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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可能是屋子的血腥气太重了，所以有些不适吧。”
陆寒烟摇头，柔婕妤见状放心的点点头 于是收回了目光，但萧祁，还是将一双眼睛黏在陆寒烟身上。
已经快要一个月了，他已经快要一个月未见烟儿了，如今再见，烟儿瞧着虽然是体态丰腴了些，但是精神不怎么好。
黑眼圈有些重，脸色也难掩疲惫，难道这些日子睡眠不好吗？
里屋，冯雪儿攥紧被子咬牙切齿，哪怕知道喊叫会让自己体力流失的更快，却仍旧忍不住叫喊。
“琴儿、琴儿呢？”冯雪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头发被汗水浸湿粘在脸上，嘴唇发白，透着一股失血过多的虚弱。
“奴婢在！”琴儿见状赶忙来到小主身边，见小主抓着自己的手，费劲的抬起头，她安抚的拍了拍小主的手背。
“放心吧，小主，一切都准备好了。”
只要孩子一落地，她就将事先准备好的男婴和孩子掉包，无论小主的孩子是公主还是皇子，最终都只能是皇子！
“那就好……”冯雪儿听闻虚脱一般的躺回榻上，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流走，眼皮沉重万分，就像再也睁不开似的。
“小主，用力啊，小主！”
“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小主在加把劲，孩子马上就能出来了！”
接生的稳婆也都是自己人，如今见小主放弃，内心急得团团转。就算一切都准备好了，也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啊。
如今小主难产，若是再不加把劲，生下的只能是个死胎不说，对小主自己还是有危害的。
“小主，小主，您醒醒！”琴儿跪在小主的枕头一旁，泪眼汪汪的说道。
“小主，您努努力呀，小皇子马上就能出来了，若是此时您放弃，恐怕会一尸两命啊！小主！”
这个孩子是小主用偏方怀上的，结局也只能保到八个月，如今正是八个月之期，所以小主才会早产。
小主故意从台阶上摔下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我、我才不要一尸两命呢……”
或许是琴儿的话激励了冯雪儿，她悠悠转醒，眼神变得越发坚毅，她会是未来的芳嫔娘娘，怎么可能一尸两命呢！
尽管脸色惨白无比，她还是含住琴儿递过来的参片，然后攥紧被子的一角。
“啊——”
一阵惨叫声响起，冯雪儿的头都从枕头上抬了起来，五官紧皱在一起，看起来狰狞无比。
“啊——”随着下身用力，孩子被顺利的生出来，冯雪儿也泄力的躺回床上。
屋外的人听到这两声惨叫，没有一人不挂满担忧。
尤其是柔婕妤和佳贵妃她们生过孩子的，都知道那是怎样一种痛苦。
林清欢叹口气，她当初运气好，哪怕怀的是龙凤胎，生产时也没受什么罪，反而挺顺利的。
但事后连翘告诉自己，皇上和太后，依旧如今日这般，也曾在殿外冷漠无情的说过‘去母保子’的话。
若非当初自己命大，又哪里来的今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佳贵妃？
柔婕妤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生湛儿的时候，也是受了诸多苦楚，整整三个时辰才算生产完，产后又险些大出血，差点要了她的命。
也正是因此，她才会失去再次当母亲的机会，一生也只有湛儿这一个孩子。
里面，冯雪儿躺会榻上，她感觉下身一阵滚热，身子也变得轻飘飘的，甚至感觉浑身都舒爽不已。
“小主，奴婢现在就把——”
“不好了！小主产后大出血！太医！太医！”
琴儿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稳婆的叫喊声打断了，琴儿不可置信的掀开被子，果然闻到一阵极其强烈的血腥味。
“小主，小主您别吓奴婢啊！小主，小主您醒醒啊！”
一时之间她也忘记调换孩子的事，攥紧小主的手臂拼命摇晃，稳婆们进进出出，有女医进来为冯雪儿进行紧急处理。
“皇上，芳贵人诞下皇嗣后产后出血，恐怕性命垂危啊！”
王太医一把年纪了，胡子花白，在太医院任职半辈子，他还从未见过哪位妃嫔能躲过产后大出血。
“生了吗？是皇子还是公主？”
萧祁的关注点显然不在冯雪儿身上，他现在只想知道皇嗣如何。
“生了，芳贵人生了位可爱的小公主。”
王太医正说着，就有宫女将芳贵人的公主抱出来给皇上瞧瞧。
“皇上您瞧，二公主多可爱呀，这眉眼和鼻子，简直像极了皇上！”
那稳婆也是个会说吉祥话的人，三言两语就将二公主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因此没有发现这一屋子怪异的氛围。
云悠然呆在原地，望着襁褓中的婴儿，怎么也扯不出一个笑脸。
不是说八成是皇子么？怎么是个没用的公主，这人怎么搞的！
萧祁和太后虽然有些失望，但毕竟是宫里第二个公主，而且粉嘟嘟的，长相十分可爱。
太后伸手逗弄了一番小婴儿，就让乳母抱下去喂奶了，全程云悠然都勉强的扯出笑意，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对了，芳贵人怎么样了？”萧祁现在才想起刚刚产后出血的芳贵人，随嘴问了一句。
“芳贵人产后出血，怎么也止不住，恐怕时日无多了……”
随着王太医一声叹息，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望向里屋。
此时在场的众人都难掩悲伤，无论冯雪儿做过什么，现在的她，都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屋内，冯雪儿出气多进气少，身体的轻盈让她仿佛预感到什么，她费力的转过头，问身旁的琴儿，“我、我的孩子是……”
“小主，您生的是个公主，已经告知皇上了。”
“公主……”冯雪儿轻轻扯动嘴角，末了叹息一声，“也罢，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她争了抢了一辈子，每一日都在机关算尽，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局。
她环视了一屋子的宫女太监，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也是，皇上此时恐怕无心理会自己吧，那么多莺莺燕燕，自己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