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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宝森沉着一张脸，冷冷道：“进来。”
任晓风一听陆宝森的语气，心里一阵害怕，但还是依言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政教处。
陆宝森冷着一张脸，道：“害怕了？”
任晓风手心的汗早就已沁出，很是严重，肉眼可见，点点滴滴。
他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害怕了，不自觉地便想起了电视里面某些桥段，然后……
他忽然就跪了下去，跪在陆宝森面前，胆战心惊的求饶了起来：“陆主任，陆主任，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我……”
他的语速因为紧张而说得很快。
陆宝森还有那三名警察见了这场面却是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陆宝森咳了一声，道：“你先起来，别这样，把事情给说清楚了，警察同志会秉公处理的。”
任晓风没有起来，而是偷偷抬头看了那些警察一眼，然后弱弱道：“那我现在说实话，惩罚是不是可以轻点啊？”
熊东道：“你说，这一切究竟是怎样的？赵碧枫同学究竟是被谁打的？还有你那些同伙都有谁？”
任晓风：“……”
一脸迷茫……
陆宝森看着他的模样，道：“怎么了？”
任晓风有些僵硬地回答：“不是，赵碧枫那小子被打了？”
熊东：“这不是你干的？”
任晓风有些懵逼地摇摇头。
赵碧枫被打了？
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陆宝森皱了皱眉：“这事你不知道？”
任晓风：“不知道啊！”
陆宝森：“你没看手机？”
任晓风：“手机？我手机坏了啊！”
熊东他们三名警察也觉得奇怪，他连忙问道：“什么时候坏的？”
任晓风：“早上第一节课的时候。”
陆宝森跟熊东他们陷入了沉思……
他们知道，任晓风收到照片的时间是在上午放学后不久。
可任晓风的手机却是一大早就不见了。
陆宝森再问：“那你手机呢？”
任晓风：“被卜守拿去学校外修理了，说是他认识个人，修得很快，最晚今天下午放学就能拿回来。”
熊东跟其他两名同事对视了一眼，眼里有些奇怪。
他们刚才查到的，任晓风的微信明明就是在学校内的，但是……
熊东问：“这卜守是？”
任晓风：“我小弟卜太飞的弟弟，读高一。”
陆宝森瞪了他一眼。
熊东却是笑了笑。
小弟！江湖味有点浓啊！呵呵！
熊东：“我记得一中的学生不到下午放学是不准出去的吧？”
陆宝森点点头：“不错，但若是遇到什么急事，还是可以请假出去的。”
熊东：“那能不能麻烦陆主任查查这卜守是否是请假出去的。”
陆宝森虽然知道卜守是请假出去的，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去查了一番。
然后才对熊东那三名警察道：“嗯，早上请假出去的。”
熊东：“回来过吗？”
陆宝森摇摇头：“现在还没回来。”
原本按秋颜的想法，先让警察查出图片的来源，然后再顺藤摸瓜查出童忆真的房东跟任晓风的关系，最后证明童忆真的清白。
可如今……
任晓风的手机不在，所以凶手不可能是他，警察也暂时查不出是谁把图片发给任晓风的。
那么原本秋颜的打算算是毁了。
不过警察终究是警察，在办案这方面总会比其他人敏感一些。
一名叫马细的警察就察觉到了一点，问任晓风：“手机是你亲手拿给那个卜守的？”
任晓风还跪着，他也有点懵，但他好像很怕警察，马细一问，他立马就答道：“不是。”
马细又问：“你拿给了卜太飞？”
任晓风点点头，心里对这些警察也是佩服到底，同时也有几分后悔。
见了任晓风点头，另一名警察羊北立马对着陆宝森道：“陆主任，麻烦通知这位卜太飞同学来一下。”
陆宝森闻言颔首，打电话给任晓风他们班主，麻烦对方叫卜太飞过来一趟政教处。
任晓风他们在高二三班。
从高二三班到政教处需要一些时间。
这些时间还是可以利用起来的。
于是马细又问任晓风：“说吧，刚刚你想说的是什么事？”
马细简直就跟他的名字一样，细致入微。
任晓风一听，本已没那么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又紧张起来了。
他低着头弱弱道：“就去年，一中不是有位女生被查出了脑子有问题吗？”
马细他们当然知道这件事。
那位女生去年读高三，一开始成绩很好，后来就不行了，一直在下降。
她是个孤儿，住在老城区，每天除了学习就是打工。
可到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她整个人仿佛都变了，变得有点……
直到最后，在高考前不久，她被检查出了精神病，最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在外界和学校看来，她应该是扛不住压力才会导致这样的。
时至今日，也许还有人记得那个女生，但还记得她的名字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因为她先前也经常是独自一个人的。
“她叫柳梦影。”还跪着的任晓风缓开口了。
他的声音含着情绪，似害怕、似悲伤、似懊悔……
他居然还记得那女生的名字！
“她在老城区租的那间屋子其实是我妈租给她的。”
“当时我妈本打算把那破房子卖掉的，可是有谁会要那种破房子啊？最后我妈就卖不出去了。”
“后来我妈偶然遇到了她，见她在找低价的房子租，我妈就把那房子租给了她。”
“有一次我妈叫我去她那收租金，我就去了。”
“她很美，我一见到她就忍不住跟她表白了。”
陆宝森：“……”
熊东：“……”
马细：“……”
羊北：“……”
“她当时愣了一下后就拒绝了我。”
“后来我每天晚上都会去看她，给她带晚饭，可每次她都照样拒绝。”
“被拒绝久了，我也会很生气的。”
“那时我就突然想到了以前我爸还在的时候，那时我还是个小孩，家里也经常出现类似这样的情况。”
“我妈不听我爸的话，我爸就把我妈打了，后来我妈就听话了。”
听到了这，陆宝森他们在觉得震惊的同时也感到愤怒与悲哀。
熊东性格如他姓般，脾气不是很好，听到了这，当先大声质问道：“所以你就学你那父亲。”
他不是在问，他是在质问，语气有点凶。
任晓风听了之后，顿时吓了一跳，把低着的头低得更低了，弱弱道：“嗯！”
羊北却是比较温和的，但此时也是悲愤交加。他劝了熊东一下后，就对着任晓风继续道：“你说下去，后来怎样了？”
“她当然是没再拒绝了。”
“那段时间能和她一起共进晚餐真的很美好。”
“我其实很贴心的，对她也很好的。”
……
他讲了很多，不过陆宝森他们几个却觉得恶心、愤怒。
因为他讲的跟他中午在食堂对柳碧雪做的基本差不多。
他似乎讲得连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到了，竟没发现陆宝森他们的异样，还在一直讲下去……
“后来我又忍不住了，她实在太美了，所以我又向她表白了。”
“她拒绝了，我就又学我爸对我妈那样，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并没有向我妈答应我爸那样答应我。”
羊北：“……”
他说完抬头，便看见四双瞪得老大，像是要吃了自己的眼睛。
他听见的，也是一声声沉重的呼吸声，他自己愤怒时也会有的呼吸声。
“事，事，事情就是这样了。所以她的事应该，应该与我无关吧？”他最后害怕得吃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