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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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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魂扇,果然是索魂扇。”凤落唇角勾起一抹极轻极冷的微笑,那笑容中似乎还含有一丝丝险中得胜的释然和自得,“本小姐可以不确定你的身份,但是绝不会认错这把扇子。索魂扇只有醉风魔能够驾驭得了,你想要的证据就在你手里,段公子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凤落傲然挺立凝视着段逸风愈加阴寒的俊容,瞳眸精光一闪,蓦然换个了语气郑重道,“段公子也莫要多心,凤落绝不会向外界透露你的秘密。我只是想借醉杀楼无所不能的情报势力,探查一件陈年往事而已。楼主若答应凤落的请求,就当凤落今日欠你一个人情,他日定会答应你一个条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段逸风脸色稍微缓和一点,冷然收起手中寒芒凛冽的索魂扇,幽深如寒潭的眸子审视着凤落……这个女人果真不是从前那个废物小姐了,竟然懂得欲取先与的道理,面对如此玲珑剔透足智多谋的慧黠女子,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醉杀楼虽是一个倒卖消息的组织,但也不是什么生意都愿意接纳的。给我一个愿意帮你的理由。”段逸风负手而立,语气幽然略有自傲,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世。”凤落双手背于身后,微仰着头凝视着段逸风清亮的眸子,透过他清冽的眸子看到星夜下那一点点自己的黑影,蓦然一股凄凉袭遍全身。

    她速然扭头仰望天际繁星,夜凉如水,人说每一颗天星代表着一个灵魂,繁星如许,谁能知哪一颗是自己,来自何方,又去向何处?

    如今这缕魂魄,占用着别人的身躯,如此陌生的世界,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面对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像天地突然全部陷入黑暗,没有一丝光线,没有半声轻响,死寂骇人。

    她向来是个善于把握全局掌控一切的人,可是,每到梦里惊醒,她总觉得暗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时刻监视着她,有一双手冥冥中在牵控着她的一切。那种感觉仿佛被人蒙在鼓里任人摆弄一般,让凤落很是不爽。

    所以,她要清查一切,从这尊身的出生开始,顺藤摸瓜牵出与她有关的一点一滴,只有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才能捅破那层鼓皮,才能拨开云雾看清究竟是谁在幕后操控一切,才有筹码与之一较高下,夺回主动权。

    段逸风深深凝视着凤落凄伤淡漠再到决然冷傲变幻多彩的神色,幽深的瞳眸微微眯了眯,敛下眸底一丝精芒,他的确对这个女人兴起了趣味,查她的身世,这个理由貌似还不错。

    “好,我答应你。只是,你别忘了你许给我的承诺。”段逸风双目邪笑睨着凤落道。

    “段公子放心好了,凤落既然给了承诺自然不会食言。”凤落淡淡瞥了段逸风一眼,正色道,“我们先立下君子之约,不管查出什么情况,段公子均要替我保守秘密,我不希望这件事被第三个人知道,段公子是聪明人,凤落就不必多说了吧?”

    “好!”段逸风凝睇着凤落良久重重吐出一个字。

    击掌三声,天地为证,注定了段逸风要与凤落此生纠缠在一起再难撇清,生命的轨迹正在悄然运转,谁又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天高气爽,几缕淡云飘在天际丝丝牵扯,随意的勾勒着轻灵的风色,碧空如洗,阳光毫无顾忌的铺展开来,照耀的天如美玉云似水。

    凤落抱着几本书斜躺在小院中的秋千床上,安逸的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浴,神情略有些慵懒惬意的意味。

    一阵窸窣匆忙的脚步声跑近,耳边传来碧柔急切的嗓音:“小姐,你快去婉阁走一趟吧。因为昨日咱们没拿到织锦阁的礼服,二夫人拉着老爷一大早就来婉阁责怪大夫人,说大夫人办事不利,要惩罚她收回主母权利,将管理相府内院之事全权交给二夫人。大夫人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你快去帮着解解围吧!”

