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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的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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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我的心好累

    吃过晚饭,阿房和流渝依靠在门边歇息,阿房看着夕阳的余光倾泻在她的脸上仿佛春水映梨花,有几分透明的错觉,也许黄昏的无限好拂去了流渝的阴霾,皱了一天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见状阿房也把担忧了一天的心放了下来。

    “我和他也是在这冬日的黄昏认识的。”

    “啊???!!!”面对流渝突如其来的一句阿房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和冒顿就是在冬日的黄昏认识的。”流渝又重审了一遍。

    看着闷闷一天的流渝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阿房小心地问了一句:“一定很浪漫吧?”她想打开她的话匣子,让她把心彻底舒展开了。

    “那个呆子能有什么浪漫,只是傻的可爱。”她不是唤他呆子,就是傻子,木头之类。可是她不知道这些再旁人耳里是爱与心疼的代表。

    寒风萧萧,吹的骨头一阵阵发麻,然而女人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如同决堤的江水,奔腾不止。此时的流渝就拉着阿房絮叨不停,仿佛她不把这些话说完,就会有千斤重石压的她无法呼吸。

    阿房静静地听着,她的那些话在她脑海里勾勒出一幅幅唯美的画面:

    白雪皑皑,新梅绽放,冰寒刺骨,唯有天特别的澄澈,云特别清新。

    大家族的小姐携着丫鬟,逃出闺房,流连在繁华街道的趣闻美食之间。偶然间遇见几个市井书生布局对弈,流渝自幼好棋凑上前去观看,却被几个酸腐书生用女德戒训打发一边去了。

    流渝一肚子的闲气,独自在一旁摆起棋局,妄想撮一撮他们的锐气,只可惜她料错了!这只不过是打着对弈的幌子一帮人在这争嘴逗乐罢了。流渝自觉没趣,扔下棋子打算要走。

    就在这时一个八尺五寸的汉子,净手拎了只硕大的烤羊腿,横着个膀子往这边走来,那模样一看就是胸无点墨的外族。

    那汉子扫了一眼棋盘,有看了一眼流渝,却是憨声憨气地说了句:“姑娘竟还懂这天机残局,真难得!”只是夸赞人的时候还不忘了撕咬那只硕大的考羊腿。

    流渝看着这汉子心里有些吃惊,却也有那么丁点儿欣赏,只不过后来她回忆起这一幕时只记得一只油花花的手还有不停蠕动的嘴,晃得她直眼晕。

    也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天公做美,这名男子居然是她府中的贵客,想处了时日竟然发现这个看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居然是满腹的经纶。

    这普天之下相遇,相知,而后都必是相爱。虽然在阿房问流渝他们相爱之后怎么时,流渝只是看着说她:“天色暗了,以后在和讲这些不开心的事吧!”然而在阿房心中却是给流渝的父亲扣上了一顶棒打鸳鸯的帽子。

    阿房没有去想在每一个棒打鸳鸯的背后都有着不同的原因,而流渝和冒顿背后的是更加深不可测的原因,这个原因甚至可以颠覆一个王朝,一个国家。

    这一夜特别的暗,暗到连恋人伸出的手看不到;这一夜特别的静,静到连自己的呼吸身都犹如雷鼾。在这一样的一个夜里,流渝依旧是辗转不能入眠。忽然间,一道火光直冲云霄,最终化为灰烬,消失在无垠的夜里。流渝叹了口气,披上衣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繁华终是落尽了。

    后山之上一个暗卫模样的男子在那焦急的左右盼望着,终于在这月夜之中看见了一个娇弱的身影,山风吹过,那个娇弱身影并不宽大的衣裙吹得立飒飒作响,看得那个暗卫心惊肉跳,曾几何时这个大魏国最娇艳的公主竟是这般憔悴了。

    “大队人马三日后应该就能抵达此处,公主还是早做准备吧!”暗卫说完,便消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他此次的任务就是把这句话一字不多,一字不少,一字不问的转告给她。

    看着那个暗卫身影消失殆尽,流渝独自站在那儿久久不能回神,这个暗卫照顾了她好多年,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记住她的脸,她记得小时候她母后和她说,暗卫是不需要记住,也不能记住的,那是他们的命。小时候她举得这些暗卫的命很可怜,而如今她觉得天下人的命都是可怜的,包括她这个集万千宠爱,万千尊荣于一身的公主,而今她这个可怜的人却又要将另外一个可怜的人推向更可怜的深渊。三日后就是春节,她们终是连这个年都不过去。

    她独自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就在马上就要进门的时候却停止了脚步,对着那扇门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那扇门里的是已经安然入睡的夏阿房。多少年后她依然记得那个叫夏阿房的女子望着她展开笑容时那双眸子,那一双眸子细腻通透,毫无瑕疵,仿若天然白璧镶嵌着圆润饱满的黑玉,宛如时间最美的水墨画,在冰冷的寒风中徐徐生烟。

    就在此时冒顿从后面一把将流渝揽进怀里,让她依靠在他厚实的胸膛间。那是他一生当中付出的最紧的一个拥抱,也是最温暖的一个拥抱。在他怀中的女子突然间嘤嘤落泪,那泪水掉落在他的胸口犹如千斤重石,压的他好痛好痛,然而她的一句话,却让他的胸口更加痛,那只是简单的一句:“冒顿,我的心好累好累。”

    他不知道如何安抚她,只是慢慢将他的唇覆上了她的唇,遏止了她的声音,这一刻时间静止了,只有一点火苗在这暗夜中越燃越烈。她融化在他的怀里,他窒息在她淡淡的女儿香中。这一个吻很长,长到天荒地老,长到海枯石烂。那一夜冒顿同流渝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定不负你。”

    “我不负你。”这一句话,冒顿守了一生,流渝亦是受了一生。多少年后当流渝对着让人眼晕的宗庙撒下若干金韬银纸时,却咽唔着说:“冒顿你负了我,死亡是对我最大的背叛。”