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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你先说说嘛。”陆尔上前很自然地抱住叶老夫人的手臂。
叶老夫人怔在原地，低头看着陆尔挽在她臂弯的小手。
鼻头一酸，有些想哭。
千凝小时候也是这般缠着她的。
老太太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她，陆尔还以为是生气了，赶忙地松开了手，不好意思地挠着脸，“太激动了，以后不敢了。”
叶老夫人仍是不说话，死盯着她。
“……”陆尔心里打鼓，也不知道老太太到底想干嘛。
过了好一会儿，老夫人将手伸过去给陆尔，一板一眼地说道：“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你扶着我吧。”
陆尔：“！！！”
刚儿还健步如飞了？
但她没说什么，乖巧地搀过老夫人的手。
虽然隔着衣服，但还是能感受到小少女手心的温度，叶老夫人烦乱的心绪平静了不少，板了一天的脸悄悄地绽出一抹笑意。
一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目的地。
陆尔从车上跳下来，定定地立在车前，仰视着眼前这栋壮观的建筑。
京城郊外的半山腰上什么时候多出一座欧式城堡了？
况且她之前也看过叶家的所有资料，启星社调查了好几年都没找到这儿来。
叶老夫人真是藏得深呀。
“走吧，她等你很久了。”叶老夫人领着陆尔往里走，很快有仆人迎了出来。
“老夫人，您来了。”
叶老夫人点了点头，没说其他，径直地上了二楼。
陆尔乖乖地跟在后面，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耐不住好奇地打量着周遭。
看到挂在墙上的照片，很快就猜出到底是谁在等她。
她找了十八年，终于等到这一刻。
但……
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城堡设计复杂，走廊七拐八弯，房间更是众多。
再加上装修相差无几，给人一种鬼撞墙的错觉。
要不是叶老夫人领路，陆尔怕是早就迷路了。
老太太轻车熟路地找到房间，她拧开了们，却没着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等着陆尔，“进去。”
陆尔下意识地看了叶老夫人一眼。
叶老夫人点头。
陆尔这才抬脚走进了房间，空气里是淡淡花香还有消毒术的味道。
暖黄的灯光充斥满屋，陆尔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
平静祥和，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走至床边，将人上下打量一番，目光最后落到女人的脸上。
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她就像照镜子一般。
“十八年过去了，”叶老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睛，她轻抚着床上女人的脸颊，“她还是这个样子，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老夫人，”陆尔斟酌了用词，“母亲是睡着了吗？”
“是啊，一睡就是十八年，”叶老夫人用很轻很轻的声儿唤道，“千凝，你看我把谁带来了？我知道你想见她，要不然也熬不到现在……”
说到最后，叶老夫人几欲哽咽，她拉过陆尔的手覆到叶千凝的手上，“她就是你的女儿，陆尔。”
叶千凝手上的温度很凉，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
陆尔并不害怕。
心里更是生出莫名的情绪。
难道这就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吗？
“老夫人，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老夫人有些累了，她坐到旁边的沙发椅上，“你知道我为什么那般厌恶靳家吗？”
“是靳老夫人害的母亲？”
叶老夫人没直接回答，她无力地往后靠上椅背，头疼地揉上紧蹙的眉心，“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想问我，当年为什么要送千凝去疯人院？”
陆尔还在想怎么问出口，没想老太太主动提及，她自然顺水推舟，“是因为靳家吗？”
“如果不是靳家，千凝就不会未婚先孕，还有你的父亲也不会失踪。”叶老夫人说，“靳老夫人狼子野心，即便靳家已是夏国第一豪门，但她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陆尔小脑袋飞速运转，“靳老夫人想走出国门，跟母亲和父亲有什么关系呢？她为什么揪住他们不放？”
“她是想借你的母亲牵制你的父亲。”
“啊？”陆尔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我的父亲不是……他只是雨二爷的司机啊。”
“他是Y洲人。”叶老夫人说。
“Y洲人？”陆尔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生父竟然是Y洲人，那个全球最有钱最有权最有势最特别的国度。
国家不大，但凡是那儿的公民，即便是普通人，其身份背景也不容小觑。
“父亲既然是Y洲人，为什么连靳老夫人都对付不了？”
“靳老夫人背后有总公司，”叶老夫人说，“总公司的总部就在Y洲。”
“老夫人知道总公司？”陆尔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门后尽是她不知道的人和事。
“不只是知道。”叶老夫人从沙发椅上滑下去跪到了地上。
事发太突然，陆尔整个人都呆住了。
“老夫人？！”她冲上去想要将人扶起来。
叶老夫人却不肯，她死死地抓住陆尔的手，眼眶通红，满是愧疚和无奈。
陆尔想到什么，恍然大悟，“是你送我去的南岐岛？”
叶老夫人不予否认。
“为什么？”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叶家人，是你最疼爱的女儿的女儿，你竟然忍心亲手推我进火坑？
若是以前，她没有跟老太太相处，陆尔或许不会有任何感觉。
但现在……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难受得很。
“是奶奶对不起你，”叶老夫人紧紧地抱住陆尔，眼泪不受控地流下来，“奶奶也是没有办法，为了找回你的父亲，为了救回你的母亲，我真的……真的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就将我推进火坑吗？”陆尔冷笑一声，“老夫人，你知道我在南岐岛过的什么日子吗？从进去的那天开始，就没有下过手术台，他们每天给我吃药，隔三差五地做手术……我那个时候才五岁，什么都不知道，我哭着求他们，求他们放过我，因为……我疼。”
“陆尔，奶奶对不起你，奶奶给你磕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