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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血染长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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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江,达摩放开高欢,高欢涨红了脸,冷冷道:“原来禅师武功如此之高,为何还要硬拉我师父他老人家下水,连累他?”

    达摩也是一脸惭愧,“贫僧只怕多造杀孽,本想让沈先生阻挡片刻,没想到却……”

    只在这时,突然从码头密匝匝的人中走出一人,对两人道:“你们两个怎么到现在才渡江?”高欢见他,惊喜交加,问道:“阿翁,师父怎么样了?刚才我看见萧羽音却不见阎魔影,到底怎么回事?”

    墨奴呵呵一笑,道:“一个阎魔影算什么,先生留他在天一阁作客,在你回去之前他是走不了了!”高欢终于放下心中大石,又奇怪为什么墨奴会在这里。原来在沈约一掌将阎魔影击败之后,阎魔影被沈约强行囚禁在天一阁,至于萧羽音沈约还是有些忌惮他的身份不敢强留,只得放走,本以为高欢二人早已渡江,没想到他们耽误了一晚上,沈约不放心高欢,叫墨奴跟来,不想竟然走在了前面。

    想到墨奴居然走到前面,高欢又羞又愧,又觉得师父派墨奴前来,是自己无能所致,更加坚定这次要将那个人找到并且请回去的决心。

    三个人这就往长芦寺赶去,最终来到一间佛寺之前。

    长芦寺依江而建,宏伟壮观,规模宏大,这时夜幕即将降临,江风吹拂,烟雾朦胧,长芦寺隔着江水笼罩在其中,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远远弥散在空气当中,还没有走近只觉心中一阵宁静,在浮世中的喧哗全都烟消雨散。

    眼前便是久负盛名的长芦寺了。

    逐渐走近,墨奴突然眉头一皱,停下脚步,深深凝视夜幕当中的长芦寺,缓缓说道:“不对,有血腥味儿!”达摩也面露忧色,道:“确实不对劲,寺里的师兄们怎么没有做晚课。”现在正是敲晚钟的时候,几里之外都能听到清清楚楚,可是长芦寺现在静悄悄的,死一般的寂静。

    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施展轻功朝寺门赶去,还是达摩熟悉地形,加上轻功较墨奴略高一筹,比起高欢高的很多,第一个冲到了长芦寺之前。

    朱红的大门半掩者,达摩身形一闪,首先进入寺门,浓浓的血腥味冲上脑门,只见长芦寺中一片狼藉,显然是经过了一翻激斗。只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扬起,一股冷意传入心头。

    “方丈,莫不是要等到他的鲜血流干,你才肯告诉我吗?”大殿里的红衣人指着倒在前面地上的小和尚,轻轻地问。小和尚浑身伤口,满身是血,不断地呻吟着。在旁边地上,还有几个同样下场的小和尚,只是他们更倒霉,已经气绝身亡多时,连血液都已经凝固了。长芦寺上百弟子,死的死,逃的逃,也就只剩下这几个了。

    方丈双眼泛着泪水,不忍心去看地上痛苦的小和尚,闭上眼睛为死去的弟子诵经超度。

    那个人,听到声音,转身过来,冷笑着看着进来的三个人,红衣似血凝固在他的身上,清秀的脸上还透着稚气,白皙的皮肤在红衣的衬托下越发显得苍白,像是一只流Lang的小猫惹人怜惜。

    但是高欢三人都知道那只是他的表象,在他目光中隐隐透露出的杀意中透露出这个人灵魂深处的残忍和嗜血,令人胆寒的杀戮气息。他怀里抱着一把古朴的金色长剑,在剑鞘中蠢蠢欲动。

    “阿弥陀佛,佛门圣地岂容施主这般残忍放肆!”达摩宣了一声佛号,僧袍铺天盖地朝那红衣人罩来,掌风随即袭来,虽不见得如何凌厉,却让人无处可逃,处处体现着佛家的慈悲为怀。

    高欢本以为那人就此要束手就擒,谁知那人连剑带鞘在达摩的僧袍上连点几处,破开达摩的攻势,随即合身而上,剑鞘直刺达摩要害,居然逼得达摩不得不退后一步。

    高欢和墨奴皆是脸色一变。

    好高明、好诡异的剑法!高欢在心中也忍不住惊叹。尽管高欢尽览天下武学,却找不到关于这套剑法的丁点儿信息,他不禁大为疑惑,更多的是好奇。

    高欢是见识过达摩武功的,论内力,只怕世上已经很少有人能够匹敌,这人年纪轻轻,内力不见得有多么高,但是这剑法确实精妙到了极点,聊聊数招,将达摩的攻势尽数化去,即便是内力不敌达摩,单凭这剑法,居然也能处于不败之地。转瞬之间,那人与达摩又过了几招,至始至终,即便是那人身处险境,居然也不曾拔出鞘中的宝剑。

    “他既是用剑高手,何不拔出手中宝剑?”高欢心中疑惑,轻声问身边的墨奴。墨奴也惊叹红衣人剑法精妙,却猜不出为什么此人并不拔剑,倘若拔剑,达摩可就麻烦了。

    见达摩与红衣人胶着,方丈焦急万分,大声喊道:“小施主,快快罢手,你要找的人确实已经不在寺中,否则那人又岂会容你如此胡闹!”

    红衣人将手中一停,冷哼一声,怒道:“分明就是你们将她藏了起来,再不交出来,我便要你长芦寺鸡犬不留!”

    “好大的口气,有我们在这里,你休得猖狂!”墨奴大喝一声。红衣人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理也不理,直接盯着达摩,问道:“你就是达摩?”

