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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青冥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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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雀夕边走边揉着脑门道:“师哥,人家姑娘说好这幻术半炷香便可解,你为何非得往我脑门拍这么一掌?你也忒狠心。”

    聂楚荆笑道:“出门前师尊特意嘱咐我,让我看着你点,让你别闯祸,你便马上惹出了个小麻烦。”

    两人边走边聊,往城外暝幻宫所在的青冥山方向而去。

    金雀夕嘟囔道:“我不明白,方才我们都见过那暝幻宫的白姑娘,为何只有我中了她的幻术?”

    聂楚荆微笑道:“平常不用功习武修炼,这会知道丢人了么?你没发现她身上有一对铃铛?”

    金雀夕讶然道:“哦?那莫非就是鼎鼎有名的双笙玲?”

    聂楚荆道:“不错。这伏琴就是暝幻宫四大仙法之首,这双笙玲也是暝幻宫一绝的宝物。”

    金雀夕忽然像想到了什么,捧腹乐了起来,道:“可是方才那一下幻术,我也没感觉到有哪儿不妥,就像是做了个梦,有好几个美人围着我,又是唱又是跳的。这幻术若天天施在我身上,我岂不每天都快活似神仙?”

    聂楚荆拍了他一下脑门,道:“这如果是在比试中,这一下就能要了你的命,让你在温柔乡中,含笑入黄泉。”

    金雀夕嬉笑着,随手折下路边的一根绿枝,挥舞着道:“这白姑娘听说是暝幻宫主离痕唯一的闭门弟子,这离痕何不干脆任她做少宫主好了?何必多此一举,还相邀天下门派少年人前往观武?”

    聂楚荆目中露出沉思,道:“暝幻宫闭宫数年,此次重开,一是想借机向天下展示暝幻宫的实力,二是想看看各门派中年轻弟子们的修为,从而推断出各门派如今的实力。”

    金雀夕把那根绿枝当剑,随意挥舞着道:“咳,这离痕宫主,心思也挺深的,不知她的修为与我们的师尊相比起来如何?”

    聂楚荆沉吟道:“难说。暝幻以幻术闻名,幻术与剑术修习大相径庭,但若是与我们的师尊交手,或是伯仲之间。”

    两人边走边聊,不多时便已来到了青冥山脚下。

    山脚下早已有暝幻宫女弟子在等候,指示他们上山的道路。

    山间道路也很热闹,各门派年轻子弟来人不少,两人沿山路一边行走,一边闲聊,心情甚好。

    那时候谁也想不到,一场暝幻宫之行,多少人的命运将会改变。

    ……

    白舒眉早已先他们一步,回到暝幻宫中。

    她来到一处幽然的庭院,这庭院蝉鸣窸窣,一片葱茏欲滴的荷花畦位于其中,此畦似无边无际,当中莲瓣濯于清涟,有的尽数盛开,有些仍羞于赧人,娇滴滴在阳光下,还散着清晨露珠的光芒。

    她走过荷花畦边的凉亭,缓步而过石桥,推开桥边一间屋舍的木门,柔声道:“师妹,我回来了。”

    房内无人,一扇雕花屏风静静立于榻前,屏风右侧置有香炉,其内烟雾袅袅,她闻了闻,暗叹了一声,把手中的素色盒子置于香炉旁的架子上。

    门忽然被“吱”的一声推开,贺千曲一身月白色的衣裳,手中捧着一个盛着糕点的小碟子,蹦跳着走进来,喊了她一声:“白师姐。”

    白舒眉转过头来,故意板起脸道:“你怎么又蒸起了这安神香?你昨夜又做噩梦了?”

    贺千曲笑着道:“是啊,这都已经习惯了。”

    她把手中的碟子递给白舒眉,道:“师姐,你尝尝我刚做的藕粉糕。”

    说着,她走到架子前面,看见白舒眉置的素色盒子,道:“师姐今日到山下,已帮我买好了这龙溪茶叶?”

    白舒眉尝了一口贺千曲做的藕粉糕,道:“嗯,横竖下山了,便帮你一道买了。这藕粉糕真不错,你的厨艺又长进了。”

    她边吃着,边对贺千曲说在蓟阳道旁遇到玄剑之人的事情。

    贺千曲惊讶道:“你是说玄剑的大弟子聂楚荆,他竟然没有中你所下的幻术?”

    白舒眉道:“不错,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她说着,眼睛里似有一丝柔情泛起。

    贺千曲看她神情,笑道:“师姐看来心动了,师姐已是少宫主,他日接任暝幻宫主之位,我可是要改称他宫主…宫主驸马?哎,这可如何称呼好呢?暝幻虽从未有过宫主嫁人的先例,但本门却并无规定宫主不许嫁呢。”

    白舒眉忽然脸一红,手却伸过去捏了捏她师妹的鼻子:“休胡言。这少宫主比武还未开始,我什么时候任少宫主了?”

    贺千曲拊掌笑道:“师姐害羞了。这满门弟子,数师姐的功法最为精湛,在我们心中,早就视师姐你为少宫主了。”

    白舒眉笑了笑道:“师尊她确实待我很好……”

    她话还没说完,就像想起来了什么,赶紧伸过手来,握着贺千曲的手,道:“师尊她待你亦很好。”

    贺千曲笑道:“师姐别往心里去,我没事。师尊不常亲授我武功,是因为我根本没有灵力,又爱好庖厨,便由得我了。”

    白舒眉叹了口气,道:“纵是如此,明日的少宫主一战,我还是不忍——”

    贺千曲打断她道:“师姐休说此浑话了。明日咱们都得认真一战,天下四大门派都在此,不可让别人笑话了我们,说我们只是走个过场。”

    白舒眉微微点头,道:“我明白。”

    将近午时,阳光正到耀眼处,热风灼人。

    聂楚荆与金雀夕飞身翩跃,在那青冥山其中一座山峰之巅的大树上站定,极目眺望整座青冥山。

    青冥山层峦叠嶂,三座山峰远近排开,期间飞鸟出落,虽近午时,那晨雾还未尽消,如一条朦胧的薄纱环绕在山峦间。

    金雀夕道:“师哥你说,这青冥山上到底有没有师尊要我们找的东西?”

    聂楚荆一头墨色长发随风飘散,沉声道:“无论如何,此事只能暗中进行,切不可走露了消息。”

    他的衣袂随风卷舒,飞身从树冠间几个点跃,落向前方的一座索桥。

    身形还未落地,金雀夕便听到他的声音传来:“雀夕,还不赶快,流云与凌玉已等我们很久了。”

    两人身形一纵,已瞬息过了这索桥。

    这桥一过,再往前走不到一里,就见有一处三进大殿,殿墙一围百里,首尾尽皆埋入烟幻朦胧中。昂首第一殿,见三个大字的牌匾居于上方门楣:暝幻宫。

    宫前有三座玉桥,琼光白壁,上面三三两两穿梭着暝幻宫中众女弟子,身形无一不婀娜,衣香鬓影,软声笑语。

    金雀夕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聂楚荆已向桥边等候的两位师弟——凌玉与莫流云去。两人见了聂楚荆,齐拱手行礼道:“聂师兄。”

    原来玄剑的四人里,其中凌玉与流云已早先一步上了暝幻宫,而金雀夕偏要拉着聂楚荆走蓟阳集市,故此比他们二人迟了几个时辰上暝幻宫。

    四人既汇合,正要过桥往正殿去,背后却忽然传来了一个陌生而柔美的声音:

    “各位少侠,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