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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听南挖了雨诺曦的眼珠子，他攥在手心里……
有血从指缝流出。
红衣女人从身后抱住他，脚尖踮起，将下巴搁在他肩上，往下看向躺在血泊里的雨诺曦。
她知道她还没有死。
但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小曦，太可怜了。”女人感叹。
宁听南看向女人抱在他腰上的手，脸上的冷意一层覆过一层，“放开。”
“阿南，怎么还没解气吗？”红衣女人伸出舌尖，沿着宁听南的脖子，轻轻地扫过，“雨诺曦都交给你了。”
宁听南不耐地将人甩开，就像一条毒蛇似的盯着她，“当我是傻子吗？如果不是你，雨诺曦能绑架茉茉？如果不是你，茉茉能找到酒店？”
“阿南不是傻子，”红衣女人笑盈盈地看着他，“你自然什么都知道，但是……有什么用呢？”
“不要以为有总公司撑腰，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宁听南冲上去掐住红衣女人的脖子，她的脖子又细又长，又白又嫩，仿若只要他轻轻一用力，就能给她拧断一样。
他是恨死了眼前这个女人。
但他却还是犹豫了。
不是因为对她有感情。
只是……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
红衣女人命悬一线，一点儿没有慌张，甚至反手抓住了宁听南的手，对他嫣然一笑，“阿南，杀了我吧？我做梦都想死在你手里……只是可惜了苏茉，我想她一定是喜欢你的，要不然也不会给自己一刀，毕竟她是那么一个怕疼的人。”
“闭嘴！”宁听南嘶吼着再次将人甩开，“不准你提她！你没有资格！”
红衣女人跌坐在地上，她拉住宁听南的裤腿，轻轻地扯了两下，“阿南，为什么不听我一句劝呢？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世上只有我才配得上你……”
“滚开！”宁听南一脚踹过去，眼睛猩红充满了杀气，“是你拽我入地狱，我这辈子都恨你！”
“地狱？”红衣女人两只手撑在地上，仰头盯着天花板上狰狞的裂痕，她咯咯地笑起来，“阿南，你以前那么享受，都是因为苏茉对不对？没关系，我一定会让她消失……”
“你敢！”宁听南已经往仓库外面走去，“童恩，别再逼我了。”
童恩？
红衣女人的笑脸突然怔住。
脖子就像生了锈一样，僵硬地缓缓地转过去。
已经看不见宁听南的声音。
在酒店，她觉得宁听南爱的卑微。
还有顾矜对陆尔亦是。
可她呢……
又何尝不是。
“阿南，你有多久没喊我过的名字了？我以为你都忘了……”
——
宁听南在苏茉的公寓楼下守了三天三夜。
靳晚雪几次都想冲下去咬人，最后还是被陆尔抱进了厨房。
“别闹了，”陆尔将外卖小哥送来皮蛋瘦肉倒进瓷碗里，“茉茉睡觉呢。”
靳晚雪坐在灶台上，伸长脖子往卧室方向看了眼，“我信你个鬼！渣男就在楼下，茉茉怎么睡得着？”
陆尔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看穿不拆穿，陪她演会儿戏，又不会怎么样。”
“尔尔，”靳晚雪抱住陆尔的一根手指，绿油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我只是担心茉茉。”
“茉茉的性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陆尔说。
“你是说？”
“我们三个就数茉茉最温柔，但绝情起来比谁都彻底。”陆尔一手抱起靳晚雪，一手端起皮蛋瘦肉粥，“只要她下定了决心，就算宁听南死在面前，她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尔尔，”靳晚雪担忧地舔着小爪子，“其他的事情还好说，但感情不一样好吗？”
陆尔站住脚，低头问靳晚雪，“你不信？”
“我不信。”因为靳晚雪看得出来苏茉是动了心。
“那好，”陆尔将靳晚雪放到餐桌上，“你把人喊上来。”
“喊他上来干嘛？添堵吗？”
“我当面给他一刀，看茉茉什么反应。”陆尔小脸认真道。
“你……你不会吧？”靳晚雪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刚才叫嚣得厉害，可一旦当真起来，她比谁都怂得快，“不管怎么说，宁听南也是……茉茉爱过。”
“好了，你先去请人上来，”陆尔言归正传，不再逗靳晚雪，“这事儿总是要解决的。”
等靳晚雪一走，陆尔去卧室叫醒苏茉，“茉茉，吃饭了。”
苏茉起床穿好鞋，走去餐厅坐下，看着桌上的饭菜，笑着问道：“外卖吗？”
陆尔将皮蛋瘦肉粥放到她前面，跟个小孩子一样告状道：“小雪不准我做饭，还对我恶语相向。”
“尔尔，”苏茉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眉眼间尽是宠溺，“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你就别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陆尔入座，两只手撑着小脸，巴巴地望着苏茉，“但是我觉得自己做饭很好吃呀。”
“……”苏茉真是拿她没有办法，笑着摇了摇头，“不说了，饭菜都快凉了，快吃吧。”
“嗯。”陆尔给苏茉夹了一块猪肝，“前两天留了那么多血，你可要多吃点补一补。”
“好，尔尔这么可爱说什么都对，”苏茉咬了一口猪肝，突然问道，“小雪呢？”
“下楼去了。”
“下楼干嘛？”
两人正说着话，公寓的防盗门开了。
玄关处，一人一猫闪亮登场。
听到动静，苏茉扭头看过去。
宁听南头发凌乱跟鸡窝一样，下巴更是生出了一圈青色胡渣，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堪比大熊猫。
她何曾见过他这样颓废？
在苏茉的印象中，宁听南永远都是那个站在阳光底下对她邪笑的男人。
她握住筷子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但脸上的表情控制得很好。
“来者是客，宁二少吃饭了吗？”陆尔热情招呼宁听南。
从进门开始，宁听南的那双眼睛就像是长在了苏茉身上，即便陆尔与他说话，他还是挪不开，“没有。”
“赶巧了，快来一起吃吧。”陆尔周到地拉开苏茉身侧的那张椅子，“宁二少坐这儿好了。”
宁听南没敢坐，立在一旁看着苏茉，小心翼翼的样子，竟生出了几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