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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
高级病房内。
顾矜站在窗前，眼波平静地盯着窗外，神色不明，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为了不影响顾茜休息，他特意关了照明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笼在他身上。
这儿是京城的郊外，周遭很安静。
因为不是普通医院，就连医护人员都很少。
顾矜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只手夹了一支香烟，没有点燃。
但莫名地一张脸好似被染得模糊了。
“哥哥？”病床上的人儿突然醒来，眼定定地望着窗前人，说话虽然有气无力，但语气是满满的惊喜。
顾矜听到声音蓦然回首，生硬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他疾步走了过去。
朦胧的月光将他的身影勾出一个轮廓，映衬得格外的沉寂和落寞。
就那么地站在病床前面，有些不知所措。
“哥哥，开灯好吗？”顾茜现在还不能随意翻身，只能巴巴地哀求顾矜，“我好久没见哥哥了，想看看哥哥。”
这每个字就像重锤一样击打在顾矜的心头。
他的妹妹从小就很依赖他，可他……
顾矜心中有愧。
自是待她百依百顺，将病房的照明灯开了。
白光瞬时充斥了满屋。
他看到整个脑袋被裹成粽子的妹妹，心里是一下一下地揪紧，好似被人一刀一刀剐开……
“小茜，”顾矜终于说话，他收回目光不敢看她，低声喃喃，“哥哥对不起你。”
顾茜艰难地伸手过去，轻轻地拉住顾矜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晃了晃，撒娇：“哥哥，好久不见，你更帅了呢。”
小姑娘脸色尚未恢复，不见血色，很白，但她一笑，很好看。
顾矜见她小心翼翼地哄着自己开心，心里更加难受了。
反手抓住顾茜的手，蹲身下去，额头抵上她的手背，“小茜，是哥哥同意的手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但哥哥同意了……明明知道前面是火坑，我却亲手推你下去。”
“不是火坑，”顾茜郑重其事地强调道，但因为没有力气，说话软乎乎的，“是哥哥救了我。”
“小茜……”顾矜抬起头。
顾茜朝他露出灿烂的笑脸，“哥哥，我今年才十七岁，花儿一样的年纪，可不想跟老太婆一样，什么人什么事都记不住，最重要的是不想忘了哥哥。”
顾矜轻轻地拍了拍她手背：“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你以后再也不会忘东西了。”
“哥哥，阿兹海默症不是老年病吗？我年纪那么小怎么会得这种病？”顾茜突然问道。
顾矜沉默了两秒，“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顾茜眼里透出亮光，天真无邪的样子，“哥哥，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顾矜终于反应过来，原来顾茜是在安慰他，他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宠溺的语气：“小精灵鬼。”
顾茜顺势抓住顾矜的手，拿到自己脸上蹭了蹭，转而问道：“哥哥，你想救的那个姐姐是谁呀？她是不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