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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魔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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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森特以为开学了,他就能见到他的女孩儿,却没想到她请了病假。他在想送她离开赛西亚前,她还是活蹦乱跳的,除了生理期折磨了她几天,也不见有任何病兆。只是似乎特别怕水?

    过了半个月,伊莉莎竟是还没有来学校。

    文森特开始怀疑伊莉莎是在躲着他了。她的元素属性非常纯正,她的能力远远超出同龄人,而且她还是公主,一个国家的继承人,这意味着她很难被伤到。

    文森特想去看看她,又觉得既然女孩儿躲着他,他去了估计也是无济于事。但她总会来学校的,第一个来圣德斯魔法学校学习的塞浦路斯王族怎么能说不来就不来呢?

    过了几日,伊莉莎果然回来了。

    火系虽然在一个宿舍楼,平时上课却因为进度问题不是在一起。文森特便在宿舍里等她,吩咐了小精灵见到她回来就告诉他。

    他等了一会儿,小精灵啪地出现,说她回来了。

    人真回来了,他反而不急了。

    文森特等了一天,伊莉莎竟完全没有来找他。她有级长徽章,进出男生宿舍很方便,她不来,就只能是一个原因,她就是在躲他。

    文森特回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她突然躲着他的原因。知道她既然都能编出病假的借口来躲他,他若是去找她,她也定会避而不见。

    他看了看宿舍里另外三个人,心里有了主意。

    这天晚上,他对吉姆说,“伊莉莎刚回来,听说她请了很久的病假,作为朋友,你们不该去看看她吗?”

    吉姆说道,“她回来啦?真是太好了,那让小精灵去叫她一声?”

    文森特说道,“她之前办了那么多聚会,请你们吃喝玩乐,你们不应该有所回报吗?”

    吉姆说道,“可是……可是我们没钱。”

    文森特不紧不慢地说,“毕竟她有叫你们邀请我,虽然我没去。这次聚会,就由我出钱吧,当作我们宿舍对她平日照顾的谢礼。”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啊,文森特。”

    文森特微微一笑,“不客气。”

    伊莉莎正躺在床上,小精灵刚刚给了她一封信。

    她以为是文森特写来的。但看到简陋的包装,没有信壳,没有蜡封,甚至只是简单的对折再对折,就知道,肯定不是来自文森特。

    她的心突然有些失落。

    信上的字并不好看,没有抬头,没有结尾。简简单单一句:我们带了特产,明晚在校园后方草地办聚会,一起来。

    她心里叹口气,特产,露天聚会,这绝对与文森特王子无缘。所以,这次聚会又会像是去年一样,只有他们三个。她真不想去。

    结果!第二天晚上!她竟然还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了!

    她是在期待什么惊喜吗?

    伊莉莎远远看见草地上摇曳的火光,应该是几盏煤油灯。

    她穿着单薄的裙子,晚风徐徐吹过,吹起她的裙摆和披散在肩后的长发。这条裙子还是文森特陪她逛街那天,他给她买的。

    她走到近前,离那一处火光还有几步远。看到了站在那儿的文森特。

    灯光朦胧,月光氤氲。

    他的脸在其中更显英俊,铂金的发丝,灰色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他穿着合身的白色衬衫黑色长裤,身姿显得无比挺拔。他的胸口有薄薄的肌肉,将衬衫撑起。他解开了一颗纽扣,露出性感的锁骨。他的袖子挽了几折,露出紧实的手臂。他的气息被晚风吹到她的鼻尖,是她最喜欢的味道。他长得似乎更好看了,让她一眼痴迷。

    伊莉莎不知道自己盯着他看了多久,在她回过神后,忙转开目光,“好久不见啊,各位。你们带了什么?”

    “都是一些特产,很简陋,是我们家自己做的,希望你喜欢。”

    “手工制作的东西可是最昂贵了呢。”伊莉莎上前,“让我看看。”

    她捡起一条东西,长条状,褐红色,外面看是硬的,摸上去却是软的,“这是什么?”

