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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尔小小的一只窝在顾矜的怀里，从后面看几乎是发现不了的。
若不是……
刚刚冒出顾矜肩膀的红头绳，在炽白的路灯底下闪烁着亮光。
靳余生都不会知道顾矜抱的就是他的茶茶。
顾矜将陆尔小心翼翼地放在后座躺好，拉过尹暮的西装外套盖上她的胸口，修长的手将黏腻在脸颊上的碎发拨开，“很快就没事儿了，你先好好睡一觉，但不能睡太沉哦。”
男人说话温柔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陆尔意识模糊地嗯了一声。
顾矜退身出去，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马路对面石阶上的靳余生。
他身形一顿，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随即恢复正常，甩手关上了车门，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最后透过后视镜睨了靳余生一眼。
男人一动不动目送他们离开，浅色的瞳色越来越深沉，裹挟着一股森冷的血腥味。
六号就开始准备的约会，到今天已经整整十七天，陆尔却坐上别人的车走了。
还是顾矜……
难道他在她心里真的比不上顾矜吗？
要不然她也不会只是忘了跟他的过往。
偏偏记得顾矜。
……
靳余生心头难受，像是被无数的针扎了一样，痛得都快不能呼吸。
死死地捂住胸口，抓住衬衣的手越来越紧。
眼里更是隐隐地流转着太多的情绪。
倏忽，他冲出了石阶想要拦车。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应该把事情问清楚。
即便他的茶茶选了顾矜。
这时一辆跑车犹似一道利箭呼啸地冲过来。
靳余生听到人体和车子的碰撞声，近在咫尺……
……
陆尔头晕脑胀，难受得要死，即便睡着了，也不会太沉。
顾矜在她手臂上扎了一针，她都能清楚地感受得到。
药液顺着血管迅速蹿遍全身，最后抵至绞痛的天灵盖。
瞬时间好像有一团热气将她从头到脚包裹。
这让陆尔想起了在温泉会所跟靳余生一块泡汤。
前所未有的放松，身上的每个毛细孔都舒展开，轻轻地呼吸着——上上下下的骨头都酥了。
眼皮渐渐地沉了下去，她终于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听到了孩子们嬉笑打闹声。
陆尔猛地睁开眼睛，目光所及是四五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老鹰捉小鸡。
他们笑得没心没肺，跟头顶的太阳一样灿烂。
而她就坐在不远处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地荡着腿。
懵了几秒，陆尔反应过来，她是在梦里的京城疯人院。
抬头看向二楼的阳台，那儿站了个小女孩，穿着红裙子披散着头发，怀里抱着一个洋娃娃。
那是八岁时候的自己。
陆尔一眼认出。
她顺着小女孩的视线望过去，发现她正盯着一个少年郎看。
少年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因为他始终深深地低垂着头，陆尔也看不见他到底什么模样。
只觉那人身上透着沁人的寒凉和冷漠，让人不敢随意靠近。
陆尔立马想到了靳余生。
跳下秋千飞奔过去：“靳老师，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