    达摩回答:“正是贫僧!”

    “我听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问你,倾城阎罗萧清逻可在你寺中?”红衣人又问。

    不待达摩回答,方丈怕他不知情况,连忙抢先道:“小施主,老衲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方丈话未说完,突然一声怒喝:“我没有问你!”一道红影在众人眼前闪过,那方丈的脑袋无力垂下,待众人反应过来,已经气绝身亡。

    发生如此变故,倒不是达摩等人武功不如那红衣人,只是达摩慈悲为怀,高欢、墨奴两人也绝没想到此人动辄取人性命,全然没有一丝的犹豫,都救助不及。方丈不过是会一些粗浅的功夫,哪里能够在此人的攻势下自保。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做下杀孽?”达摩怒问。

    红衣人收手,“我只问你她在哪里!”

    难道他要找的也是那人?又是为的什么?

    “贫僧已数日不在寺中,方丈是如何跟你说的?”达摩问。

    那人懒洋洋说道:“他说前天有个人来拜访到了晚上,她便离开了,但是我不信,我是跟踪那个人而来,那个人一走我便进来,如果她走了,我又怎会没有碰到?这个和尚却说没人,岂不是你们戏弄我!”

    高欢闻言,呵呵一笑,道:“你没有碰到她,那定是人家不想看到你吧!”

    红衣人脸色一变,怨怒地瞪着高欢,道:“你是什么人,谁要你多嘴!”

    难道被说中了?看着他的表情,莫非那个人还真是不想见她?这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这个人是谁?高欢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又不关你的事。”

    那人目光中寒芒一闪,一脚踏出正要出掌,谁知高欢身边一个老人已经挡在前面,原来是墨奴见形势不对,将高欢护在身后,墨奴怒喝一声:“此人乃天下第一高手沈约的唯一弟子,你在动手之前最好想清楚。”

    他听到天下第一高手沈约几个字,神色果然一变,却并不是如同墨奴想的那样畏惧,他的目光变得阴沉,盯着高欢的目光既是怨恨又是不甘,几乎是一字一咬问道:“你是沈约的弟子?”

    关系到师父的颜面,是不能站在墨奴的身后了,高欢不顾墨奴的阻拦,走到他的面前,坦然道:“正是,在下高欢,请问尊驾高姓大名?”

    达摩也发现红衣人神情不对,连忙道:“阁下若是与萧施主熟识必然知道整个长芦寺没有一个人能够留住她,这三年是她自愿留在本寺,现在她走了就是走了,也没有人能够拦住,想必阁下已经将本寺上上下下搜了个遍,她确实已经走了。”达摩也不顾红衣人的凶残,只想早点说明白让此人早点走,免得伤及了高欢。

    那人也只是看了一眼达摩,什么也没说,想必也认同了达摩的话,不在那个人的下落上过多纠缠,看着高欢,突然古怪一笑,道:“我倒要看看沈约的弟子有何能耐。”

    说罢,红衣人浑身爆发出一股强劲的气势,虽然依然未曾拔剑,但是周身剑气激荡,在高欢身前一合,以万夫不当之势朝高欢绞来,高欢识得厉害,脑海中各种招式均不管用,正在焦急之时,脑海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收手合十,全身内力灌注于双掌当中,狠狠朝冲来的剑气劈出,不知名的一招不自觉使出,正是当初在小札上看到的一招,生死关头使出,居然死里逃生。

    红衣人见剑气被高欢劈散,脸上阴沉变幻,口中喃喃说道:“你怎么会这招,她怎么会教人这招,她更不会交沈约的弟子这招!”他的神色渐渐疯狂,高欢暗道不妙,正在寻找脱身之策,达摩和墨奴同时出手,达摩掌风猎猎,正是大力金刚掌全力施为,另一边,墨奴出掌狠辣,招招朝红衣人的要害攻击,暂时也不管什么以大欺小、以多欺寡了。

    红衣人冷笑一声,剑法全力施展开来,剑影纵横,让人眼花缭乱,分不清虚实,不知道所攻何处。墨奴一愣,虽知那人并未拔剑,但是恐怕被剑气所伤,少不得要躲避半分,在这种情况之下,稍一胆怯自保,那人剑法就多添一分威势,只得以攻为守,压制住他才行。

    墨奴不再犹豫,一招沈约的“一微尘”掌力犹如尘土融入那人的剑影当中。另一边达摩换破虚掌法,和墨奴两面夹击,破了红衣人的虚招,二**吃一惊,他剑锋所指,居然是站在另一边的高欢,他竟然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之下,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重伤了高欢。

    高欢大惊失色,来不及再去想对策,伸手从钱袋里面掏出一把铜钱,直接朝红衣人扔去,那些铜钱个个带着内力,有几个直接向他的要害打去。

    红衣人周围已经是危机四伏,如果再视而不见恐怕就要将性命留在这里,将手中剑鞘一挥,将飞来的铜钱尽数扫落,剑招毫不停留的朝墨奴和达摩的掌上点去,瞬间变成了判官笔的招式。

    红衣人身法诡异,颇有阎魔影魔影分形的影子。高欢突然眼睛一花,红衣人已经欺到眼前,墨奴和达摩已经救助不及,红衣人用剑鞘来打高欢,高欢用手去档,红衣人的剑鞘打在他的手上,高欢吃痛条件性地缩回去,红衣人则趁此机会用剑柄打在高欢肚子上,痛得高欢面容扭曲,捂着肚子蹲下去,耳边传来越来越远的声音,“我叫楚随影,让沈约记住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