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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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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酒师一边摇着冰块,一边暗暗地观察着唯一的那桌客人,正看得起劲,肩上忽然被人一拍,只听那人问道:“你又在转什么坏心思?”

    调酒师少女吐了吐舌,看向身边突然冒出来的中年男子:“我哪有转坏心思?”

    中年男子轻呵一声:“我看你露出这副表情,就知道你心里肯定有鬼。”

    调酒师少女稍稍压低了声音,确保他们的对话掩盖在音乐中,不会被第三个人听见:“不是我心里有鬼,而是他们身上有鬼。”

    中年男子嗤笑一声:“这可是小姐开的酒吧,哪有不长眼的孤魂野鬼敢进?”

    少女见他不信,不由跺足急道:“哎呀,禾叔,你怎么这么教条?鬼当然不敢进来,但是却有一丝阴气附着在他们身上跟了进来,不然我怎么会察觉?”

    中年男子风禾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我完全没有察觉,想来阴气极淡,你现在长进这么大,都能察觉出阴气了?”

    少女翻了个白眼:“禾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可别小瞧我。”

    风禾笑道:“行行行,就算你说得对,可是现在小姐不在,你可别乱来啊!”

    少女嘟了嘴,不情愿道:“姐姐出门快一星期了,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小姐出门前说要带你一起去的,你自己不愿意。”

    “哎呀。”少女摆摆手,“那种上流社会热衷的拍卖会没劲透了,我才不去!啊,也不知道姐姐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没有。”她又将自己的目光转到了那桌客人身上,“不知哪来的野鬼,既然叫我看见了,那就……”

    风禾再度警告:“安安,小姐这回不在,可没人给你收拾残局。”

    安安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区区小鬼而已,我还怕了不成?”

    风禾无奈道:“不是说你怕了,而是现在毕竟是21世纪了……”

    安安老成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我先关注一下,等姐姐回来再处置吧。”

    风禾这才满意了:“咱们安安终于懂事了。”

    安安“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大力地摇冰块,不再理他了。

    ……

    九点之后,酒吧里的客人多了起来,很快座无虚席。坐在墙角的少年们有些不安起来,周静挂了电话,苦着脸道:“你们还要在这待着么?我妈催我回家了。”

    王晔把手机锁屏,他父母虽然没有打电话来催,但也在微信上问他何时回去了:“那我们今天先撤吧。”

    李俊锋又嚷嚷起来:“不等驻唱了?”

    周静白了他一眼:“还有一个多小时呢,要等你自己等。”

    李俊锋没办法,只好同意了:“好吧好吧,那我们先回去吧。”

    一行人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刚走了几步,又听见那个清甜软糯的声音了:“几位先等一下。”

    那个叫安安的调酒师少女笑容满面地走上来,给他们一人塞了一张优惠券:“以后常来哦!”

    美女的杀伤力是很强的,众人晕晕乎乎地答应一声,直到走出大门才想起来去看手中的优惠券。

    “三折!”李俊锋惊讶地挥着手中的优惠券,“有了这优惠券,下次咱们就不用光点啤酒了!”

    王晔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可是这优惠券到下周就过期了。”

    李俊锋大手一挥:“嗨,那咱们下周再来一次。唔,记得提前跟爸妈说好啊,咱们还可以等一等驻唱。”

    众人都答应了,陈扬一把搂住王晔的肩膀:“走吧老王,坐地铁还是公交?”

    几人虽是同学,但除了陈扬和王晔住在同一小区,其他人都不是一个方向。大家在酒吧门口告别,林思思咬了咬唇,忽然小声道:“王晔,你能送我回家吗?”

    众人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陈扬把王晔向前一推:“能啊!老王归你了,我一个人坐车回去。”

    王晔并没有拒绝,正巧他也有些事想问林思思。

    ……

    坐在出租车上,王晔正在斟酌该怎么开口,林思思忽然道:“王晔,你是不是也看到那个鬼手了?”

    他不答反问:“你为什么那么肯定那是一个鬼手呢?”

    林思思咬了一下唇:“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一种感觉……那只手给我的感觉,不像是道具,也不像是活人的手……”她忽然激动地紧紧抓住王晔的胳膊,“你快告诉我,这世上是没有鬼的,对不对?”

    王晔有些尴尬地收了一下胳膊,却没收回来,再看林思思一脸惊恐,他心一软便任她抓着了。他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李俊锋摔倒在地,他回头望去,就看到了那个抓着李俊锋脚踝的鬼,正从地底下慢慢地爬上来。

    话到嘴边,他却换了种说法:“世上当然是没有鬼的啦,你也说了你只是感觉,兴许是那个鬼屋的道具做的比较逼真呢!”

    林思思不知有没有被他说服,接下来的路程她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王晔看向窗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自己身具天眼的事,只有家里人和发小陈扬知道。毕竟他有了平安扣之后,便与常人无异了,也不想再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不同之处。

    出租车很快停在林思思家的小区门口,王晔坐在车里看着她走进小区,才告诉司机自己家的地址。这里离自己家还有二十分钟车程,他看了看微信,老妈果然又发信息来催,他回了一个在路上便将手机收了起来,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又想起今天下午的事——难道平安扣真的不灵了?

    出租车忽然停住,原来前面出了车祸,整条路都堵了。王晔探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这场车祸竟是相当得惨烈,被撞的小轿车只剩了一半的车体,车头几乎粉碎,就这个现场来看,司机是显然没命了。

    王晔有些茫然,他还是第一次直面如此惨烈的死亡,虽然他与这个死者并不认识,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到淡淡的难过。

    出租车司机见他在后座探头探脑,不由提醒了一句:“小伙子别看了,实在是太惨了。”

    王晔惊醒过来,忽然心念一动,咬牙摘下了挂在脖子上的平安扣。果然,几乎是摘下的瞬间,他看到了一个飘荡在死者上方的鬼魂。死者刚去不久,魂魄离体而出,还处于一个蒙昧的状态,不知该去往何处。

    他赶紧又将平安扣戴上,那个鬼魂便立刻从他的眼前消失了。他摸着平安扣陷入了更大的迷惑,平安扣没有失效啊,那他为什么能看到鬼屋的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