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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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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在林区,绿色无公害蔬菜倒是不少,可惜没有肉,对于一群饭量很大,还在长身体的我们来说,一整天的劳动后,那清汤寡水的饭菜实在是令人难以下咽。

    这个时候从学校带来的存货就起了很大作用,这是听了老生的经验之谈,林区如何如何艰苦,没有什么商店,一定要带上一周够吃的咸菜、火腿、方便面、水果什么的,这些就是大大的改善了。

    学校本来需要每天派一名女同学去食堂帮忙,我们班一共十五个女生,每天一名不够分,我们只呆一周,但是因为我们大姐又“病了”,说是病了,其实你懂的,就是女生一个月不方便的那几天。

    大姐每次都“病”的很重,第一次她来事的时候,我们甚至去请了校医来,因为她那苍白的脸色吓坏了我们,所以每个月大姐都得请两天假,那两天大姐基本上就是抱着热水袋呆在床上不出门,因为这个还闹出了笑话。

    就在大姐请假的这两天里,男同学们纷纷来寝室探望,问及得了什么病,我们不好明说,大姐就说是胃病想要搪塞过去,记得当时还个山东的男生非要教大姐练气功,说这气功能治胃病,大姐只好敷衍的答应着,我们也只能无奈的呵呵了。

    是啊,那个时候不仅年纪小,人也真傻,人与人之间的信誉度都是蛮高的,人们生活都有着基本的道德准则,一旦你犯了规矩,触动了道德底线,那是被人戳脊梁骨的,基本上属于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

    可是你们看看现在的人,不再那么强调品质,重视道德了,更看重经济能力了,以金钱为标准来看待成功了。这样一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啊,常常令我有些心塞,有些难过,也有些无语,这算是历史的进步吗?人们在释放自己,表现自我,本来想着这应该算是社会的进步,可是如果没有了原则,失去了规矩,万事都是以自己为中心,不考虑别人的话,那么这样的社会你能确认那是进步,而不是后退吗?

    经过商量,最后我们全体女生决定这次帮厨就让大姐来了,虽然最难受的两天已经过去了,但是大姐的身体看起来还是虚弱的,让她这一周都来帮厨,不用去山上种树。

    无论你多么喜欢或不喜欢,时间都不会因个人好恶而停止或加快,伴随着酸甜苦辣的七天林场实践终于告一段落了,我们结束了原始人的生活重回到了文明社会,不用老师安排写什么实践总结,我们就早早地同老生大声说着林场诸多趣闻了,老生姐姐们看着我们那兴奋样,只是笑着,并不同我们一样吐槽,是啊,她们也经历过,无论多少年,那山那水那树苗,还有寝室和伙食,并没有多少变化。

    这一周的林区生活留给我的记忆都太深刻了,多年后也不会轻易被遗忘!

    还记得第二年的圣诞夜,有男生提议去江边的教堂,看看基督教如何进行庆祝的,于是我们几个同学,有男生也有女生,吃过晚饭就去了江北的教堂。

    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人多热闹,就看见灯火辉煌的教堂里有牧师在讲故事,一些教徒头披白巾,认真聆听的样子。我们是从后门溜进去的,找到空位子坐了下来,可巧的是,我前面的桌斗里也有一块白布巾,于是我偷偷拿了出来,学着前面的人的样子披在头上。

    听故事我还是听的津津有味的,好像是在讲耶稣在羊圈里诞生的故事,临近午夜,就见前面的教徒都跪在椅子上,牧师打扮的人在分饼干,有两个人在旁边拿着托盘,上面摆放着好多饼干,牧师将饼干送到教徒的嘴里,并摸摸他的头。

    我也跟着跪坐在长条椅上,等着吃饼干,终于到我了,他伸手把饼干递进了我的嘴里,我张开嘴,他愣了一下,送到嘴边的饼干被拿走了,我的嘴唇都轻触到了饼干,牧师说了句什么,我因为太紧张了,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也没敢搭话,只是觉得自己的伪装被看破,心脏狂跳不止,像是要脱离胸腔一样。

    他笑了笑没在说什么,走向下一位教徒,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教堂的,脑袋嗡嗡直响,只是用剩余的理智告诉自己,把那条白布巾叠好,重新放回了桌斗里。

    当我终于又和同学们聚到一块时,有人问我,“饼干好吃吗?”

    “没吃着。”

    我下意识的说道,这才刚刚回过神来,问了问别的同学,只有一个男生和我一样去等着吃饼干,其他人早就在分饼干的时候就离开了。

    那个男同学吃到了,他说他有仔细观察,在牧师给你的时候,你要说句话,我听见边上的人好像是说“感谢主”,我没太听清,也就在牧师给我饼干的时候,小声含糊的嘟囔了一句“感谢主”,这样就吃到了。

    他笑着说着,“也没什么好吃的,就是一块饼干罢了。”我这才知道,原来有暗号啊,我这冒牌货就是不行,不过,其它同学都没敢尝试去祈祷,我还算比他们勇敢,呵呵!

    因为圣诞夜,而且也快到元旦了,路边、江边的灯都亮了,还有一些为了节日而临时增加的各种彩灯。放眼望去,江边及马路上都漂亮极了,特别是江水里倒映着点点灯光,随着水波的流动而一闪一闪的,美轮美奂!

    松花江是不结冰的,由于丰满水电站时不时放水出来,这也是树挂形成的主要原因。那天晚上没有树挂,不过已是深冬,前两天的大雪没有完全化掉,树根底下,花坛边上,草坪上处处都是大雪堆。

    东北的冬天还是非常美丽的,到处都是白雪覆盖,反映着灯光更是亮如白昼,虽然已近午夜,街上的人并不多,已经没有了公交车,不过我们也一点都不害怕,不但路灯都亮着,偶尔还有街道旁商铺的招牌灯也闪烁着,给清冷的冬夜添加着一丝热闹,大家有说有笑地走回了学校。

    学校早已经关门了,我们不敢叫门卫开门,因为这个时候我们是应该在寝室里睡觉,这么严重的违反校规,一旦给名字记下来,是一定会给处分的。于是我们跑到后门,那里是个备用大门,平时没有人在那边出入,也没有设置门岗。

    我们是从那里翻门而入,那是个铁艺大门,有几道横撑让翻门而入变得比较容易,男生们是敏捷的噌噌噌几下就到了门的另一边,再看看我们女生,晃晃悠悠,慢慢吞吞地在男生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进了校门,偷偷地溜回了寝室。

    青春年少的我们,总是那么精力充沛,令人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