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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入乡随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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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丁薇刚睁开眼,就看到暖暖的阳光透过窗照在被子上,丁薇见此忍不住张开手,让阳光透过指缝洒落在床上,不时摆动手形,在影子中折射出各种形状。

    丁薇伸手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快九点了,这才赶忙起身,来到院子,只见张敏正在一个大水盆前搓洗衣服,春生穿着小短装在不远处独自玩耍。

    丁薇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有些好奇地问到:“这么早,怎么不见他们的人?”

    张敏用手擦了一下额头抿着嘴说:“农村和城里可不一样,有事时大家都起得很早,先在地里忙活一阵子,等太阳大了,再回家吃饭,下午差不多三四点钟,再到田里忙活到天黑。不然等八九点钟再下地,人早就被烤焦了。今天本来是准备休息的,早上小锐看到门前有人拿着锄头走过,一时兴起,就和强子他们一起下地了。”

    丁薇听到这里,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从小衣食无忧,从来没接触过什么粗重的活,也不知道农民的辛苦,只是看到他们爬满皱纹的脸上有时浮现出的灿烂笑容,就觉得他们生活得很幸福,却不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酸。丁薇看了看旁边的春生,拉过他洗了洗手说:“他们在什么地方,我也想下地干活,体会一下这里的淳朴乡情!”

    张敏一听这话,有些惊讶地说:“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哪适合做农活,没见过人有福不享,还专门自讨苦吃。”张敏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说:“也差不多快九点了,估计你也饿了,要不你到田里把他们喊回来吧,我在家做饭。”

    丁薇抬头看了一下天不免有些好奇,怎么自己就看不出现在几点呢?一时也不好说自己在家时通常都起得很晚,只好问了问张锐们所在的位置,张敏对着春生说了句快找你爸去,他有糖给你吃,春生一听这话就拉着丁薇出去找他们了。

    田地相隔不远,差不多二十分的脚程就到了。丁薇一边拉着春生的手,一边看着山上的绿树青草,瞬间觉得这里空气挺新鲜的,处处散发着纯洁的情怀,留恋处还忍不住多看几眼,春生急于想见到强子他们,拖着丁薇就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来到田埂上后,丁薇看着三个男人半赤着身子正抡着锄头在除草,一人一趟缓缓前进。强子和张效农由于长期风吹日晒,浑身黝黑,散发着健康的色彩,而张锐由于早期常年在军队生活,也不是白白净净,但和身边两人一比,差别就出来了。几人带着草帽,在地上映出三道矮小的人影,谢明玉本来想加入进来的,在张锐的再三劝说下,才心有不甘地在不远处给西红柿秧子搭着架子。

    丁薇看了看三个男人的架势,知道这事自己做不来,就走到谢明玉旁边学着她的样子,拿着小铲子给地面松土。丁薇虽不在农村长大,但之前就听过也看过一些关于农村的事情,这里老人们可没有城里人那么享福,没有六十岁就退休这一说,只要还能动,谁也不愿闲着给子女增加负担。山村里,孝道是很被看重的,虽然有时也会出现一些不孝之子,但这都是被传统观念所不容的,定然会遭到全村人的藐视。

    春生见丁薇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等了一会,在地里摇摇晃晃地走到强子面前,拉着他的裤管有些委屈地说:“妈妈说带姑姑来见你就有糖。”说完,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强子,强子见他这样,瞪了他一眼说:“小孩子,天天吃糖,到时会掉牙的,到旁边玩去,等会带你回去吃饭。”

    春生委屈地低着头,迈着踉跄的步子来到丁薇面前,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带着哭相看着她,丁薇一见这情形,一时心疼,就抱起他说:“春生,别哭,下午带你买糖去。”春生一听这话,马上转悲为喜,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在丁薇脖子处,小手还不自然地捂着脸,嘴上挂满笑容。

    强子见此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一个是孩子,一个是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的亲戚,想了想也就由着他们了。隔了一阵,强子用手半挡着眼睛,看了看天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也就喊了一声,让大家一起回去。

    丁薇见大家都起身要走了,就抱着春生,逗着他跟在大家旁边,脸上红光焕发,强子看了一眼春生对丁薇说:“小薇,放他自己走吧,都这么大了,抱着人也累。”

