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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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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透过映镜凝望着鬼,这是一种很离奇的体验。

    那一盏叫‘晴天’的灯下,他的身边飘着一个长相酷似晴雨的美丽灵体【雅典娜】。

    “晴天……”这是世外桃源第一个读者,也是唯一的一个读者,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一本无趣的小说竟然会迎来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小读者。

    晴天所带来的读者之力,让他的灵魂得到了轻缓的修复,雅典娜从休眠模式觉醒了,有雅典娜在身旁,让他感到无比安心,这份安心是无理性的。

    他凝望着映镜,看着另一个自己,他灵魂被切割出去的另一半【副体】,这种感觉相当离奇,以至于他不明白这股飘荡在意识海里的奇怪情绪是什么?

    他伸手摸向映镜,企图摸向另一个自我,入手却是映镜冰凉的触感,坚硬而冰凉的水晶镜面阻隔了他和另一半灵魂的接触。

    他无奈的朝着镜中的另一半灵魂,尴尬的笑着。

    “你好!”

    ……

    水晶镜中的自己,突然伸手贴到镜面上,就仿佛要伸手触摸鬼,他下意识的灵魂震颤,呆立在原地,镜中的他,是他的曾经吗?

    他看到镜中的自己,正在冲着他笑,他似乎在跟他说:“你好。”

    这种感觉相当不真实,鬼下意识的抬头望向那盏散发着天真烂漫气息的小灯,他只能感受到灯里飘出的小荧点的讯息,却不知道那小女该是谁,也不知道这盏灯叫什么。

    “晴天,那是您的第一个读者。”如三月阳光般温柔的声音,轻柔地洗刷着意识海。

    “晴天吗?”

    “很好听的名字。”

    “你是雅典娜?”鬼问道。

    “雅典娜愿为您服务。”雅典娜的声音似乎受到某种能源的干扰,变得有些颤音,不过却不影响沟通。

    鬼再一次鼓起勇气望向了水晶镜子,他指着镜中的自己,问道:“这是我?”

    “曾经的我?”短暂的停顿后,他加重语气的补充道。语气里透着强烈的迫切。

    “是的。”雅典娜温柔的回复。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曾经就在咫尺之遥,只是……“什么有一面镜子阻隔着我摸向曾经?”他伸手学着镜中的自己,摸到冰凉的镜面上,一双手完整的重叠在一起。

    一种灵魂相连的亲密触感,让鬼的意识海仿如经历汹涛海浪,雷霆闪电,这种感觉就像被天雷劈中灵魂,他知道镜中的他,就是他苦苦追寻的曾经。

    他深深地凝望着镜中的自己,仿佛能从镜中看到所有曾经,可是咫尺之遥的他们却被一面水晶镜子阻隔,无法沟通无法交流甚至无法融合,他无法真正的拥抱属于他的曾经。

    咫尺之遥,仅仅只是咫尺之遥,如此近的距离却……这是命运的捉弄吗?

    鬼疯狂的拍打着水晶镜面,仿佛将灵魂每秒上千亿的痛苦化成这狠命敲击的一掌又一掌,上半身的黑洞扩展到下半身,黑洞里那一点如灰尘的红,变得更加清晰,在那遥远的黑洞里仿佛有手掌大小,每秒的疼痛上升到上万亿次,痛得他的灵魂整个扭曲。

    鬼狰狞如恶鬼的拍打着水晶镜面。

    “给我……给我属于我的曾经!”暴雨天穹的西部A区缝隙防线上,响彻着鬼声嘶力竭的怒吼。

    ……

    他看着映镜中的另一半灵魂,落下了泪花。

    无知到底是幸福还是痛苦?

    为什么寻找如此痛苦的曾经,“你先顾顾你自己啊,你看看你的灵魂都要被黑洞吞噬了!”

    那么痛苦的曾经,要来做什么?

    镜中的另一半灵魂,狰狞着扭曲的面容,疯狂的敲打着映镜,每秒上万亿次的痛苦仿佛随着这疯狂的敲打,一下又一下的传递到鬼的意识海中。

    他痛苦流涕,“顾顾你自己啊,不记得的悲惨,不记得就好了啊,你简直就像中彩票一样,本来可以无忧无虑幸福无知的度过一生,为什么要来寻找我,为什么要去寻找那注定会让我们痛苦不堪的曾经。”

    “那是地狱啊!”他声嘶力竭的扯胸狂啸,“那是永世沉沦的地狱啊!”

    “你个傻子!”

    “不要寻找我!”

    ……

    每秒上万亿次的痛苦,那黑洞里越来越近的巨大存在,这痛苦与威压不停地折磨着鬼,然而这一切都不算什么了,曾经就在咫尺之遥,仅仅隔着一面水晶镜子,可是……曾经为什么如此愤怒的清晰的传递着如此让他痛苦与愤怒的讯息。

    “你不要我找你?”他狠命地敲打着冰凉的水晶镜面,“那我该怎么办?”

    “我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活着?”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让我知道那专属于我的曾经?”

    “我不要像一张什么色彩都没有的白纸,什么都不记得的死去啊……”

    鬼疯狂地敲打着水晶镜面,声嘶力竭的呐喊:“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

    “傻子……傻子……”他看着映镜中即将被完全吞噬的另一半灵魂,他知道他们的生命已经走到最后的一刻,“无知的死去有什么不好,如果可以我多么期望可以和你换换,摆脱着永远也醒不来的噩梦,你个傻子你完全就不懂啊!”

    愤怒的握起拳头,抡起一拳狠狠地击打映镜,“……”激烈的情感飘荡在意识海,他无法控制的抽搐,“我们就这样各自的死去也挺好……”

    “伟大的神啊,请不要放弃。”雅典娜早已计算能力全开,可惜还是没能找出让鬼灵魂融合的方法,“现在您必须与副体融合,否则您与这个世界都将被毁灭。”

    鬼摇了摇头,“没用的,映镜坚硬的阻隔着时空,我们已经来不及融合了。”

    “可是……”雅典娜知道融合是不可能了,不仅因为物理的限制,更因为副体正在被那一颗来自殇的红色能源卵蚕食,那能源卵散发的干扰源越来越强烈,她已经无法在与映镜的另一半联系了。

    雅典娜不气馁的动用所有计算能力,希望能找到一个解救的方法,最终她将目标锁定在那一盏叫‘晴天’的读者之灯。

    “要如何才能拥有更多的读者之力,开启一级防御系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