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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尔？”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陆尔意识已经有些模糊，没能够立马辨出是谁。
她以为是靳余生，心中一阵欢喜。
忍着剧痛摇晃着身子从石阶上站起来，却不小心踩到什么，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得顾矜手疾眼快冲过去扶住了她。
陆尔靠在男人温暖的臂弯里，她嘴角艰难地挤出一道弧线，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顾老师……”
心里有一点点的失望，与此同时更多的是庆幸。
怀里的人儿虚弱至极，再不像往日那般灵动有生气，就像纸片人一样轻轻戳一下就会碎了。
顾矜心疼不已，低下头看着她，唇瓣一张一合，轻言细语道：“我回来了。”
男人鼻梁上的眼镜歪了些，陆尔伸手过去帮他扶正，然后安慰道：“顾老师，不担心，我没事的。”
顾矜的喉头滑动了两下，“不痛吗？”
陆尔笑得愈发的虚无缥缈，就像戴了一张笑脸的面具，“痛着痛着就习惯了。”
“药就在我车上，”顾矜的车子停在马路对面，他扭头往对街看了一眼，“我们现在过去好吗？”
“不行！”陆尔咬了咬牙，终于稳住身子，然后从顾矜怀里退了出去，“我还要等人。”
“靳余生吗？”顾矜心里很不是滋味。
人都疼成这样了，还要在这儿傻等。
是不要命了吗？
“约好了，我不能爽约，”陆尔喘了一口大气，“不想靳老师生气。”
“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要见靳余生吗？”顾矜很是心疼陆尔，但又不想勉强她，态度始终温和，轻声细语地打着商量，“先上车用药好不好？”
“没关系，我多吃点止痛药就好了。”说着，蹲下身子捡地上的药丸。
刚儿不小心摔倒，药瓶随之掉到地上，白色的药丸撒了一地。
陆尔拾起一颗塞进嘴里，然后一颗接着一颗……
直至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她才抬起头看向顾矜。
满脸都是血。
她的肤色本来就白，更是衬得触目惊心。
顾矜见过陆尔发病，那次不过是晕倒还有流鼻血，但现在……
心中无言的紧张和恐慌控制着整个心脉，顾矜一个用力将陆尔捞进怀里，然后不再犹豫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抠出她嘴里的止痛药。
那些白色的药丸已经染得通红。
陆尔眼角溢出一抹血红，覆盖了眼角的那枚红色泪痣。
她扒拉着顾矜的手。
“咳咳咳……”陆尔剧烈咳嗽起来，嘴里满满都是血浆，她一咳嗽就喷出来，溅到顾矜的脸上和衣服上。
顾矜没管这些，继续拍打着陆尔软乎乎但毫无温度的小脸儿，“陆尔？陆尔？陆尔……”
陆尔尚有一丝意识，她抓住顾矜胸口的衣服，用最后的力气哀求道：“顾老师……带我走……好不好？不要，不要靳老师看到我……现在……”
命悬一线了，还想着靳余生。
顾矜心中酸了一层又是一层，他拦腰抱起怀里的小人儿，跨着大步奔向停在对街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