    “地瓜干。”

    “地瓜干?”伊莉莎试探着咬了一口,外面有些韧性,里面却是软的,味道甜甜的,“挺好吃的,额……就是粘牙。”

    伊莉莎有些尴尬,尤其文森特站在一旁,她一手掩住嘴,想用舌尖将陷在牙缝间的地瓜舔|弄下来,却完全不行。她感觉她背后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太丢脸了,她甚至不能笑,也不能张口说话,若是被看见牙上粘了东西,她真是能羞死。

    泰勒坐在草地上,也抓起一支,“确实挺粘的,但你可以用舌头顶下来,很容易。”

    伊莉莎更尴尬了,她瞧瞧看了文森特一眼,他没在看她,这让她松了一口气,一个贵族怎么能够用舌头剔牙呢?她刚刚还在偷偷用舌尖想把地瓜从牙上弄下来,听泰勒一说,却又觉得动作有些粗鄙。

    她想在空间戒指里找找有没有牙线,但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在野外吃东西,而且还塞牙了。所以自然,空间戒指里也没有。

    文森特突然走上前来,他伸出手,手上放着一盒牙线,“或许你需要这个。”

    伊莉莎脸红红地从他手中拿过,指尖触碰到他的手心,她心里一阵触动,赶紧收回手,“谢谢。”她取出牙线,背转过身,一手掩住嘴,专注地剔牙。

    文森特收回手,手握成拳,指尖在手心摩挲。

    伊莉莎剔完牙,发誓再也不碰地瓜干了。她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只袋子,将牙线和剩下的地瓜干扔了进去,然后转身把袋子放在草地上铺着的毯子上,“垃圾就扔在这里吧。”

    泰勒看见袋子里的地瓜干,“你不喜欢吗?”

    伊莉莎歉意地摇摇头,“我很喜欢它的味道和口感,只要它不粘牙。”

    “哦,那你试试其他的吧。这里还有腌肉。”

    伊莉莎在拿起前,确认了一遍,“不粘牙吧?”

    “不粘。”

    她用叉子叉起小小的一块,确实不粘……但是很咸。

    伊莉莎的脸都绿了,她怀疑这三个人就是故意整她。之前的聚会一次都没能叫上文森特,现在她想躲着他了,他们又偏偏叫上了他。而且,这是什么聚会?她有些咬牙切齿地想到,尽让她出丑了,还是在文森特面前。

    “喝口水。”文森特的声音一如往昔的柔和。

    伊莉莎转过脸看了他一眼,他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住,她感觉到他的气息包围了她,她有些狼狈地接过水,后退了两步,“谢谢。”

    伊莉莎喝了水,那些特产是一点儿都不敢碰了。不管吉姆几个嘴巴说开了花,将那些吃的夸得天上有人间无,她也是不敢碰了。

    到了晚上,草地上有露水。

    伊莉莎没和吉姆他们一样坐着,只是站在了一边。貌似在听他们讲话。眼睛却是时不时看向身旁站着的文森特。他离她两步远站着,这样的距离对她来说自然是太远了,但她也知道,若他真站得近些,她或许又想要逃开。

    “生了什么病?”文森特转过脸问她,正好看见她没能逃开的目光。

    伊莉莎尴尬了一瞬,总是会被他发现她在偷看,“发烧。”

    “烧了半个多月?”

    伊莉莎心底暗骂自己找的破借口,“断断续续的,一直没好全。”

    “现在好了吗?”

