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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回到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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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在公路上缓缓行驶着,经过先是汽车,再是飞机,最后又转为汽车这么一折腾,张锐和丁薇一时觉得疲倦不堪。丁薇将头斜靠在张锐胸前,憔悴的脸色中依旧难以掩饰原有的平静,略施粉黛的妆容恰到好处地凸显出皮肤的健康与白皙。两人一人耳中一粒耳麦,缓缓飘扬的钢琴伴奏,随着身边不断后移的山岭,将悠扬的曲调带到遥远的异地他乡,绵延的思路早已飘离有些颠簸的汽车。善于发现生活美的人,常常感动于周遭的浪漫小细节,只是一山一水,一颦一笑,却也胜过万语千言。

    已是初夏,山坡上处处长着张扬的灌木,向外延伸出的枝条,划在车身上,发出“呲呲”的声响。向车窗外望去,被抛在身后的风景,像连绵不绝的山水画般,总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时,随着车身一个轻松地转弯,又迎来一副别开生面的景致。

    车子缓缓在一个古镇上停了下来,四处矗立的白墙青瓦房,在丁薇看来却也别有一番情趣。两人刚一下车,就见一位年过五十的老者神采飞扬地小跑到两人面前,丁薇见此,忙迎上前去问候到:“爸,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我们自己打车回去吗?”

    老者正是张锐的父亲张效农,见到两位后,热情似火地抢过丁薇和张锐手上的行礼,健步如飞地在前面带着路,向不远处的一个拖拉机走去。

    走到拖拉机旁,张效农将行李往拖拉机箱后一放,就准备让两人上车,张锐一看眼前的拖拉机,一时来了兴致说:“爸,让我来开吧,好久没碰过这东西了!”

    张效农忙阻止到:“哎,你们坐了一天的车,早都累了,今天还是我开吧,回去还有一段路程,趁此机会你们也好休息休息。”张效农说着就将二位往拖拉机上一推,然后快步跑到拖拉机前拿起摇把,就那么几下,拖拉机就“突突”地响了起来。

    拖拉机在山岭间缓缓前行,张锐和丁薇坐在用海绵缠起的凳子上,随着拖拉机的颤动轻轻摇晃,本已困顿的两人,不禁更有种昏昏欲睡的冲动。

    下午五点多,拖拉机终于在一个村庄的瓦房前停下,一众人等早就听说张家在城里的儿子要回来看他们二老,也想一睹城里人的风采,早早就聚集在张家门前。

    张锐推了推还在熟睡中的丁薇,扶着她下了拖拉机,张效农似乎还未消除心头的激动,拉着丁薇来到几人面前介绍到:“这是你妈,这是你姐小敏,你姐夫强子!”

    张敏见到丁薇就走过去笑着看了张效农一眼说:“爸,你就别介绍了,我和强子之前在小锐婚礼上已经见过小薇了,妈妈就算没亲眼见过,照片也不知看了多少遍了,哪还记不住。”

    张效农搓了搓手,就和强子一起将二位的行礼和一些水果蔬菜拿进屋内,丁薇情不自禁地走到谢明玉面前轻声喊道:“妈,我来看你们了。”

    谢明玉拉着丁薇的手拍了拍,难以掩饰嘴角的笑意,温暖地答应了一声,千盼万盼总算是把“素未蒙面”的儿媳妇盼来了,心中的激动和感慨自然不言而喻。

    周围人一见张锐的穿着,再和自家男人的短打一比较,就觉得瞬间有些过意不去,而丁薇随意自然的着装,加上白皙紧凑的肤质,更是那些经常在农田里忙活的女人没法比的。众人见此就议论开了,有人用羡慕的眼光说两人有精神穿得漂亮,有人说张锐出息了,张家算是出人头地了,还有人看着丁薇心有不甘地说什么丁薇那样哪像是会做农活的,整个富家小姐的样子,此话一出,众人不禁鄙视地笑着说什么两人都是知识分子,哪还需要下地耕田什么的,然后又将城区和山区人的收入差距作了一番海夸,连张锐听着都有些过意不去。

    和众人见完面后,几人就迎着张锐和丁薇来到厅堂,找出两把木椅让两人坐下后,又是水果茶水的忙得不亦乐乎,丁薇见此就有些过意不去地说:“姐,你就别忙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客气,按理说,应该是我给你们端茶倒水才对!”