    张锐看了看丁薇,带着笑意说:“姐夫,你就别管他们俩了,在一起就是两个孩子。看着这里,想起以前,对了,就在不远处,夏天我们一起五六个小孩,像水牛一样在泥坑里摸爬滚打,完全看不出个人样,像泥鳅一样赤着身子,太阳一晒,身上的泥巴一干,人就跟个雕塑一样,受伤什么的就像家常便饭,现在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强子顺着张锐的手向不远处看了看说:“是啊,那时夏天也没什么电风扇,小孩子哪受得了,满山遍野地跑着玩,累了就往泥坑里一跳,不到天黑不肯回去,有时回去父母看着衣服的破烂样,忍不住拉起来就是一顿打,那时也不记仇,哭一阵第二天就像没事人一样,照样玩到天黑才回来,之前的教诲全抛在了脑后。”

    两位老人只是抿着嘴笑,丁薇一时想到那时可能的情景,就觉得好玩,看了看面前的春生,就在他嫩嫩的小脸上轻轻捏了一下,春生见此忙用胳膊去拨开丁薇的手,不解地看着丁薇,丁薇见他那可爱样,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春生见对方没有恶意,不像妈妈那样,揪完他就板着个脸,一时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几人见旁边俩人都跟孩子一样,也是见怪不乖了,心想城里人就是不一样,连说话做事都与别人处处不同。

    几人吃完早饭后,由于丁薇答应了春生要帮他买东西吃,强子见此也不好反驳什么,反正吃完饭还有四五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就从邻居那里借了一辆自行车,带着张敏,和张锐他们两口子一家一辆自行车向集市赶去。

    虽是晴天,但太阳也不是很大,微微刮起的风,拂动丁薇鬓角落下的发丝,在空中缓缓飘扬。丁薇本想继续抱着春生的,自觉得在自行车上也不是很放心,在张锐的劝说下,也就打消了此念头。两个男人都生得身强体壮,不到半个小时也就感到了集市上,丁薇递过纸巾让两位男人擦了擦汗。

    张锐自然接过擦了两下就把自行车往旁边一停,强子习惯了大手一挥用袖子擦汗的方式,一时显得也有些不适应,学着张锐的样子擦了擦汗后,就跑到一个店老板面前,和那人有说有笑地聊了几句后,就将自行车往他门前一停,带着众人向集市走去。

    一下自行车,丁薇就拖着春生的手,一会要给他买这,一会儿要给他买那,不多时,什么短衫、零食、玩具买了一大堆,几人看着手上的东西,看她一时高兴,也不好说什么,给小孩子买这些东西也费不了多少钱。

    隔了一阵,丁薇好不容看到一家银行,就拉着张锐进去取钱。强子和张敏见这情况,只得跟进去,心想接下来是不能再让两人继续花冤枉钱了。

    丁薇拉着张锐来到一个柜台前说:“要不我们把卡里的钱都取出来给姐夫他们,我们只要有路费回去就行了,反正钱放在那里也是放着?”

    张锐一听这话忙把她拉到一边说:“你别把他们吓到了,你那张卡是可以透支的,这样一来他们还以为我被女人养着或者在外做了什么非法勾当呢,农村人很看重这个的,认为男人应该是家里的顶梁柱。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看取一两万就够了,把家里修修,再留点,意思到了就行了,不然外人看来还以为我们是来显摆的呢!”

    “那行吧!”丁薇说着,商量了一下,取了两万五出来。两人拿了钱后,出去给了强子一万五,强子怎么都不肯收,张锐只好说:“我常年都不在家,没办法亲自照顾两位老人,他们又不肯离开这里,说实话,你比我这儿子可称职多了,我那儿两三个个月就能挣一万多,这钱你就当是替我好好补偿二老吧,我们也不必客气,能让他们吃好穿好比什么都强。以后有空我们会经常回来看看大家,这钱你先收着,能用多少是多少!”张锐不禁动情地说着。

    丁薇见此也忙搭话,在几轮劝说下,强子只得收下钱说:“那,这钱就先放我这里吧,我保证只会花在爸妈身上,吃喝什么的我们能照应。我也常劝他们平时少下地,我忙得过来,他们不听,执拗不过来呀。”

    见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张锐就让丁薇带着春生,和张敏在集市里找个地方坐坐,他和强子骑着自行车向远处的砖瓦厂奔去。

    春生也跟着大家兴奋地跑了几个小时,一时有些困顿,手里攥着可乐瓶,在丁薇怀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