    伊莉莎低着头,“好了。”

    突然,一只手敷上她的额头,伊莉莎惊呆了,她人猛地站直,眼睛瞪的大大的。文森特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好了。”

    伊莉莎忙后退一步,撇开脸,“好,好了。很晚了……我该走了。”她快步跑开,又回过头,“你们也早点回去,过会儿宿舍就关门了。”

    说完话,人就跑远了。

    文森特站在原地,手心还有她额上的温度。他的脸背着月光,隐在阴影里,淡淡地笑了。

    伊莉莎一口气跑回宿舍,心直跳。她将手放在心口上,告诉它安静点。

    当晚又没睡好,伊莉莎第二天安全不想起床。但为了践行校规,她还是慢吞吞地起来了。

    下了楼,却正好看见文森特一行四人。

    吉姆冲她打招呼,“早上好,伊莉莎。一起去吃早饭吧。”

    伊莉莎避而不看文森特,“好的。”

    也不知几人怎么走的,伊莉莎感觉刚开始自己明明走在吉姆旁边,竟然不知不觉间落在了后面,身边是文森特。

    “昨晚睡得好吗?”文森特问道。

    “挺,挺好的。”伊莉莎回答。

    突然,文森特凑近伊莉莎,在她耳边轻声说,“撒谎~”

    伊莉莎的脸噌的红了,她低着头,想到了假期里两人的对话。当时,文森特也是这样在她耳边说她撒谎。那个假期,文森特的怀抱很温暖,他的亲吻很温柔,他的笑容让她迷醉。

    伊莉莎几乎有点克制不住自己,她不想这样远离文森特,她不想再避开他。她想要和他谈恋爱,和他在一起,和他结婚,然后……看他死去。伊莉莎感觉一盆冷水泼下,刚刚雀跃的心瞬间就冷静了。

    她害怕。

    害怕只能享受百年相守,之后就永生永世拥抱孤独。

    伊莉莎快走几步,跟上前面三人。

    文森特阴沉着脸,明明还喜欢他,一经挑逗就脸红,却又瞬间避开。

    她在逃避什么?

    她如果只想玩玩,那就真是找错人了。文森特定定地看着前方的女孩儿,既然招惹了他,就别再想逃。

    伊莉莎决定早点将内丹拿出来,她本来还想慢慢来,但现在,她实在不能再在学校呆下去了。她每天都能看到文森特,他那么好看,那么耀眼,她的目光几乎无法移开。她晚上总会梦到两人相处的画面,明明两人彼此喜欢。她好不容易追到他……却只能放弃。

    伊莉莎当晚就穿上一身黑衣,从卧室窗口翻了出去。她的身形轻盈,像是长了翅膀一般,往上一跃,就落在了宿舍楼顶,楼顶是一座尖塔,她站在塔尖,晚风吹动过她的衣服,勾勒出柔美的身体轮廓。

    伊莉莎的头发挽起,服帖地梳着。她取出一张面具,戴在脸上。

    脚尖一点,身子在空中飞了起来,她的背部长出一对翅膀,火红色,如火焰燃烧。她整个人包裹在一个透明的结界内,将翅膀的火光隐藏在内。外面只能看到一团黑影,突然自天边划过。

    伊莉莎轻快地飞过校园,进入校园围墙后的深山。这片深山跨越三个国家,郁郁葱葱,里面生活着无数魔兽。她在树林上方飞行,飞了许久,飞过了两座山峰,来到一片谷底上方。这片谷地异常宽阔,中间淌过一条河流,谷底旁的山峰上冲下一道瀑布,月色照在水上,波光闪烁。真是一处人间仙境。

    伊莉莎落在瀑布上方,背后的翅膀消散。她向前走了几步,瀑布在她身前冲下。她站在瀑布旁许久,心里有些挣扎,她不想打扰那两人。

    过了许久,伊莉莎张开翅膀,火焰掉进水中,火红的羽翼在她背后扑扇,她飞了起来,悬停在瀑布中央,她感觉到了一层结界。

    这层结界对于别人或许很难破除,因为这是凤凰涅槃后,形成的保护内丹的结界,但并不能抗拒同族人。

    她轻松地穿过结界,身体周围形成另一个结界穿过瀑布,水流后是一个小山洞,她走进山洞,里面一片漆黑,不死鸟夜能视物,她能清晰看见脚下的路。山洞内是一条隧道,时高时低,高时能让她自由翱翔,低时只能勉强站直。她走了许久,中间有许多叉洞,但这不妨碍她找到正确的路。她能感觉到不死鸟一族的波动。