    张敏笑着看了看丁薇说:“你们俩难得回来一次,哪能让你忙活。小锐自从当兵后,就很少有机会回来了,这里面就我和强子见过你一次,回来后被爸妈拉着问了好几天,爸妈早就盼望着你们能早日回来呢。”

    丁薇一听这话,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张锐向外面看了看,见强子正在杀鸡宰鱼,忙站起身说:“姐,我出去帮一下姐夫,我们从小玩到大的,也有几年么见了。”

    张敏看了看张锐的衣服,从内屋抽出一件外套递给他说:“也是,那你就去和他聊聊天吧,你们也是那么多年的感情。”

    张锐见此就向外走去,丁薇一时不忍看血腥的场景,就和张敏在内堂一边择着菜,一边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丁薇在屋内看了看说:“春生呢,怎么没见到他人,都快三岁了?”

    张敏将手上的四季豆折成几段丢在簸箕里说:“白天玩累了,还在里面睡觉呢,等会晚上估计又睡不着,在那吵个不停。”

    两人见了面后就像亲姐妹一样,虽说张敏不让丁薇下厨,但丁薇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性格,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让众人伺候,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加上一起做事能增进感情,也就更义不容辞了。

    晚上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次团圆饭,丁薇看着春生虎头虎脑的样子,觉得蛮有意思的,就和他格外地亲近,春生见两位来者一会给他拿出一堆玩具,一会又逗他开心,小孩子一玩起来,不一会就变得熟络了,一扫之前的忸怩害羞,丁薇一边吃着饭,一边逗春生玩,在两位老人眼里,面前的都是孩子,见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也觉得开心。

    张锐看了看屋内的陈设对张效农说:“爸,怎么不把房子整理整理,马上就夏天了,下起雨来,屋里可受不了呀?”

    谢明玉见此,忙解释说:“小锐呀,你可别怪爸妈偏心,你寄给我们的钱,我们都存着一分没用,眼看着春生马上就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了,我们就捉摸着让他也像你一样好好读书,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靠种田是没有多大出路的。我们都是吃苦过来的人,可不能让春生跟着继续受苦,你姐小时候为了供你上学,也吃了不少苦,希望你们俩理解我们的用意。”

    张敏见此忙脸色一变说:“妈,你说这些干嘛,他们俩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呆在这山洼里也没什么不好,一家人平平安安就是福。”

    丁薇听到这里不禁有些伤怀地说:“爸妈,这你们不用担心,寄给你们的钱,你们尽管用,不够我们这都有,到时春生若上学不方便,大家可以搬过去和我们一起住,我们那有地方,春生过去上学也有个照应。”

    张效农笑了笑说:“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你们两个虽说是拿工资,手头也不至于那么宽裕,你们住的地方能安下这么一大家子人,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你们也不容易,两人好好过日子,有了之前你们寄过来的钱,在这里怎么也能供春生读完初中。”

    丁薇正想说其实地方够大家住的,钱也够用,但见张锐轻轻拉了拉她,一时收住了挂在嘴边的话。

    张锐看了看大家说:“那也是应该的,小时候一家人为了供我读书,也算受了不少苦,当时也欠了不少债,现在我和小薇日子过宽裕了,再反过来供春生读书是应该的,小薇说的对,寄给你们的钱你们就用吧,我们那边已经安定下来了,认识的朋友多,挣钱的正当门路也有不少,所以你们就没必要省着了,人活着就要活得舒服自在,总不能天天想着过苦日子。”

    强子见此,不禁感叹到:“见了小锐后,我才算真正知道了知识的重要性,当时大家都是在一个泥坑里玩大的,几年不见,小锐就让人刮目相看了,以后说什么也要让春生读出来,这孩子机灵,像个能成器的料。”

    春生听到自己的名字,骨碌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大家,丁薇看着春生发愣的样子,一时觉得好笑,就在他的耳边说:“爸爸刚说,明天给你买好吃的!”春生一听这话,马上咧开嘴笑了起来,众人一见春生一听有好吃的,就神情马上转变的样子,不禁哄堂大笑,春生见大家都在笑,一时也忍不住跟着傻傻笑着。

    屋外繁星已挂满了天空,在灯光稀疏的山区,远远看去,也是明亮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