的感触真的远比其他的回报更让她觉得满足。

    “您快吃吧,要是您再继续向我道谢,我就把它收起来,不给您吃了哦。”

    夏晓青故意扳起脸,嘴上却说着玩笑话,老人感动的同时,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抿了一口:“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陪着老人喝完粥后,夏晓青把饭盒收起来,她坐在老人身边问道:“老人家,您是哪里的人?为什么会晕倒在我们村的路边呢?”

    “这…”

    夏晓青的问题让老人有些欲言又止,她看出老人的犹豫:“您不方便说吗?”

    “孩子,你救了我,按理说我不应该向你隐瞒的,可是有些话我真的没有办法说出口,你就不要多问了,好吗?”

    “既然这样,那老人家,您能告诉我,您亲人的联系方式吗?我帮您联系他们。”

    “我…我没有亲人了。”

    老人说这句话时避开了夏晓青的眼睛,她的样子明显是有所隐瞒,但夏晓青并未拆穿:“那您平时都住在哪里呢?”

    “我…之前住在市里。”

    出乎夏晓青意料的是,这一次老人没有隐瞒,可如果老人真的生活在市里,想必那日子也并不好过,这一点,从她身上穿的陈旧衣裳和她瘦骨嶙峋的身材可以很轻易地得出。

    “您一个人吗?”

    “我…”

    老人再一次支吾起来,夏晓青也不再提问,她看着老人,脸色认真:“没关系,既然您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那我们就简单地互通个姓名吧,我先说,我姓夏,我叫夏晓青,您呢?”

    见夏晓青不再追问他的身份,老人反倒答得顺畅:“老婆子姓孟,孟芬兰。”

    “那我以后就叫您孟奶奶吧。”

    “好,好,你想怎么叫都行。”

    老人说完,就掀开了被子,意欲下床:“孩子,真的很感谢你,不但救了我,还给我熬粥,现在我已经醒来了,实在不应该在这里继续麻烦你了,我这就离开,你有纸笔吗?我给你打个欠条,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夏晓青出声制止:“孟奶奶,您这是干嘛?您的身体还很虚弱,身边又没人照顾着,我怎么能放心让您离开,还有您说的欠条,您其实完全不用放在心上的,因为我真的没有花多少钱。”

    可老人仍是坚持:“孩子,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真的不能再继续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还有欠条,也是一定要写的。”

    “既然您坚持,那好,欠条可以写,但是您不能离开,我知道您是不想给我添麻烦,但如果我就这么让您离开了,我以后会后悔一辈子的,要不我们都各退一步,您离开可以,但必须是在养好身体的前提下,而且您要告诉我一个您要去的确定地点,到那时,不管您想去哪,我保证绝不拦你。”

    老人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我老太婆上辈子真是不知道做了什么好事,才能让我遇到你,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孙女就好了。”

    “那您的意思是答应了?”

    老人无奈点头:“拗不过你。”

    成功地说服老人暂时留下,夏晓青笑得很开心:“那我们这就出发。”

    晚上,黎江下班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在前台看见夏晓青,他在整个民宿找了一圈后也没能发现她的踪影,没办法,黎江只好给夏晓青打电话。

    彼时夏晓青正在某间房间中陪着老人一起看电视,看到黎江的电话后,夏晓青并没有接通,而是直接便下了楼,一看到她出现,黎江就迎了上去:“你去哪了?”

    “我在楼上啊,陪孟奶奶看电视呢?”

    “孟奶奶?”

    “就是昨天昏倒的那位老人。”

    “你把她接过来了?”

    夏晓青点头:“嗯。”

    “那她有没有说她的身份?或者为什么出现在村里?她的亲人知道她现在在这吗?”

    黎江一连串的问题最后只得到了夏晓青的摇头:“我都问了,但老人家什么都没说,我能感受到她有所隐瞒,但她不想说我也不能逼她不是。”

    黎江皱了皱眉:“那怎么办?如果她一直不说,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让她待在这里?”

    夏晓青的眼神顿时就黯淡了下来:“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孟奶奶和我的奶奶很像,所以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现在身体还那么虚弱的孟奶奶就这样离开,再加上又没人照顾她,如果她要是出个什么意外,我一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没想到他的问题会惹得夏晓青不开心,黎江一怔,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夏晓青,那就按你的心走吧。”

    说完,黎江就伸出手揉了揉夏晓青的头发,这亲昵的动作让夏晓青不由得一愣,她向来讨厌别人碰她的头发,所以即使是以前和周羽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让他碰过她的头发。

    可眼下,黎江突兀地就入侵了她这块敏感的阵地,但她非但没有觉得反感,反而心中似乎还有一处柔软被黎江的这个动作触动了。

    她,这究竟是怎么了?

    为了让自己恢复理智,夏晓青使劲地打掉黎江的手:“不准摸我的头,小心我揍你。”

    黎江轻笑,他举起双手:“夏晓青,你对我就不能温柔点吗?”

    “你想让我对你温柔点?”

    夏晓青反问,黎江期待地点了点头,夏晓青将黎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随后迅速朝着黎江出了一拳,却不想竟被黎江敏捷地躲开了。

    “夏晓青,我就知道,幸好我有准备。”

    黎江拉开他和夏晓青的距离,两人之间足足有一米的距离,夏晓青气地瞪了黎江一眼:“你要是再惹我,我就把你赶出去。”

    黎江立刻收起笑脸,卑微地认怂:“我错了。”

    夏晓青盯着他:“哪错了?”

    “哪里都错,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但最大的错误还是惹你生气了,我检讨,对不起,你要是还是不解气,那我今晚就不睡了,就站在这好好反省。”

    黎江一脸认真道歉的样子终于逗笑了夏晓青,她摆了摆手:“行了吧,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说点正经的,我已经想到关于孟奶奶的办法了,你要不要听一听?”

    夏晓青脸上的笑意终于让黎江在心里松了口气,只要能让她的心情好起来,他就是真的在这里站一晚上又能怎么样呢?

    “好啊,说来听听。”

    在得到黎江的支持后,夏晓青当天晚上就开始行动起来,在网上货比三家后,夏晓青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私家侦探,并把孟奶奶的名字和照片都发给了对方,期待着能够尽快有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