    凤落闻言清泠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意,她坐起身,狠狠的扔下手中书册,跳下秋千来到碧柔面前,清傲无暇的面容透着一股子沉静和从容,淡淡瞥了碧柔一眼安抚道:“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是。”接触到凤落投过来的深邃目光,碧柔心中似是一块石头落了地,顿时感觉轻松许多。燥乱不安的心也随着沉静下来,她舒了一口气,恭敬道,“小姐请。”

    二人一前一后行到婉阁,就见凤修脸色不善的端坐一家之主的位子上,那旁边坐在主母位子上的不是阮夫人,却是目中无人一脸得意的二夫人刘氏。而阮夫人却显得落魄可怜的垂首立在厅中,面对着主位上的二人,显得有些无措又无助。

    见此场景,一股火气顿时在凤落胸腔内点燃,双眸染上一层薄霜,她暗自握了握衣袖下的拳头,吸了一口气压下胸中翻涌的怒火,面无表情的抬脚跨进房门。

    “娘,你身子弱不能久站,快来坐下歇息一会儿。”凤落直接无视座上二人,冲着阮夫人扬起一抹暖心微笑,轻柔的扶着阮夫人在旁边坐了下来。

    “落儿你怎么来了?”阮夫人微微吃惊,有些尴尬的瞥了主座上二人一眼低声说道。

    “我若不来,怎会知道娘被人欺负了还不去还击?娘乐意息事宁人,可是也不能任人在自己头上如此放肆。落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自然是替娘找回公道来了。”凤落唇角勾起一抹极轻极冷的微笑,凛然的目光缓缓扫视了主座上的二人,神容略有些讥诮和冷然。

    “放肆!你这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见到长辈竟然不知行礼便开始大放厥词,你眼中究竟还有没有本主母!”二夫人当先怒喝了,她指着凤落杏眼怒瞪,一脸趾高气扬的炫耀表情,仿佛能将凤落踩在脚底下似的,有一种凌驾一切的优越感,飘飘乎不知身在何处。

    “在凤落眼中,丞相府的当家主母只有一人,可惜不是你二夫人,你说,凤落何须将你放在眼中?”凤落唇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邪意,语气轻幽沉缓,那一副不屑的神情深深刺激着刘氏的虚荣心,使得刘氏的怒气腾腾上涌,脸色也愈加阴沉。

    “你……小贱人!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坐在主母位子上的是我,现在我才是这凤家的当家主母,你敢不承认?”刘氏顿时气得浑身哆嗦,脸色铁青,瞪着凤落咬牙切齿。

    昨晚当她得知凤落一行人没有拿到礼服的时候,她真是有点幸灾乐祸喜出望外,在凤修耳边吹了一整晚的枕边风,今日一早终于如愿抢了正室的主母之权坐上这主母之位。

    现在她主母的位子还没有暖热乎呢,这小贱人竟然泼她冷水,怎能让她不扫兴,怎能让她不生气!

    “凤家主母是由义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的亲自迎娶进门,经过凤家祠堂叩拜、高堂认可,记录在凤家家谱之上流传千古的正室……阮婉儿,怎会是一个连堂都没拜,就从凤家偏门抬进来的卑贱妾室?你口口声声自称是凤家主母,非但是对主母不敬,更是对凤家祖先的侮辱!凤家两百年来,每代主母皆是出身名门身份高贵的大家千金,何时变成一个青楼卖艺的红尘女子了?这事儿若是传出去,那凤家岂不是颜面扫地,凤家列祖列宗地下有知也定不会得到安宁!你让义父以后如何在世人面前抬起头,难道要他顶着一个宠娇昏庸、破坏家风的名头时刻接受着世人指责嘲骂过日子吗?二夫人只为了一己私欲,置凤家与他人声誉于不顾,我想请问一下义父大人,这样的主母是凤家需要的吗?”

    凤落淡淡瞥了刘氏一眼,唇角的鄙薄和讥诮依然,清瘦的身姿傲然挺立于厅中,一双清泠如水时刻泛着睿智光芒的眸子淡漫灵动的流转,她中气十足理直气壮,语气不紧不慢的侃侃而谈,切中肯綮一针见血的点到最关键也是最容易堵住他人之口的问题上。

    她这番话说得别有用心,不单单是讽刺打击刘氏,更是专门说给凤修听的。

    她知道,若没有凤修的默肯,刘氏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嚣张跋扈。她不便与凤修直面对抗,但是可以采用迂回战术,就拿刘氏开刀,拿那只老狐狸最在乎的声誉和颜面做文章,抓住他的软肋,还怕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