    或许天快亮了,伊莉莎心想。她加快脚步,再往前,隧道开始变得不再坑坑洼洼,四周岩壁变得平直。她飞了起来,一瞬来到尽头。尽头是一扇石门,门上有锁。

    伊莉莎不想破坏这里的任何东西,她伸出手,指尖上跃动着一簇火苗,她将火苗凝成实体状,指尖靠近门锁,火苗钻了进去,瞬间将内部空间充满,伊莉莎的指尖微微转动,半圈后,听到喀的一声,门开了。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又将门轻轻合上。门内又是一条走道,不长。尽头是一个房间。

    这里是阿拉斯塔最后涅槃时住的地方。

    他和妻子在这里度过晚年,然后在妻子死后,自杀了。他的身体化作火焰,留下一颗内丹。内丹的结界将整个山洞包围,隔绝一切没有凤凰血脉的人。

    伊莉莎不知道阿拉斯塔的后人有没有想要用祖先的内丹延长寿命的。或许想,或许不想。但那颗内丹现在还好好地放在这里,一切长生的秘密已经隐没在岁月红尘中。

    时间过去太久,不死鸟与其他神兽一起沦为了人们记忆中的事物。

    伊莉莎向通道深处走去,内丹的灵力波动远远传来。通道的尽头是一扇房门,她轻轻推开房门,不管几次,她看到这个画面都会一阵触动。

    房间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内丹的波动从她嘴里传出来。

    伊莉莎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她已经很老了,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皱纹,但她的五官可以看出她年轻时的美丽。她的头发是银白色的,伊莉莎不知道她是老了头发变白,还是原先就是这样。但不管怎样,她的长发很美。她安详地睡在床上,似乎并没有死了几百年,只是小睡了一会儿。

    伊莉莎知道,她若是取出内丹,女人的身体就会瞬间消散。阿拉斯塔就算活过来,也会恨她。她若是不取出内丹,就只能将女人的身体一起送到曼格。而到时候,族人肯定会取出内丹。女人的身体照样只有消散的结局。

    伊莉莎有些不忍心,所以她一直没把阿拉斯塔带回去。

    但现在,她只能把这个女人带回去,然后安慰自己她是继续存在还是消失就不是她能决定了。似乎只要不是她亲自让女人消失,这罪就不在她。

    因为她害怕,有一天她也会成为那颗被文森特含在嘴里,保持尸身不腐的内丹。直到几百年后,族人将她取出。她才发现,爱人不在了。

    伊莉莎走上前,说了句,“抱歉。”

    她的手伸向女人,然后顿住,她闭了闭眼。若是此刻躺在这里的是文森特,她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他们俩的安眠。

    伊莉莎转过身,再一次放弃了。

    她走出山洞,感觉身心俱疲。她放任自己躺在瀑布下的水潭中,水元素包裹着她,她难受得抖了抖,瞬间变成了一只火红色羽毛的不死鸟。她狼狈地爬上岸,啪唧一下把自己摊在草地上,她果然讨厌水。

    阳光晒干了她身上的羽毛,她翻了个身,变回人形。金色的长发盖住她赤|裸的身体,她又躺了会儿,最后还是受不了地起身,穿上衣服,阳光很暖和,但水元素太密集,让她浑身不舒坦。

    她对着空气叫了一声,“球球。”

    啪的一声,小精灵毕恭毕敬地行礼,“主人。”

    伊莉莎拿出纸笔,写了封信,说她不满学校教习进度,准备在魔兽森林历练,最后她还饶有兴致地盖上了蜡封,递给球球,“帮我交给老师。”

    “是的,主人。”

    ”没其他事了,走吧。”

    “是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